綠色寶光的神樹瑩瑩,一個分辨不清男女的神靈從樹冠的光芒之中飄然落在地上,似一人,又似兩人攜手。
祂容貌有著超越男女的俊美,足以使得在他身邊的婆利蒂毗都顯得失色。
“我乃蘇摩!”祂輕聲向著圍繞著的眾多神靈宣告,聲音悠揚婉轉,如清泉滴落敲擊巖石。
塔渾身肌膚潔白,純白如樟腦,身著白紗,瑩瑩的清冷光輝照耀四周。
“禮讚蘇摩!”婆利蒂毗看著這神靈,笑著向祂點頭致意。
一陣清冷的香氣,讓圍繞他的諸神頭腦都感覺一陣清晰暢快,那種似花香和酒香的味道,讓他們的神力都開始活躍起來。
“禮讚蘇摩!”諸多神靈一起讚頌。
“請諸神飲下蘇摩!”
蘇摩,看著在場的神靈,揮手折下身後神樹的樹枝,然後低頭尋找了兩塊合適的石頭。
他將樹莖放在有著凹陷小坑的石頭之中,然後用另一塊卵石在上麵碾磨壓榨,直到樹莖壓榨出乳白如牛奶的樹汁。
蘇摩——soma,其發音的詞根為v.su.意為“壓榨”。
諸神嗅到了樹汁那香甜誘人的氣息,他們的身體如同幹渴沙漠在渴求這汁液滋潤。
“此為蘇摩蜜!諸神請!”
蘇摩將樹汁一一分給諸神,看著他們迫不及待的飲下樹汁。
“我變得強大起來了!”
飲下樹汁的神靈們,歡笑著高唿,他們的身體急速壯大成長起來。
“飲已甜蜜滴,光榮賜自由;
使我與關節,連接成一體;
如牛套輒帶,調係於一處;
願蜜滴保護,我身免傷害;
願蜜滴保護,我脫離疾苦!”
在前麵戰鬥中殘疾和受傷的神靈,在這蜜滴滋養之下,也恢複了過來。
“快給我們更多的蜜汁!”諸位神靈請求,但蘇摩隻是點頭拒絕。
接下來,蘇摩並未將更多的蘇摩蜜分給諸神,他在神樹根部選了一個樹洞,加入樹上的枝葉鋪在底部,將壓榨的樹汁導入其中,放置在其中。
“這是在做什麼?”婆利蒂毗好奇問道。
“接下來,是蘇摩酒!”蘇摩笑著,解釋自己的行為。
“蘇摩酒?”
以前的蘇摩酒有兩種,一種是旃陀羅從陶罐中取出的酒水;一種是蘇得到旃陀羅的月光神性之後,以神力產出的酒水。
它們共同的作用,就是壯大神靈的力量。
“它有什麼不同嗎?”
就在所有神靈等待著品嚐這新的蘇摩酒與以前的蘇摩酒有什麼不同之時,天宇之中有了變化。
千年時間,天宇那黑暗的創口,慢慢融合成一片黑暗的天幕。
黑暗和光芒,各自占據一半天宇,輪轉不休!
一半的天穹是光,一半的天穹是夜。
然後。
轟隆隆雷霆作響,風如刀鋒,雨如利矢,在這天象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最後的決戰即將到來!
“迪奧斯,他來了!”
首先出現的還是烈日當空,灼熱炙烤著整個大地,神靈們都在這殘暴大日之下汗出如漿。
他們凝重的看著天宇,那剛剛飽飲蘇摩汁所帶來的膨脹勇氣,好像全都化作汗水蒸發溜走了。
“來飲下蘇摩酒吧!”
這時候,那根部封閉的樹洞被蘇摩打開,諸神期盼的蘇摩酒終於釀成。
“這是蘇摩酒?”看著盛在透明石杯之中的血紅色酒水,飄著鞣製出的醉人果香。
她伸出舌頭抿了一小口,入口微酸澀,帶著一點草木的腥味和說不上來的味道。
婆利蒂毗覺察出蘇摩汁從清新生機變成腐敗,但其中卻出現了新的東西。
“這就是蘇摩酒!”
隨著蘇摩的話音落下,婆利蒂毗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她的頭腦微微有些眩暈,臉上開始升溫,渾身充滿了爆發的欲望。
“婆利蒂毗!我來了!”
天幕破碎,如同掀開幕布,一個巨大的獨眼巨人出現於世界之中!
光暗為體,風雷為肢、雲氣為吐息,火焰為頭顱,諸域為五官,正中一顆碩大的大日散發無窮光熱。
恐怖了數倍的存在,出現在了天宇之上,或者說他就是天宇,大地隻是他麵前的一塊食物。
婆利蒂毗睜開迷蒙的眼睛,其中好像一汪春水,不過很快,又帶上了厲色。
她的心中,沒有了恐懼,沒有了那些逃避,等待某個神靈出現的念頭,她不想別人拯救她了,她覺得此刻心中充滿了憤怒。
“迪奧斯!我恨你!我就算是再次沉入海裏,也絕不會向你屈服!”
婆利蒂毗麵前出現一輛堅固的神車,暴風雨神組為她牽引拉車,她手握一柄銳利的武器,揮動著神弓,前指矢簇向著天空攻去!
天空中的巨人被她如火的箭矢射出了許多恐怖的空洞,身軀幾乎隻剩下皮肉相連,但是卻很快愈合如初。
“現在,所有的攻擊,對我無效!這就是我的天宇之體!”
“我乃是至上天主!”
迪奧斯哈哈大笑聲從整個天宇傳出,越加猖狂。
“砰!”
來得快,去的更快,婆利蒂毗如同墜地流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將大地幾乎撞斷。
看到天上的恐怖獨眼巨人受創後這樣一幕,在場的神靈,都是世間有數的,世界最基礎的幾個本源神靈了,即使早已打定主意戰死,這時候都忍不住苦笑起來。
“敵人越來越強,這怎麼打!”
諸神苦笑,隻有蘇摩沒有抬頭,他不斷向諸神遞出美酒:“喝下蘇摩酒吧!”
“罷了!死就死吧!先嚐嚐這蘇摩酒的味道!”一個個神靈飲下蘇摩,他們搖晃著腦袋,感受著醉意。
“迪奧斯!去死吧!”
隻見地上,這時候渾身浴血的婆利蒂毗如同一個女戰神,以諸神從未見過的英姿,再次向著天宇發起衝鋒。
說不清是蘇摩酒帶來的迷醉,還是婆利蒂毗的行為鼓舞了這些膽怯的神靈。
“大地女神尚且如此!我等何惜一死!與其哭泣著被迪奧斯宰殺吞噬,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
數個神靈,看著這樣一幕,高喝一聲,也向著天宇之中的獨眼巨人衝去。
緊隨其後,無數神靈向著天宇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