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你要離開雲(yún)嶽市?”蕭菱雪有些慌張地問。
“不,隻是準(zhǔn)備離開那個小區(qū)。”秦譽苦笑,“你就這麼恨我?都要把我踢出雲(yún)嶽市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菱雪忙解釋。
“不管你什麼意思,無所謂了。”
“秦譽,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救了我嗎?是專門去救我的?”
秦譽猶豫了一下。
如果說專門去救的。
倒顯得有些藕斷絲連的。
笑了笑:“隻是碰巧,我迴小區(qū)的時候,看你趴在雨水裏。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會救的。”
蕭菱雪咬了咬牙:“你不該救我的,不值得。”
她現(xiàn)在真是很恨自己。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放下早飯,咱們就沒關(guān)係了。”
“別掛!”蕭菱雪忙說。
“又怎麼了?”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嗎?”蕭菱雪把憋在心裏的話,終於問了出來。
感覺再不問,以後都沒機會了。
“瞞著你什麼?”秦譽奇怪。
“你是秦家大少爺,還有兩家公司。”
秦譽苦笑:“都過去了,多說無益。”
“我想知道,請告訴我。”蕭菱雪有些著急。
她真的太想知道了。
秦譽歎了口氣:“我隻想守護我的妻子不受傷害,可以嗎?”
“你確定這不是欺騙,而是守護?”
秦譽撇嘴:“就算是欺騙,也是為了守護。”
“我不明白。”
秦譽吐了口氣,似乎要把心中的鬱悶吐出來:“咱們都離婚了,沒必要計較這個了吧?”
“但我很想知道。”
“必須知道?”
“不然我可能會瘋。”
“那好吧,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會流落街頭,都是因為秦家老奶奶看不上我,把我生生從秦家趕了出來。她不讓任何人幫我,也不讓任何人搭理我。我擔(dān)心她知道我在你們蕭家,會連累你們蕭家,更會連累你。”
“秦家老奶奶那麼狠嗎?”蕭菱雪想想剛才還在她麵前笑容可掬的秦家老奶奶,實在覺得難以相信。
“看看我一個秦家大少爺落魄到了什麼模樣,還用懷疑嗎?”
蕭菱雪無言以對。
事實勝於雄辯。
秦家老奶奶確實很會說,但她親眼所見,秦譽被蕭郅利領(lǐng)到家裏的時候有多慘,感覺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不由苦笑。
看來又被騙了。
還以為秦家老奶奶很和藹可親呢,原來並不是這樣。
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怎麼一點識人的眼光都沒有呢。
秦譽繼續(xù)說:“當(dāng)我的事業(yè)有了起色,更加擔(dān)心這點。我了解秦家老奶奶,他不會讓我崛起的,一旦知道我成長起來,絕對瘋狂打壓,那個時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甚至,她可能故意針對你,通過針對你來打擊我。”
聽了這話,蕭菱雪真覺得不寒而栗。
她原本根本不認(rèn)識秦廂的,更不認(rèn)識秦家老奶奶。
但他們兩個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她麵前。
為什麼會這樣?
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
這兩個大人物,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和她有任何交集。
是不是就像秦譽說的那樣,他們找到她,是為了對付秦譽?
表麵看著一團和氣,其實隻是披著羊皮,隱藏了他們的獠牙?
這實在太可怕了。
“你還在聽嗎?”秦譽問。
“在聽,在聽。”蕭菱雪感歎不已,“真沒想到,你一直為我考慮得這麼多。”
秦譽歎息:“你能想到的不多。”
蕭菱雪羞愧,聽秦譽的意思,是說她是笨蛋嗎?
低聲說:“你即便不想讓秦家老奶奶察覺到你的成長,也可以把你的事告訴我啊,偷偷告訴我,不行嗎?根本沒必要隱瞞我吧?”
“確定沒必要嗎?”秦譽苦笑,“告訴我,以你的孝順程度,聽到這麼震驚的消息,你能不告訴你媽嗎?”
“我……”
“說實話。”
“不……不能。”蕭菱雪無奈地說。
“那你媽知道之後,能不宣揚得大家都知道嗎?”
蕭菱雪歎了口氣,隻能迴答:“不能。”
“那我能告訴你嗎?”
蕭菱雪無言以對。
“所以,最好的保護你的方式,就是什麼都不告訴你。”
蕭菱雪心裏又難受起來。
她竟然又誤會了秦譽。
把秦譽想得那麼自私,以為秦譽瞞著她,是不信任她,結(jié)果,秦譽竟然都是為了她。
這一片苦心,被她誤解成什麼了?
“現(xiàn)在明白了?”秦譽問。
蕭菱雪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雖然說不出話,心裏卻完全明白了,真正對她好的就是秦譽。
而她,偏偏站在了冷輕蔓那邊。
這三年多,讓秦譽受了多少委屈啊?
但即便受了那麼多委屈,秦譽依然拚命幫她。
轉(zhuǎn)念想想,從結(jié)婚以來,她為秦譽做了什麼?
做過最多的就是斥責(zé)、羞辱和鄙視吧?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冷血、無情、不知好歹?
才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流淌下來。
又想到,以後即便想珍惜這種深情,都沒機會了。
她已經(jīng)和秦譽離婚,徹底辜負(fù)了這段感情。
失去才知珍惜,已經(jīng)足夠遺憾。
而要珍惜的時候,卻再沒辦法找迴,才是最痛苦的。
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你怎麼了?”秦譽問。
蕭菱雪沒有說話,忙掛了電話。
坐在床邊,真是哭得撕心裂肺的。
對她好的,被她辜負(fù)了,利用她的,她卻一直在討好。
她都做了什麼啊?
就在這時,房門上響起一陣敲門聲。
跟著,傳來秦廂的聲音:“嫂子,你在做什麼?你是在哭嗎?”
蕭菱雪迅速擦掉眼淚,穩(wěn)定一下情緒,這才大聲說:“沒有啊,是不是別的病房傳來的?你聽錯了。”
“那你好了沒有?奶奶等著急了。”
“稍等,馬上就好了。”
蕭菱雪飛快思索一番,暗暗做了決定。
看看懷裏秦譽的外套。
緊緊抱了一下,然後認(rèn)真疊好,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穿好衣服,到病房裏自帶的洗刷間裏洗了臉,整理一下頭發(fā)。
跟著,從抽屜裏找出紙和筆,寫了一封信,放在秦譽的外套底下。
做完這些,才去開門。
開門的時候,已經(jīng)帶了笑容:“讓你們久等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