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侯掙紮著坐起身,眼中的疑惑如同晨霧般彌漫
“你剛剛叫他……叔?”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目光在柳青和三個彪形大漢之間來迴遊移。
“是了,剛剛打你的三個混蛋都是我父親的好友”
柳青輕輕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了沙發(fā)上。
許侯的身體因為疼痛微微顫抖,但他卻強忍著沒有發(fā)出聲音
“他們沒欺負我,反倒是把你打了一頓”柳青將他輕輕放下,有些無奈又有些愧疚
站著的三人,除了一臉囂張的紅毛,此刻都麵露尷尬,有些不知所措地東張西望。腳趾扣地,仿佛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隻有紅毛還在小聲嘀咕:“打死就好了”
“你還說!”柳青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老師的嚴肅眼神,瞬間讓調(diào)皮的小孩安靜。紅毛訕笑地摸摸頭,不再言語,但眼中的不忿和嫌棄沒有消失。
“原來我是白挨打了”許侯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fā)上,有些懊悔剛剛的舉動。
許侯用胳膊蓋住腦袋。心中五味雜陳,懊悔如潮水般襲來。心中不由得腹誹道,這些原來都是青青的長輩嗎?穿成這樣誰能想到他們會是好人啊。壞了,忘記青青他家是混黑的了。
自己剛見麵就和人長輩打架算怎麼一迴事嘛
他看向柳青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來,我這一身傷,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柳青青聞言,剛剛止住眼淚的眼眶又有些泛紅,破涕為笑,本想捶他一下,結(jié)果卻換成了輕輕摸了一下許侯的胸口:“都這樣了,你還開玩笑!”
隨即,她又心疼地撫摸著許侯臉上的傷痕,“疼不疼?”
“有你在,就不疼。”
許侯溫柔地迴答,仿佛所有的傷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yún)散。
“那啥,要不我們就先走了”其中一個大漢很有眼力見,此刻神色尷尬地撓了撓臉,出言道。
他已經(jīng)看明白了,恐怕接下來柳青二人就該你儂我儂了 自己等人要是辦了錯事還不趕緊跑還這裏當電燈泡,是真的想惹柳青生氣啊。他的話語帶著幾分試探,又帶著幾分逃避。
“都給我老實待著!”柳青聲音如同驚雷炸響,氣勢瞬間狂暴起來如同下山的猛虎,嗬住了準備偷偷溜走的二人。
那二人渾身一顫,腳步立刻停了下來。
“大小姐!”兩個人臉上露出諂媚地笑容,試圖討好柳青。
“今天的事不能這麼算了!許侯被打了,你們得道歉!”柳青雙手叉腰,像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氣鼓鼓地看著三人。
“道歉!我們肯定道歉”二人連忙點頭賠笑,他們深知柳青的脾氣,惹怒了她後果很嚴重。他們也知道這迴柳青是真的生氣了,看來這個被叫做許侯的小子,真的對她很重要。
“我憑什麼道歉!”紅毛嘴硬,不想道歉。
“你不道歉,我就把你送迴去,過年你也別想出來!”柳青好看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眼睛裏迸發(fā)出一道道刀一般鋒利的光,大聲的嗬斥道。
紅毛見狀,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但他還是強撐著說道:“我有什麼錯,你居然為了這個臭小子兇我,我隻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兩人摁倒。
“道歉,我們道歉。都是誤會,是吧,小兄弟都是誤會”一個麵容憨厚的大漢說道
“誤會?什麼都是誤會?我告訴你們,許侯就是小學保護過我的那個男孩子,你們誰都不可以欺負他。這裏也沒什麼誤會,道歉,給他道歉!”
柳青打斷了二人的話,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
欺負許侯就是在欺負她,這是柳青對他們的警告。
紅毛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柳青小學的那段時光是他最後悔的時候,明明知道柳青被人排擠欺負,但是這些他們手下就是不能出手。
因為刀疤臉老大說過要讓柳青有一個正常孩子的童年,要讓她自己去體會去麵對,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幹預。所以後麵他們百倍地對柳青好就是想彌補那道看來黑暗的時光。
這小子幫過青子嗎?他可能沒有那麼討厭。
紅毛沉默了,他低著頭,不再言語。
他不能把一切都說的太明,那樣老大在柳青心中的形象就會受損。一個眼看著自己女兒被人欺負的父親是怎麼一個形象。他不敢說。
而許侯則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驚訝這三個大男人居然在柳青這個弱女子麵前低下了頭。
他的心中既有感動也有擔憂。感動於柳青對自己的在乎與保護,擔憂則是害怕這場風波會給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帶來不可預知的變數(shù),這些人畢竟是柳青的長輩,她不能為了自己跟他們鬧掰。
“咳咳,青青”許侯出聲,努力伸出手臂拉了拉她的衣角
柳青青見狀,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怎麼了?哪裏又疼了!
“沒事,叔叔他們也隻是不認識我,都是誤會,不打不相識嘛”許侯趕緊找補,不能讓這些長輩下不來臺。
“你……”柳青也知道許侯在做什麼,這些都是她老爹的過命兄弟,都是她的叔叔,自己不能在外人麵前用幫派的規(guī)矩讓他們丟臉。
“你就幫他們吧,一群臭男人”柳青氣唿唿地坐到許侯身邊,從茶幾下麵取出跌打損傷藥,幫他搽傷口。
那麵容憨厚的男子聞言,這才仔細打量了許侯一番,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小夥子,不錯嘛,小小年紀就有勇氣,有擔當!不愧是我們家青子看上的”
許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叔叔過獎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有事大小姐,沒事就青子了是吧”柳青青白了他一眼,繼續(xù)給許侯上藥。
“嘶”許侯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疼死你,叫你幫他們說話”柳青示意幾人都坐下,隨後沒好氣地拍了一下許侯。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平息了下來。三人就這麼老老實實坐著,看著柳青幫許侯處理傷口,都一言不發(fā)。
柳青小心翼翼地幫許侯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和淤青。每觸碰一處傷口,她的心就跟著疼一下。
“許侯,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累了!
柳青青愧疚地說道。
許侯輕輕握住她的手
“青青,別這麼說,保護你是我的責任。而且,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咳咳咳”紅毛激烈地咳嗽起來。
柳青不由地轉(zhuǎn)過頭來看
“沒什麼,沒什麼”另外二人趕緊捂住紅毛的嘴,將他摁在身下
“你們繼續(xù)”
“莫名其妙”柳青轉(zhuǎn)過頭重新盯著許侯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困難和挫折都變得微不足道。
“嗚嗚嗚”隻有紅毛在兩個大漢的手底下拚命掙紮。
幫許侯上完了藥,柳青終於將目光投向了三人。
“青青,這三位我怎麼稱唿?”許侯怯生生地發(fā)問,這可是青青的長輩。這也算是見家長了吧。醜媳婦初見公婆,講實話,許侯還有點緊張。
“這個染著紅頭發(fā)的是紅毛,那個胖子是朱老二,那個黑蛋是殺丘叔,你跟著我叫叔就行”
“叔叔們好”
“你好你好”
麵容憨厚的男子也就是柳青說的朱老二,趕緊伸出手與許侯握手。
“小兄弟一表人才,真不愧是我們青子的男友”說完他還偷偷瞟了一眼柳青。
見她臉色微微得意,趕緊繼續(xù)誇許侯。
紅毛和殺丘叔也向許侯問了聲好。不過這次,他們的態(tài)度明顯友善了許多。
“許侯,剛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你別往心裏去。”
知道了許侯對柳青的意義,紅毛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誠懇。
許侯笑了笑:“沒事,大家都是誤會一場,我知道這是黑幫特有的兄弟情誼,不打不相識嘛!
“對對對,許侯老弟說的對啊,咱們不打不相識啊”
眾人紛紛點頭,還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柳青的表情。
柳青青在一旁看著,心中充滿了欣慰。許侯不孬,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朱老二打蛇上棍順勢坐到許侯身邊,“老大年紀輕輕,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不知在哪裏上學啊”
“額……”許侯有些尷尬,雖然想過會被柳青的長輩盤問工作車房等情況,不過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