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淵中奇力所驚,便是知曉鳳門大陸沒有別的抵抗之法,才想出了如此下策,還望人皇寬恕!”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此界守道仙為女子,一襲宮裝,穿得金燦燦,比執劍仙要有派頭許多,此刻便見了陳遠一劍斬向蒼穹的威能,嚇得跪下求饒,瑟瑟發抖。
“你並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你要死了!”
陳遠怒喝一聲,劍勢不停。
便與守道仙迅速拉近了距離。
到了這般時候,守道仙也不再做無謂求饒,便是起了身,眼眸癲狂而灼熱,大喊:
“我有何錯?!”
“我有何錯之?!”
“淵中詭物遠非人間之力可阻擋,隻是區區一個掌舵仙,便有魂將修為!”
“我以獻祭之法,用少數人性命,換來大多數人的茍延殘喘,有何錯之!有何錯之!”
陳遠淡淡一笑,冷喝道:
“愚蠢的廢物!
“你以為獻祭,淵就會拖慢侵蝕寰宇的腳步?”
“你以為妥協,就能守得住天下?”
“與邪祟抗爭,便隻能以攻代守,若被動,隻是等死罷了!
“今日你獻祭了鳳門大陸所有天驕,明日呢?後日呢?未來呢?所有人都被你獻祭而死,那最後徒留你一個守道仙茍活之?!”
“本皇自見過寰宇中其餘小界的守道仙,他們執掌天道權柄,便敢以身入局,與淵鬥,與宿命鬥,便是寰宇中死傷不足千,不足萬,而你呢?”
“罪之當死,不得求饒!”
轟隆——
陳遠劍光急切逼近,便是守道仙再無力招架,頹然喊道:
“你不能殺我,我手中有天道權柄,你若殺我,這小界定將混亂啊……”
“守道仙我自有人選,天道權柄並非不能轉交之物,如果這是你的遺言,那太遺憾了……”
轟轟!
接連兩聲。
千古三劍第二劍,卻是如同光柱,直直將天穹竄了個洞。
而在等同於白衣魂將威能的攻勢下,勘日境的守道仙,再無了掙紮之可能,便是頃刻間灰飛煙滅。
待那劍光散盡,陳遠心頭才略略舒展,持著那柄鳳尊之身骨煉作的劍,飛至了崖邊。
鳳帝率領著駐守崖邊的軍隊,紛紛對著陳遠跪下。
除了那些兵眾,鳳帝自己卻是將佩劍懸在了自己脖間。
“鳳門朝廷,鳳帝,拜見人皇……”
“因吾之不作為,使得胞弟禍亂朝綱,生抽尊者屍骸,且受守道仙蒙騙,坑害天下修士身,吾乃一朝之帝,卻掌教不嚴,落得如此局麵,實屬咎由自取……”
“今便以死謝罪,望人皇寬恕我鳳朝百姓……”
鳳帝顫抖著將劍橫在脖前,頓了許久,卻是未下得手去。
他睜開眼,詫異地看著陳遠。
卻聽著後者陡然笑出了聲。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攔你自刎?”
鳳帝眼中忽地慌亂,沉默著點了點頭。
陳遠笑著搖頭,
“鳳帝啊鳳帝,自作聰明可算不得好事,你真當我所說的守道仙人選,是你啊?”
鳳帝似乎被猜透了心思,眼神四下躲閃,卻不敢正麵迴應。
在陳遠如此恐怖的氣場下,鳳帝也做不出什麼掩藏情緒,隻是頓了許久,才尷尬笑道:
“我知人皇氣性可納百川,且我是為了誅殺我那胞弟,才將他騙進了淵,欲圖殺他,人皇,你莫非瞧不出來,我的立場是向著百姓否?”
陳遠冷哼一聲,道:
“說得冠冕堂皇,不過是因著那年頭沒爭過涅王剝奪尊者司命神魂罷了,為滿足一己私欲者,有何臉麵扯什麼向著百姓……”
鳳帝臉色一僵,卻也是被直直戳穿了心思。
陳遠也不再看他,便是手中劍起,倏地斬下其頭顱。
自此,大鳳權力滔天的兩人,連同那執掌著天道權柄的守道仙,也統統折命於陳遠手中。
“不過是為了尋一遭秘境,卻遇上這般事情……”
陳遠低低一歎,將那刻著鳳印的亮燦長劍握在手裏。
“我會為你再塑肉身,寧清兒,你不會枉死……”
這時間,窟裏僅剩的兩千五百位修士,也都離開了窟,重見天日的喜悅,卻是讓很多修士激動落淚。
“若不是人皇,想必我已經死在了裏頭了吧……”
所有的修士,此刻隻有這個念頭,隻想到那血衣修士身邊,好好的拜謝。
隻此一場陰謀秘境,便是讓那些域外修士多長了個心眼,以後隻怕是不能將道聽途說來的消息當作實情了。
一些沒有大身份的域外修士,拜謝了陳遠的背影後,便匆匆離開了鳳門大陸,怕再生了變故。
而那些有背景的,便是如同九冥海的傲來冬青那般,拜謝陳遠後,再誠懇道:
“大修,真不知您是人皇身份,且心向天道,秉持公義,今救了我的命,冬青自不會忘,假以時日,便與家父族老一同登門謝禮,保重!”
說罷,便化作一道漆黑蛟龍,飛離了鳳門大陸。
趙滿城緩緩走至陳遠身邊,卻不知話從何處起,便是聽著耳邊突兀傳來一聲震喝。
“吾乃常山觀觀主,是誰害得吾兒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