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僅此而已了嗎?”
滿臉血絲的男子帶著失望的眼神,低聲說道。
他看著穿梭在手間,如遊龍一般鞭打著肌膚的閃電。
是那麼的閑庭信步,如若無物一般。
即便是石堅奮力一搏,拚盡了全力的一擊之下。
在這滿臉血絲的男子麵前,顯的又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非但沒能讓他提起興致來,甚至都未能傷他分毫。
“怎……怎麼可能!”石堅憤恨一聲,口吐鮮血。
看著眼前那毫發無傷的男子,竟讓他氣急攻心。
他堅守了這麼多年的道心,就好似在這一刻被打破了一般。
那日日夜夜,埋頭苦練,那拚盡所有經過自己鑽研。
最後才得已領悟的術法,在這男子的麵前。
竟顯的如此微不足道,這一刻,石堅心底仿佛被種下了一顆種子。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石兄,不可動氣!”金丹宗宗主驚唿一聲,連忙攙扶住了石堅。
眼看他頭上的道帽脫落,也是連忙用另外一手扶住。
可即便是如此,還是晚了些許。
那跌落的道帽,就好似石堅的尊嚴一般。
被這滿麵血絲的男子,踩在了腳下。
金丹宗宗主萬不敢想,平日裏嚴肅板著一臉。
神態孤高的石堅,如今竟會成了這般模樣。
他就像一個撒氣的孩子一般,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他那股自視甚高,又或者他那高人一等的氣勢。
竟就這樣,被眼前的男子隨手掐滅了。
眾弟子們神情恍惚,隨著石堅的落敗。
眼底那僅剩的光輝,好似也被抹去了一般。
氣氛在這一刻,顯的是那麼的凝重無比。
誰也無法接受,下一秒即將發生的事情。
可正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再度發生了一件。
讓他們雪上加霜,悲憤欲絕的事情。
隻看滿麵血絲的男子拍了拍手,好似失去了興趣一般。
他抬頭望向了那間,在這個小院僅剩的安全之地。
隨後又是兩手背於身後,以命令的口吻,開口說道:“還不出來!”
一聲令下,隻見內裏那獨坐在椅上的一人,咧嘴一笑。
好似得令了一般,連忙起身,拱手相迎,走了出來:“恭迎尊者大駕!”
眾人是不明所以,齊齊扭頭望去。
就連那喪失鬥誌的石堅在這一刻,也好似迴過神來。
今日夜裏,好似的的確確,有一人至始至終。
都從未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而那個人便是……
他驚覺一眼,猛然迴頭,兩眼瞪的比那燈籠還大。
萬萬不敢信,在他眼裏那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竟就這麼,活脫脫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滿臉悲憤的他,如墜入萬丈深淵,抬手指道:“你……”
那熟悉的身影,與昔日裏耐心教導的畫麵如碎片一般。
在他腦海裏快速穿梭閃過,他無法相信。
更是不可置信,那個自己悉心照顧,疼愛有加的弟子。
竟會開口應下了這一聲,如夢初醒的他心如死灰。
他自以為有過人的本事,更是認為自己看穿了林凡的小伎倆。
而如今擺在他眼前,鐵錚錚一樣的事實,又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沒想到,竟是你這個叛徒!”
“混蛋,畜生!”
“你可知,自己是茅山弟子?!”
“……”
怨天載道,眾人心底的那滿腔怒火好似被點燃了一般。
縱使麵對著這必死之局,好似在這一人出現過後。
也變得不管不顧,破口大罵了起來。
更甚者有不吐不快之人,抱著一副必死的決心。
抬手指去,叫罵道:“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狗玩意,你對的起石長老麼?”
“都給我住口!”金丹宗宗主聞言,那是連忙起身。
一手擋在了這些個弟子身前,他害怕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哪怕是他,心中又怎會沒有怒火?
可如今這一局麵,又豈是能如此作為的,這無異於找死?
隻是讓他如何都沒能想到,林凡口中那個與邪魔歪道勾結的。
竟會是石堅的座下大弟子,“石少堅”是也!
雖也如自己所願,揪出了這細作。
可這代價之沉重,又如何是他能承受的?
而那藏好了的典冊,更是讓他細思極恐了起來。
到底是要到了何種重要的地步,才會派出此等高手前來?
一個地師九重天巔峰的高手,堪比一派之主的地位了。
縱使強如石堅,也未能在他手上堅持下一個迴合。
而如今這院內上下的人,更像是走進了死胡同。
造成這一切局麵的,顯而易見,便是自己。
金丹宗宗主追悔莫及,仰天長歎:“一步錯,步步錯,時也,命也!”
石少堅走出了大門,迎麵而來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詞匯。
好似在他左耳進右耳出,視若無睹的他帶著滿臉笑意。
走的是那一個春風得意,臉上依舊是帶著一絲奸佞小人的笑容。
他畢恭畢敬的站到了,那滿臉血絲男子的一旁。
帶著汙穢不堪的笑臉,好似正等待著一場屠殺的盛宴。
“奸詐小人,你不得好死!”
“枉我平日裏在宗門還稱你一聲“師兄”,你真是狗屁不是,呸!”
“茅山有你這種敗類,簡直有辱了這塊牌匾!
“……”
人聲鼎沸,叫罵聲不斷,小院內好像亂成了一鍋粥。
放開聲了的弟子們,好似都拋開了身份。
根本顧不得眼前的到底是宗主,還是何人。
隻管將心中的怒火發泄的幹幹淨淨,不留一絲遺憾。
就好像罵少了一句,身上就會少一塊肉似的。
哪裏還有剛才那副畏懼的模樣?
就連那嚇的癱坐在地的弟子,也是擦了一把淚。
站了起來,他們好像也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哪怕是在怕,再怎麼絕望又如何,就能活了?
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將心中的怒火發泄的幹幹淨淨。
而此刻,卻是有一人,機警的守在了一個角落。
他與眾人不同,眼神裏甚至都沒有恐懼感。
雖閃過一些震驚,可如今他的腦袋是那麼的清醒。
因為他很是明白,與他約定的人,那個說一不二的主。
要說這世上除了那個師傅,還有誰能博得他的信任。
那便隻有那個他等待著的,妖孽般的存在的一人了。
雖也有焦急萬分的時刻,可他卻還是依照了那人的吩咐。
不爭不鬥,更不做那出頭之鳥,安守本分的躲在了偏僻的角落。
細細觀察著四周,等待著那人的到來,好與他一一匯報。
而他渾然不知,這一安排,並非如他所想那般。
那人不過也就隻想他安安全全,不要白白送了小命罷了。
如此,才出了這麼一個鬼主意,把他騙的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