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船上僅存的金身武者也掙脫圍攻,踉蹌著走到林禦身旁:
“求前輩出手護持此船,抵達目的地,宗內長輩定不吝報酬!”
哀求,甚至許下報酬,
但林禦還是無動於衷,隻是閉目養神,不言半個字。
這樣的態度已說明一切了,
金身武者麵色慘白,哭笑著搖頭迴歸戰場,繼續注定失敗的廝殺。
跪倒的人們似乎也發覺林禦鐵石心腸,一個接一個起身,麵泛菜色,絕望再度蔓延。
廝殺之聲也再起,一些柔弱的女武者都暗暗垂淚,男武者則跌坐在地,都想放棄掙紮了。
李淵沒有放棄,他目睹一切,實在忍不住了,表情猙獰朝著林禦怒罵一聲: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家夥,不配當我人族前輩!”
“明明那些金身前輩都願意出手,為什麼你無動於衷?”
這樣直接指責強者的行為很大膽,一些人都嚇了一跳。
但這般言語之下,林禦還是沒有反應,尚存一絲希望的少數人也是麵色發白,絕望難掩。
李淵咬牙切齒,他還是不想放棄。
他不理解,林禦這麼強大,連紫霧生靈都無法靠近,隻需略微出手,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他為什麼不出手?
李淵不甘,他豁出去了,朝著周遭數十人道:
“諸位,我等都要死了此人還是無動於衷,他要麼是個冷血的老怪物,要麼就是大潮的掀起者!”
“是他,是他害了我們,隻想看著我們去死,甚至他都不是人!”
“若是人,怎麼會這麼冷血,這麼無情,眼見我等被屠戮...嗬嗬嗬,他心中怕是還在笑,人渣!敗類!”
李淵不管了,不斷辱罵,扣著帽子,希冀林禦能被說動,哪怕隻是出手殺了他也好。
不要再這樣冷漠。
眾人神色愈加絕望了,他們不敢罵,但目光看向林禦時如一根根針在刺。
林禦還是毫無動作。
紫幻生靈殺戮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縮在人群之後的李淵被十尊紫幻生靈圍攻,身軀都被直接刺穿,屠殺才結束。
“你..你...這個...這個...自私...”
李淵嘴角溢血,話都未說完便徹底咽氣。
嗡~
片刻之後,周遭的紫色霧氣稍稍黯淡些許,露出其間數道詭異身影。
他們類人,皮膚淡紫色,眼眸狹長,額間長著三隻眼。
為首的是一魁梧的男性紫幻族人,他目光低垂,看林禦的眼神帶著莫名嘲諷:
“真是鐵石心腸,看著自己同類被全部屠滅都無動於衷麼...嗬嗬嗬...”
“紫霧生靈碰不到你便自動滅亡,看來汝之實力極為不凡,權且放你一馬,滾吧!”
他言罷,帶著一眾紫幻族人和紫幻生靈離去,很快不見蹤跡。
礦船無聲朝前航行,船上隻餘血跡和縷縷青煙。
直到這時,林禦才緩緩睜眼呢喃道:
“就僅這般麼?”
在林禦開口的剎那,他眼前畫麵突兀一閃。
紫霧鋪滿視線每一寸,礦船,深邃宇宙都不可見了。
紫霧之中,數枚古怪道則浮現,一閃便鑽入林禦的識海,妄圖篡改什麼,可惜很快便被林禦自身道則反擊湮滅了。
嗡~
一陣璀璨白光刺過,林禦緩緩睜眼:
眼前,一頭紫幻生靈緩步朝他走來。
遠處,李淵指著林禦小聲唿喊著:
“那個人,那個人...”
而後,李淵大吼,所有人注意力看向林禦...
一切都好似已反複上演與發生,每一次開始,那古怪的道則都浮現,都抹去林禦的記憶。
但每次都失敗。
林禦其實記得,這番畫麵場景已經發生了十次。
自他走入紫幻星係開始,便突兀出現於這艘礦船之上,循環一段場麵。
“一件輝月真器麼?”
林禦略有推測,以他如今的強大程度,能困住他一時的,也僅那輝月真器了。
“與我有因果恩怨者,不過那四個勢力,會是哪一個?盜宇麼?”
想破開這個幻境其實不難,動用琉璃裂天刀即可。
但近來無事,這等算計林禦的手段在他看來也算一種消遣。
有掀桌子的能力,似乎做什麼都不似之前那般焦急了。
雙眼微閉,林禦再度閉目養神起來。
他不急,急的就是別人了。
...
第二十次循環,
當一切都被紫霧充斥時,那古怪的道則再未出現。
黑色光芒閃爍,林禦眼神不再是那千篇一律的礦船了,
而是深邃的紫霧虛空...
以及一道虛影。
那虛影立在那裏,麵容模糊,聲音沙啞開口道:
“前輩果真是心狠手辣,這般都未出手,倒是可惜晚輩為前輩準備的大戲...”
林禦不答,祂便自顧自道:
“唉,若不叫前輩知曉晚輩心意,晚輩心難平定啊...”
“若是前輩救了那些人,待駐紮紫幻星係的強者趕來,他們就要倒打一耙了,屆時前輩可算是冤枉至極咯...”
“走出紫幻,最後被無數勢力誤解,誤會越來越大,連道君都出手。”
“有這件輝月真器主導,前輩在幻境受傷,現實中也不算好受,晚輩這不就更加從容了麼?”
這道虛影直接交代了預想的一切,可惜沒有發生。
林禦聽著虛影說完,這才道:
“四周場域氣息分明,本皇很好奇,你是怎麼知曉本皇蹤跡的?”
林禦在跨出星門的一瞬便被場域拉到這裏,這顯然是精準無誤的謀劃。
虛影搖頭,嗬嗬道:
“這個不能告知前輩,但有一點可告訴前輩,您所要的兩人線索我們確實有,且是兩人都有。”
“您是調頭還是深入,全憑您的決斷。”
林禦嘴角勾起許久未見的笑容:
“有趣有趣,主動告知本皇你的布置,在以‘線索’為引誘本皇深入。”
虛影雖然麵無表情,但林禦還是感覺到一絲緊張。
顯然,祂也在怕林禦真的調頭離開。
林禦自是出其不意的:
“你不了解本皇,其實在你施加手段之時,本皇便不可能退走了。”
“相比於線索那顯然虛假之事,本皇更想做的,是輕輕捏碎你的頭顱,點燃的魂靈,讓你永世活在痛苦之中。”
“嗬嗬嗬,哈哈哈...”虛影大笑起來,笑得猙獰又變態:
“那晚輩,就恭候前輩駕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