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雲(yún)泉那邊有信件過來。”烏木對王衝躬身道。
王衝接過信件,打開一看,
眉頭也因信中的內(nèi)容,微微攏起。
這次還是因為趙齊發(fā)來的信息,才讓王衝開始注意這個組織。
而白月教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已經(jīng)無聲無息滲透到各個地方,
規(guī)模發(fā)展之廣,速度之快,完全超出王衝等人的預(yù)想。
雌雄同體的雕像。
王衝的腦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還在慈銘參與抓耶律的行動中,曾經(jīng)遇到的一男一女。
明明看似沒有關(guān)係的兩人,王衝直覺覺得和這兩人有關(guān)係。
當(dāng)年讓他最在意的是,見過這兩人之後,完全不記得這兩人的長相。
王衝有過目不忘的技能,自然不會是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問題。
隻可能是某種障眼法,讓人無法看清他們的長相。
“烏木,盡快打聽清楚那個白月教的高層什麼時候,在哪裏出現(xiàn)!
“是,主人,您這是......”
王衝點頭:“打聽出來後,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次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這個白月教。”
“是,主人!
王衝走出軍營,向餘陽城中一處書閣走去。
這處書閣在餘陽城東麵,一處非常僻靜的街道上。
這座書閣是一棟三層樓的樓房,比周圍的房屋高出兩層樓,進門就是一個小院子,
門口掛著一塊寫著“書閣”二字的木牌外,
和旁邊住家的住宅沒什麼不同。
不注意看,會以為是哪家的宅院,而不是一個對外營業(yè)的場所。
王衝是無意中閑逛到此,看到門口有一塊寫著“書閣”二字的小木牌,出於好奇,就進去看看。
書閣隻有兩人,一個十來歲的小童,還有一個盲眼的老先生。
細(xì)問之下,才知道進書閣一層樓一天隻要十文錢。
進入二層樓一天二十文錢,但是同時也可以看一層的書籍。
要進入三層樓看閱,就必須經(jīng)過閣主同意才可以進入。
王衝第一次直接交了二十文錢,
“處則充棟宇,出則汗牛馬”進入到書閣內(nèi)部,王衝對這句話第一次有了具象的理解。
這裏的藏書擺滿了建築物內(nèi)部的每一個地方,看似淩亂,實則分門別類,有條有理,充分利用每一個空間。
種類包括但不限於,天文地理,古文詩詞,耕種,甚至在大應(yīng)未統(tǒng)一之前的各種語言文字,
連冶煉相關(guān)的知識都有,就連冶煉用的鐵礦石如何形成的,如何尋找這些鐵礦的辦法,都有記載。
鐵礦是軍營最需要的,兵器的消耗是巨大的。
王衝特意找了如何尋找鐵礦的相關(guān)手記來看。
還有一些以他的眼光來看,非常詭異的冶煉方式。
有失敗的,有成功的,
王衝發(fā)現(xiàn)大應(yīng)朝的冶煉技術(shù),仿佛是從非常久遠(yuǎn)之前就傳承下來的,不是他們自己發(fā)現(xiàn)並不斷嚐試得來的。
王衝看著這些記載,認(rèn)為如果有更久遠(yuǎn)的記載,也許還能獲知那個上界的相關(guān)信息。
不過,王衝將一層,二層都找了,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
今日,王衝又交了二十文錢。
小童收了錢,笑著對王衝說:“公子,今日閣主想見您!
王衝聽了這話,有些意外:“是那個盲眼的先生嗎?”
第一次進入書閣,王衝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見過那位。
那位盲眼先生,是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身著文人愛穿的素色寬袍。
當(dāng)時就見這位先生麵帶微笑對小童輕聲交代著什麼,
似乎感應(yīng)到有人在注視他們,就轉(zhuǎn)頭向王衝所在的方向看去。
王衝眼力好,看到這位先生的雙眼是沒有眼球的。
這位老先生這時似乎還對著王衝,微微一笑。
隨後就離開了原地。
小童道:“是的。公子請隨我來。”
王衝跟著小童,繞過書閣,經(jīng)由一條小道,來到書閣後方。
“想不到書閣後麵還有一間屋子!蓖跣n原以為書閣就隻有三層樓,沒想到後麵還有一個一進的小院子。
“是的,平時我和閣主都在後院這些休息!
這處一進的小院打理的非常好,進門處有一棵老樹,樹下有一個石桌,桌上還放著一盤沒下完的殘局。
剛一進門,王衝就看到了,走到石桌前,看著麵前的殘局,
思索片刻,拿起一顆圍棋,落下一子。
隨後又跟著小童去拜見閣主。
“閣主,公子已經(jīng)到了!毙⊥f道。
“嗯,你下去吧!遍w主對著小童發(fā)聲的地方說道。
王衝一進屋子,就切換到察言觀色的視線。
這一看,是真的將王衝給震驚了。
不論是普通人還是武道者,在察言觀色的視線裏,都是一條條筋脈,流動的血液,以及體內(nèi)氣的流轉(zhuǎn)。
這位閣主......
什麼都沒有。
王衝切換了視線,看到麵前確實是個人,從吐息上分辨也是人無疑。
王衝不信邪,再次切換到察言觀色的視線,黑乎乎一團,什麼都沒有。
“你是誰?”王衝聲音中不由帶著一絲厲色,
閣主睜著一雙隻剩兩個空洞的眼睛,朝著王衝微微一笑:“王將軍,不必緊張,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是你們的界主,我隻是一個遊曆的路人而已!
“界主?”王衝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唿。
閣主點點頭:“這方世界的主人!
王衝再次打量這位閣主,這個老人身形瘦削,甚至可以稱為是有些虛弱的身形。
但是神情卻是格外悠然自得,對於王衝戒備警惕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
抬手示意王衝坐下,並將一杯煮好的茶推到王衝麵前。
“既然您知道界主,想來您應(yīng)該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蓖跣n坐下問道,並隨手將麵前的茶盞端起,喝了一口。
“味道不錯!”
閣主聽到王衝對茶的評價,微微一笑,
這一笑竟然讓王衝有種風(fēng)華絕代的錯覺,
王衝不禁搖搖頭,覺得自己肯定是看花眼了,對麵明明是一個瞎眼的老頭。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閣主用那雙空洞洞的雙眼看向王衝,並等著王衝的話。
王衝想了想,問道:“這方世界是如何形成的?我們和所謂的界主是什麼關(guān)係?”
閣主想了想,說道:“一方世界的形成是由界主的決定,但是世界的數(shù)量是固定的,這就注定了如果有新世界誕生,那必然就會有世界消失,如果你們的界主消失了,這方世界也會隨之消失。
你們和界主的關(guān)係,簡單來說,就是奴隸和奴隸主之間的關(guān)係!
“界主消失?奴隸?”王衝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
閣主接著說道:“就好比一顆沒有機會發(fā)芽的種子,經(jīng)過界主的各種手段,給種子發(fā)芽成長的機會,然後界主就來收割果實,但是在沒有結(jié)出果實前,界主也會保護這個世界,布下各種防護措施,類似你們理解的屏障吧。
不過如今來看,有不少賊潛入進來了,你們的界主至今都沒有出現(xiàn),看來是自身難保。
按照他們的思維以及規(guī)則,界主之間是不會隨意到別人的地盤肆意收割果實,除非這個界主已經(jīng)快消失了!
“現(xiàn)在隻能說這方界主本身很虛弱,無法對這裏進行靈氣輔,之前所有的禁製現(xiàn)在也就形同虛設(shè),就像一扇門的門鎖壞掉了,隻要知道這裏的人,就能隨意進出!
“我猜是有人想趁這裏的界主虛弱的期間,將這方世界易主,隻不過在易主的這個過程,一個不好,所有人都將死去,這方世界將會完全消失!
聽到這個消息,王衝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想現(xiàn)在的皇室,還有湯西離,這個世界都快沒有了,還在那裏瞎吵吵。
對閣主問道:“你的意思,如果界主消失了,沒有人接手這個世界,那這裏就會消失,如果有人接手這個世界,也有機率會消失,是這個意思吧?”
閣主想了想,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易主是如何易主?是原來的界主對這方世界下有陣法?禁製?”
閣主說:“每個界主都有自己獨特的方式對自己的世界下禁製,哪怕他實力大退,也不是輕易能破除!
王衝又問道:“有沒一種可能,我們自己將這方世界掌管起來!
閣主聽了這話,抬起頭,對王衝露出一種啼笑皆非,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
笑著搖搖頭:“年輕人,你對上界人的實力知曉太少了,不過你不是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
接著,對方突然娓娓道來。
聽起來這內(nèi)容仿佛是他們上界的一部曆史,裏麵的內(nèi)容介紹了,一些在小世界覺醒並知曉上界的事,並奮力反抗的事件。
不過從內(nèi)容來看,這些記載都是出自於不同界主,
界主將小世界的人,形容成狼心狗肺,十惡不赦,忘恩負(fù)義,
從界主這裏得到了力量和能力,就選擇叛變。
說到最後,閣主也感歎道:“那些上界的蠢貨們,自信過頭,自大,狂妄,遲早要走向滅亡。小世界中覺醒的奴隸越來越多了!
不過在閣主的描述中,那些被他們稱為叛變奴隸的人,最後的結(jié)果都相當(dāng)慘。
但是這位閣主說的時候,語氣卻帶著一種可惜。
是可惜那些小世界的人最後沒有成功?還是可惜其他的?
王衝不得而知。
最後閣主越來越可惜那些覺醒的人們,王衝趕忙將話題拉迴來。
“現(xiàn)在的白月教是否就是上界的人?”
“白月教?”閣主停頓了一下“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還真有點懷念呢,想不到到你們這裏來了?”
“多少萬年前,上界曾經(jīng)也有個白月教,但是那位創(chuàng)建白月教的人已經(jīng)泯滅天地之間,我們也隻在史書記載中見過!
王衝感覺這位閣主說的白月教和自己要問的,可能不是一個。
一個幾萬年前的,如果這個白月教真有那麼厲害,根本就不需要像老鼠一樣,在地道中暗地發(fā)展。
看來這位是無法在這個問題上迴答王衝了,這讓王衝有點失望。
“你們是從哪裏過來的?”
閣主看向遠(yuǎn)方,指著一個方向,“那裏!”
王衝“......”你當(dāng)我傻瓜?不想迴答就不要迴答,隨便指一個方向,糊弄我!
“哪裏是哪裏?”
“山中!”
聽到這個迴答,王衝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第二反應(yīng),還是不信。
“你等會直接到書閣三層,那裏也許有你需要的東西,來到這邊太久遠(yuǎn),很多事情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王衝問道。
“你就當(dāng)我其實是希望你們這些奴隸能反抗成功吧,有些內(nèi)容是需要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說完對王衝笑笑。
“有些事情,你是無法說出口的?”王衝試探性問道。
閣主隻是對著王衝笑,並不迴答。
王衝接著問:“這個書閣是不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
“這裏隻接待能看見的人!遍w主說道。
原來如此,這也就解釋了王衝來了這麼多次,每次就隻有王衝一人。
就算餘陽再小,也不至於沒有幾個真正愛讀書的人。
以這書閣的藏書量,絕對是那些真正的讀書人最喜愛的地方,
但是王衝每次來,整棟樓裏就隻有王衝。
“他們能發(fā)現(xiàn)你嗎?”王衝說的他們,是指那些上界的賊。
閣主說:“無所謂發(fā)現(xiàn)不發(fā)現(xiàn)了,反正時間也不多了!
王衝看看這位閣主,從他之前的講述中,能感覺到,
這位雖然是上界的人,但是仿佛對那些界主印象極為不好,反而對下界覺醒的這些人,心懷仁慈,甚至還帶著敬佩的情緒。
閣主這時對王衝催促道:“快去吧!你的時間也不多!
王衝聽完,對著閣主深深躬身行禮,隨後就走向書閣。
閣主走到院中,看到那盤殘局,笑了笑
“希望這一位不要讓我失望呢!
小童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閣主身後:“那您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白月教呢?”
閣主手持一子,落在王衝白子的旁邊:“要是嚇住他了,怎麼辦呢?那我們豈不是沒好戲看了!”
小童苦惱道:“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啊,最近這附近的狗挺多,好煩!”
閣主黑洞洞的眼中,閃過一道流光:“看來白褶真當(dāng)這裏是他的地盤了,讓他下麵的狗隨意來去。哼......走,我們也去他地盤上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