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舍出來之後。
陸陽沒有立刻上車,而是對已經(jīng)坐進車中的童蕾鷗道:“蕾鷗,這樣的話,你怕是要吃苦頭了……還有顧鳳,這樣一來的話,你的名字、包括事情經(jīng)過,可能……會有更多的人知道。”
“你們現(xiàn)在好好想一想,我給你們五分鍾時間。”
“如果你們不答應(yīng)的話,那麼我現(xiàn)在馬上迴去跟曾主任和寶道老師去請罪。事情,還是按照我們之前計劃的那樣來。”
陸陽說完之後,關(guān)上了車門。
宏觀和大局確實很重要,但人都是以個體為單位的,如果忽略了個體的感受而空泛的重視群體概念,終究會敗亡。
曆史上,無數(shù)個偉大的王朝和事業(yè)都是因此而覆滅的。
黃老師站在陸陽身邊:“如果她們不同意的話,你真敢迴去說?這可是……這可是整個娛樂圈的大事,這是天大的事情!”
陸陽笑了笑:“再天大的事,那也是曾主任和寶道老師的事。可我不能因為這天下,就失信於自己,讓兩個女人憑空多出那麼多誤解吧?”
“我可以入地獄,我不在意別人的說法和看法。但她們未必可以,我尊重她們的意見。”
“至於曾主任那邊,大不了我之後再想其他辦法,幫曾主任點燃這第三把火了。”
黃老師搖了搖頭:“你真是自戀。”
陸陽一愣,何出此言?
“隻有極度自戀、自信甚至是自負的人,才會把自己的意誌看成第一要義。”黃老師道,“你這麼看重自己的承諾,看來之前有人叫你陸格局是錯誤的。”
“很多人為了偉大,把自己活成了渺小,成為了曆史車輪中的一顆螺絲釘。曾主任是這樣,寶道老師是這樣,我也希望自己成為那樣的。”
“可你……卻把自己活成了偉大。這樣很累,但我希望你能夠一直這麼偉大下去。因為我對自己沒有走過的你那邊的風(fēng)景……很好奇。”
黃老師拍了拍陸陽的肩膀。
那意思很明顯,以後有事你說話,我絕不推脫。
這是理想主義者之間的承諾。
哐!
車門打開了。
車中,兩個女人顯然已經(jīng)商量好了。
她們願意為了偉大、為了避免有更多的人像她們一樣、為了把那個邪惡勢力連根拔起,而去承受那短暫卻又莫大的痛苦和曲解。
……
兩天之後,在某局門口,黃宇丁西裝筆挺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迎著無數(shù)閃光燈,他露出了燦爛且有底氣的笑容。
警方證據(jù)不足,無法定罪,在四十八小時之後,黃宇丁光明正大的迴到了家中,然後又出現(xiàn)在了校園裏。
他在用行動告訴全世界。
他黃宇丁,莫德裏奇,哦不,莫得問題!
即便依舊有人認為他就是那樣一個衣冠禽獸,但黃宇丁的態(tài)度給了他身後那些人勇氣。
既然連警方都沒有證據(jù),那他們還怕個雕?
是時候搶迴輿論的高地了!
演員李竹全:“誣陷,這就是童蕾鷗不負責(zé)任的誣陷,編出讓人可憐的故事,卻拿不出絲毫證據(jù),你不如轉(zhuǎn)型當(dāng)編劇算了!”
前金雲(yún)獎評委周思然:“這是一起有預(yù)謀的陷害,我覺得有關(guān)部門應(yīng)該去調(diào)查的是童蕾鷗背後的人!”
京圈馮導(dǎo):“這事兒不是個小事兒,如果誰都這麼玩兒,那大家就沒得玩兒了?這種用陰損手段破壞遊戲平衡和規(guī)則的人,應(yīng)該永遠被行業(yè)抵製才對。”
某虎導(dǎo):“太過分了,黃宇丁我熟,關(guān)係很好,我可以保證,他的人品絕對沒有問題!”
某老牌影後:“現(xiàn)在有些女明星啊,為了出名,什麼話都敢編,就沒有考慮過後果?”
某過氣影帝:“有些娛樂圈的巨頭,很值得尊敬。但還有些靠著各種惡劣手段上位的,說實話,我是看不起的。”
華宇:“這事兒很明顯是陸陽指使的啊,這種方法太不體麵了,而且也嚴重……”
華宇:“不好意思,剛剛被盜號了,為了避免類似情況再出現(xiàn),我將暫時退出v博。”
華宇的v博發(fā)了之後不到三秒鍾,立馬又刪了,然後發(fā)了後麵的話。
華宇家中,姚芝花一邊操作華宇的v博,一邊快要炸了:“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可以跟著馮導(dǎo)他們混,而且要和他們搞好關(guān)係,但你也不要去得罪陸陽!”
華宇無語:“可這事兒本來就是陸陽太陰損了啊。”
姚芝花一臉冷笑:“你知道個屁!你知道馮導(dǎo)他們和黃宇丁是怎麼玩的嗎?”
姚芝花在心中補充道,老娘當(dāng)初差點被那幾個老頭玩廢了,高爾夫、鋼絲球、深水炸彈、俄羅斯輪盤,你懂個錘子!
他們出事,是遲早的事。
區(qū)別隻不過在於是過十幾年,還是過幾十年。
然而連姚芝花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有可能現(xiàn)在就要翻車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背後的那尊大佛,已經(jīng)快要壓不住場子了。
而為什麼壓不住?
顯然和現(xiàn)在圈中明麵上的領(lǐng)袖人物曾主任、陳寶道有關(guān)。
這些事情,可都是在他們上任前後搞出來的,不會真有人以為是巧合吧?
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
從曆史的進程來看,這灘腐朽的髒水,遲早會被處理。不說變成清泉,起碼不能發(fā)爛發(fā)臭。
而那個被曾主任選中的清道夫,赫然便是陸陽。
曾主任的每一把火,都是陸陽親手遞上去的。
這人簡直邪門兒了。
“你別管這些了,前段時間中視不是有導(dǎo)演找你拍一部紀錄片嗎?去拍,不要管其他的事。”姚芝花開口。
“啊?”華宇道,“那是新版的動物世界,是拍動物的,還是去非洲。”
姚芝花點頭:“這樣最好,段位低就該去非洲,不然以你的智商,遲早會死在這場風(fēng)波中。去吧,也算是沉澱一段時間,你有本事在身上,不管以後是誰上位,都不會缺少你的機會的。”
華宇懵懵懂懂,但卻很願意相信自己這個聰明老婆的話。
可惜,姚芝花猜得到一些東西,別人不是沒看到,但她這個圈子中更多的人盲目樂觀,認為姚芝花是被陸陽嚇破了膽。
還有一些人,即便看得到,但因為利益相關(guān),也必須拚一拚,站出來力挺黃宇丁一波。
童蕾鷗一時間頗有些成為了某些人眼中釘?shù)囊馕丁?br />
這麼多明星和行內(nèi)人出來指責(zé)她,很多網(wǎng)友也就被帶偏了,覺得她可能真的隻是在陷害別人。
與此同時,以京圈當(dāng)前主流為中心的一波人,發(fā)起了一個抵製童蕾鷗的運動。他們所參與的劇組、綜藝、晚會等所有項目,都抵製童蕾鷗的參與。
童蕾鷗仿佛在一瞬間被整個演藝圈拋棄了一般。
黃宇丁背後的巨大圈子勢力,足以碾壓任何個人。
甚至還將這種抵製公布到了網(wǎng)絡(luò)上。
但打臉的是,同為京圈老大哥的蔣文蔣導(dǎo),在這條抵製下麵迴複到:“我不知道我們?yōu)槭颤N要抵製童蕾鷗,警方的調(diào)查還在繼續(xù),真相還並沒有大白。”
“如果事實證明,童蕾鷗確實是栽贓陷害的話,那麼她罪有應(yīng)得。但在此之前,我不認為我們應(yīng)該組織任何抵製她的活動。”
“就算你們抵製,我也不會參加。我蔣某人新戲的女主角,就準備找童蕾鷗來試鏡,提前知會大家一聲,免得有人說我不尊重這個圈子。”
此言一出,整個京圈,一片嘩然。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