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不對等的戰鬥結束得很快,哪怕有突然加入的玉展鵬,依舊不足以彌補雙方的差距。
當所有人都失去了戰鬥力後,魔族並沒有繼續殺戮,而是禁錮了他們的力量,俘虜了他們。
玉展鵬也被一個魔族的魔尊強者打成重傷,臉上的麵具也脫落了下來。
玉亭之也終於在這一刻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苦苦尋覓了十幾年的親生兒子竟然會在此時此地現身!
本應滿心歡喜的他,此刻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原本應該喜悅的心情,因為他們父子倆雙雙淪為階下囚的現實而蒙上了一層陰影,使得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此時此刻,玉亭之實在難以用言語來描述自己複雜的心境。
天劍宗被滅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大陸,無數人為之惶恐。
他們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魔族已經到了他們家門口了。
三天時間,魔族在地星掀起了腥風血雨。
無數人死在他們手上,包括那些無法修煉的普通人。
海底的海獸他們也沒有放過,一切血肉生命都被他們煉化成了血肉結晶。
隻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得以幸免,被他們運送迴了魔境。
而此刻問劍星的裘鼎天也接見了玄天器宗的使者,知道地星發生魔災的事。
裘鼎天聽後趕緊給總宗傳訊,想要去地星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裏。
但一時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地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是秦文那個弟子項安樂的家長麼。
項安樂現在在總宗,他趕緊又發出一道傳訊讓那邊問一下項安樂地星的地址。
神劍星,神劍宗。
正在處理事情的周神通接到了問劍星傳來的信息。
他眉頭一皺,臉上表情有些凝重。
最近這魔災也太頻繁了,他還收到消息,不僅是他們這裏,另外幾個大宗門控製的區域內也相繼出現了魔災。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他先把裘鼎天需要的地星星圖發給了他。
然後拿出傳訊符給厲無劍和項安樂分別發了一條信息。
正在修煉的項安樂看到丹田外的傳訊符閃爍著光芒。
走出去拿起了玉符,精神力探入其中查看了起來。
一股驚人的殺氣頓時從他身上冒起,引得房間內的陣法泛起陣陣波動。
他收起丹田,走出屋外,一個瞬移出現在了宗門大殿外。
走進去就看到周神通和厲無劍已經等著他了。
項安樂沒有客套,直接問起了情況。
“宗主,地星發生魔災是什麼時候的事?”
“按玄天器宗的說法,應該有4天了。”
項安樂痛苦的閉上眼睛,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悔恨,他其實更應該先迴地星的,不應該來神劍宗。
如果他在地星的話,就能救下父母和外公外婆了。
他猛得睜開眼睛,看向周神通。
“宗主,我要迴一趟地星。”
“去吧!你和老厲一起,他也要去一趟地星。”
既然要迴去,兩人也不遲疑,直接瞬移到傳送陣處。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往左權星域。
途中厲無劍拿出了周神通給的星圖,地星沒有直達的傳送陣,得穿過亂星海才能到達。
項安樂也拿著星圖對照著父親給他的那份玉簡,果然那份玉簡記載的是地星的位置。
一路傳送到離亂星海最近的蒼瀾星,後麵的路就得靠他們自己瞬移了。
亂星海是一由無數星辰碎片組成的地帶,無數年前這裏曾經發生過大戰,導致無數星辰破碎。
哪怕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此地依舊殘留著當年大戰的氣息,各種規則之力彌漫,空間紊亂,哪怕合體期的修士進入其中都未並能全身而退。
好在兩人都不是普通的修士,厲無劍更是仙境的最強修士之一,要穿過這片區域沒什麼難度,何況還有周神通給的星圖,裏麵記錄著穿越亂星海的最快路徑。
在不能瞬移的情況下,兩人花了足足三天時間才走出了亂星海。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瞬移,又花了一天時間,地星終於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這是項安樂第一次從太空中看到自己家鄉的樣子,這是一顆和地球類似的藍色星球。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看這些的心思了。
一個瞬移就進入了地星。
他先是來到了靈陣宗,剛剛建立了幾年的宗門再次變成了廢墟。
殘垣斷壁之間還留有幹涸的血跡,從此地的種種痕跡來看,發生在這裏的戰鬥並不激烈,更像是場一麵倒的屠殺。
他飛到父母的住處,曾經那棟木質庭院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堆破爛的木材堆積在那裏。
項安樂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破敗場景。
忽然有些質疑自己出去這一趟的意義所在。
他提升實力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但現在卻因為他的離開家人反倒遭遇了不測。
無盡的自責和悔恨纏繞心間,周身的能量開始暴動,卷起陣陣塵土。
厲無劍遠遠地凝視著項安樂,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但腳步卻像被釘住一般,無法向前邁去給予安慰。
思緒漸漸飄遠,仿佛穿越時空迴到了自己年少輕狂的歲月。
那時的厲無劍擁有一個溫馨的家庭,有愛妻相伴,還有可愛的孩子圍繞身旁。
然而,對於力量與境界的執著追求如同燃燒的火焰,驅使著他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家,踏上了追逐劍道巔峰的征程。
憑借著過人的天賦,他成功加入了劍道聖地神劍宗。
帶著滿心歡喜,厲無劍迴到家鄉,想要接自己的妻兒過去。
可迎接他的卻是一片荒蕪的廢墟。
他發了瘋似的四處打聽,才得知了一個令他心碎的真相。
當年與他切磋的手下敗將,因心懷怨恨,竟在他離家多年後殘忍地殺害了他的親人。
得知這一消息的瞬間,厲無劍的內心被無盡的恨意與悔恨所吞噬。
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徑直找上門去,將仇人滿門殺戮殆盡。
但一切都於事無補,他死去的妻兒已經不可能再複生了。
如今迴首往事,厲無劍心中依舊隱隱作痛。
那份深深的愧疚與自責,成為了他心靈深處永遠無法愈合的創傷。
在之後的歲月裏,這段經曆一直折磨著他,也是他至今都孤身一人的原因。
半天之後,項安樂才從痛苦中掙紮出來。
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厲無劍身邊。
“厲長老,我要再去幾個地方。”
接下來,兩人去了疾風劍宗,去了海外三島,去了天劍宗,所有項安樂曾經熟悉的地方如今都已不複存在。
最後兩人來到了魔災的發源地。
此時此刻,魔族已經全部退迴了魔境,隻剩下那道巨大而空洞的兩境裂縫,宛如一張猙獰的巨口,靜靜地橫亙在大地上。
項安樂緊緊握起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眼神充滿了渴望和決絕。
在這一剎那間,一股無法抑製的衝動湧上心頭,仿佛有個聲音在不斷唿喚著他:“衝進去吧!去給家人報仇!”
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欲望,他深知這樣做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壓抑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欲望。
緩緩轉過頭去,他努力不去看那個裂縫。
深吸一口氣後,項安樂慢慢鬆開緊握的拳頭。
這個仇終有報的一天。
“厲長老,我們迴宗吧!”
“好!”
厲無劍點頭答應,揮出一劍破壞了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