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海風帶著幾分鹹濕與不安,輕輕拍打著岸邊,似乎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不平靜。
五人圍坐在城牆上的議事廳內,氣氛凝重而奇怪。
最終,他們的商議了一條清晰的策略: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一位隱於暗處,靜候著海族那不可預知的突襲;另一位則明麵鎮守,如同磐石,穩固著防線。
而顧山城主,這位一城之主,則圍著關卡巡檢,隨時準備出現,給予最及時的增援,確保萬無一失。
弟子們被精心編排為兩隊,如同兩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輪流上陣,既是對實戰的磨礪,也是對未來挑戰的預熱。
每三日一次的輪換,不僅考驗著他們的耐力與毅力,更是一次次心靈的洗禮與成長的契機。
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曆練,更是一場關乎宗門榮耀與未來的較量,因為在這支隊伍中,不僅有內門弟子的堅韌不拔,更有核心弟子的璀璨奪目,以及那位令人矚目的真傳弟子——李問道。
李問道,這個名字在宗門內如同星辰般耀眼,他,便是那位新晉的真傳,實力已悄然攀升至抱丹境六層,舉手投足間盡顯超凡脫俗。
不過,陳逸軒也是第二次見到這位李師兄了,當時在二哥的慫恿下,大家還鬧得有些不愉快。
但如今,李師兄顯然已將他這位昔日的外門弟子拋諸腦後,畢竟,在那時的他眼中,陳逸軒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粒微塵,不值一提。
隨著長老們一聲令下,任務分配迅速而有序地展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定與期待。
幸運之神似乎格外眷顧陳逸軒三人,他們被分配到了第二隊,得以在三日的緩衝期內調整狀態,養精蓄銳。
當一切塵埃落定,三人並肩走出關卡,踏上了返迴鎮守府的路途。
夜已深,鎮守府內燈火闌珊,陳逸軒的心中卻波瀾起伏。他默默地祈禱,希望父親陳世斌能夠早日醒來,揭開這一切迷霧背後的真相。
因為隻有父親,才能徹底解答他心中的疑惑,現在的形勢已經讓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夜色如墨,悄無聲息地覆蓋了城主府的上空,將白日的喧囂盡數吞噬。
顧山,這位平日裏總是以和煦笑容示人的城主,此刻踏入府邸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卻如同被夜色吞噬一般,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表情。
跟隨在旁的侍衛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份異樣,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隨即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散去,不敢再輕易踏足這片即將被風暴席卷的領地。
顧山踏著沉重的步伐,沿著蜿蜒曲折的小徑,一步步深入府邸的心髒——他的書房。
書房的門扉在他身後轟然關閉,隔絕了一切外界的聲響,緊接著,一陣微不可察的光芒閃過,隔音陣法悄無聲息地啟動,將這片空間與外界徹底隔絕。
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出顧山孤寂的身影。他緩緩坐下,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著什麼沉重之事。
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一道譏諷的笑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書房內的寧靜,也讓顧山猛地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顧城主,你這是怎麼啦?難道是白日裏的喜事太過耀眼,讓你此刻都樂不思蜀了?”
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憑空出現,他麵黃肌瘦,看似營養不良,但那雙眸子卻異常明亮,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
然而,這份威嚴在顧山麵前,似乎並未能起到任何震懾作用。
顧山冷冷地注視著他,那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讓白袍男子心中不禁一凜,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怎麼了?顧城主,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他強自鎮定,試探性地問道。
顧山沒有直接迴答,隻是淡淡地開口,語氣中卻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冷意:“左副門主,看來你們絕影門與魚人族的交涉,並不像你所說的那般順利啊。”
左副門主聞言,臉色微變,但仍舊耐著性子解釋道:“顧城主,您多慮了。魚人族已經明確答應會安排海獸潮,而且據我觀察,它們確實已經將天海關團團圍住,隻待時機一到,便可發動攻勢。”
“嗬,一群連抱丹境都未達到的海獸?”顧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樣的陣容,是用來給四大宗門的弟子們練手的嗎?”話語間,他的不滿與失望溢於言表。
直到此刻,左副門主才恍然大悟,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
他剛想動用神識探查一番,以確認顧山所言非虛,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蒼老聲音打斷:“夠了,左副門主,不必再費力氣。顧城主所言非虛,這次海族確實是在敷衍我們。”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位蒼老枯瘦的白袍老者緩緩步入書房,他的出現讓原本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
老者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左副門主的心頭,讓他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心中明白,自己與絕影門,恐怕是被那狡猾的海族給徹底耍弄了。
“該死!這群魚人,我誓要討迴公道!”左副門主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憤怒,仿佛雷鳴般在空曠的大廳內迴蕩,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屈與決絕,身形一動,正欲踏出那象征著決斷的步伐。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溫和的力量輕輕落在了他的肩頭,將他即將邁出的步伐按捺了下來。
轉身一看,隻見一位身著潔白長袍的老者,須發皆白,眼神中透露出超越歲月的智慧與滄桑,正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站立在他身前。
老者輕輕搖頭,語氣中滿是無奈與沉痛:“左副門主,切勿衝動。魚人族,那是海洋中的霸主,即便是我們聖教昔日全盛之時,與之交鋒也是勝負難料,更遑論如今?此行兇險萬分,怕是有去無迴啊。”
左副門主聞言,胸中怒火雖未平息,卻也不得不正視現實。他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眉頭緊鎖,仿佛能擰出水來,最終隻能長歎一聲,將滿腔的憤慨與不甘暫時壓下。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這片刻的沉默而變得凝重起來,大廳內的每一塊石板都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白袍老者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世事無常,但正如潮水有漲有落,我們的命運亦是如此。既然已成定局,不如就此放下,專心準備即將到來的大祭。或許,在那神聖的時刻,我們能找到新的希望與方向。”
他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麵,吹散了兩人心頭的陰霾。左副門主與顧山相視一眼,無奈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