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顯猛的起身,雙手已經有些顫抖。
五裏,這短短的距離,轉瞬即至。
隨著藍青的起身。
趙悠眸光一凝,終於顯示出幾分神色。
一行人趕到城牆之時。
高東顯一驚。
城牆處怎麼多了許多士兵?
且個個精神奕奕。
他雖然沒有掌控謀州,但謀州城有多少人馬,他還是清楚的。
“殿下,不知這些兵丁從何而來?”高東顯忍不住問趙悠。
趙悠目視遠方:“父皇給藍青的!
高東顯緩緩鬆了一口氣,心道陛下聖明,看來陛下早就發現了寧王的狼子野心。
不過,等他抬頭遠望,他鬆的那口氣,又加倍提了迴來。
遠處,寧王的兵馬浩浩蕩蕩而來,看不到盡頭。
謀州城,危——
高東顯感覺唿吸急促,快喘不上氣來。
“羅同知呢?羅同知怎麼沒來?”藍青突然迴頭道。
“公子,已經讓人去請了,馬上就到!焙氯收f完,看了一眼身後,“公子,羅同知到了!
隻見羅齊一臉的不悅,他甩了甩胳膊,企圖將身旁兩個士兵甩到一側。
這兩個士兵將他從家中押到城牆,一路上十分不客氣。
令他尤為不喜。
他羅齊一步登天的日子,就在今日。
現在居然被兩個小小的士兵騎在頭上,讓他如何能忍?
羅齊一抬頭,看到了藍青和趙悠。
他神色變了變,不過很快,他就神氣起來。
刑部侍郎、皇子……
又如何?
今日都會變成鬼。
被我羅齊踩在腳下。
“殿下,您叫我到此,所為何事?”羅齊道。
趙悠不語,神情如常。
倒不是他拿捏架子,而是他也不知道叫羅齊來做什麼。
藍青自有他的道理。
“怎麼?羅同知好大的架子,殿下叫你來,還需要理由?”藍青戲謔道。
看到藍青神情,羅齊略感意外。
此時此刻,藍青和誠王不應該誠惶誠恐嗎?
寧王的大軍已經近在咫尺,他們竟然還有心思跟我胡扯。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绷_齊臉上有笑意浮現,神態也大不如從前恭敬。
他忍不住瞥一眼城牆之外,當他看到寧王看不到盡頭的大軍之時。
臉上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
“怎麼?羅同知不裝了?”藍青盯著饒有趣味道。
羅齊一驚。
藍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和寧王的關係,被發現了?
他自認為隱藏的很好。
藍青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
這城牆之上,都是藍青和誠王的人,此時還不能撕破臉。
雖然這點人和寧王的大軍相比,不值一提。
但抹了他羅齊的脖子,卻是揮揮手一般簡單。
“沒……藍侍郎說的是哪裏的意思,下官一向為人耿直,做官坦蕩,從不裝什麼!绷_齊態度當即好了許多,剛剛的那一點輕視消失殆盡。
或許藍青隻是使詐,根本不確定自己和寧王的關係。
“你和寧王的事,我和誠王早已知曉,羅同知大可不必再遮遮掩掩!
藍青搖搖頭,望向遠方。
羅齊眼神閃爍,他磨了磨牙,心中百轉千迴。
藍青既然早就知曉我和寧王的關係,而一直裝作不知。
那麼他必定對我有所忌憚,或者有所求。
羅齊再次瞥了一眼寧王的兵馬,心中立刻有了底。
神情也帶了些許得意。
“藍侍郎,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此時說起,是想求我?”羅齊道。
藍青嫌棄的看他一眼。
郝仁的手已經開始癢了,真想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趙悠根本不想理會此人,他看著數不清的兵馬,說不慌是假的。
但他迴眸看一眼藍青,見藍青神色如常,他便安心下來。
一旁的高東顯卻是急的快瘋了。
大軍在前,生死存亡之際,誠王和藍侍郎怎麼有心思和羅齊閑扯?
難道他二人真的放棄了?
高東顯看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又轉頭看看謀州城的兵士。
差別懸殊。
他不由的悲從中來。
看來今日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他從小讀書刻苦,天賦極高,立誌此生要有一番抱負。
後來,終於考中進士。
做官多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雖然波折不斷,但他不忘初心。
而今日,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藍青好整以暇:“求你什麼?”
羅齊嗤笑一聲,事到如今,他想明白了。
藍青和誠王絕對有求於他。
他二人看到寧王的兵馬,一定嚇傻了。
卻還在此裝模作樣,還說我裝,他們才是比誰都能裝。
想求我去對寧王說情,留他二人性命?
癡心妄想。
羅齊搖搖頭,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藍侍郎,你一表人才,乃難得的人才,既然你開口求我了,我便給您個麵子。稍後,你親自你打開城門,恭迎寧王進城。到時候,我在寧王麵前為你美言幾句,相信寧王會饒你一命。不過……”羅齊看了看趙悠,又搖搖頭。
“不過誠王嘛,恐怕會麻煩許多!
羅齊麵露難色,他目光在藍青和誠王身上掠過,等著二人開口求他。
隻不過,他沒有等到幻想中的畫麵。
卻聽到高東顯一聲歎息。
“哎……”高東顯仰望蒼天,旁若無人,“陛下,臣這一生,從未辜負您……”
“高知府,不必急著說遺言。”藍青打斷高東顯。
高東顯一愣,隨即眼淚流下來。
這個時候不說遺言,可就沒機會了。
羅齊也是一愣。
怎麼突然之間,沒人理我了?
這不對啊。
我明明掌握著這群人的生死,他們應該求我。
痛哭流涕的求我才對。
羅齊一時間有些淩亂。
他挪挪身子,更加靠近藍青和誠王些。
卻發現二人,連一個眼神也不再給他。
羅齊傻了。
此時此刻,謀州城牆外,寧王的人馬停了。
“寧王真是膽小如鼠,竟然停在那般遠處。”藍青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