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睜開眼睛,看到槍偏得那麼離譜,真是窘迫不已。
秦譽抓著她的槍管,給她調整了一下方向。
“你既然要報仇,就不要閉眼!”
“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你還怎麼報仇?趁早放棄吧。”
索菲亞羞怒:
“誰說我不敢睜開眼睛?”
這次強迫自己睜著眼睛,雙手握槍,指著秦譽。
大喊一聲:
“你……你去死吧。”
使勁去扣動扳機。
卻完全扣不動,再怎麼使勁都沒用。
秦譽很無奈:
“你就沒發(fā)現(xiàn),你沒開保險嗎?”
索菲亞一愣,反倒問他:
“保險在哪裏?”
秦譽伸手過去,把手槍的保險打開:
“現(xiàn)在可以了!”
索菲亞很尷尬,本來很嚴肅的複仇,忽然變得滑稽起來。
越發(fā)沒有開槍的勇氣了。
瞪著秦譽:
“你為什麼幫我?為什麼不趁機反擊?別以為你討好我,我就會放過你,我還是要殺掉你。”
咬牙再次扣動扳機。
這次倒是扣動了,但隻是啪地一聲響,根本沒有子彈打出來。
繼續(xù)扣動扳機,還是那樣。
秦譽把手抬起來,手裏拿著子彈夾。
原來,剛才給索菲亞調整手槍角度的時候,已經(jīng)把子彈夾給下了。
從最開始,在電梯那裏,索菲亞把槍指向他的時候,他就看到了,手槍保險沒打開,所以,根本沒必要緊張。
秦譽晃了晃子彈夾:
“現(xiàn)在明白了嗎?你根本沒有報仇的能力,你這麼做,就是送死!”
索菲亞大驚,伸手就來搶子彈夾:
“快給我!”
秦譽把她的手打開,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
抓住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
“知道嗎?這才是你貿然報仇會麵對的結果。”
“報仇沒你想得那麼簡單,這個世界更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收起你以前的那些幼稚,不然,你隻會死。”
索菲亞滿臉漲紅,雙腿亂蹬,高跟鞋都掉了。
想抓住秦譽,但根本夠不到。
腦袋裏開始陣陣空白,肺要炸了一般。
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也終於明白了,報仇不像她想得那麼兒戲。
她真的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感覺意識在慢慢退去,黑暗就要把她吞噬。
這時,秦譽忽然鬆了手,把她丟到旁邊的床上。
新鮮的空氣迫不及待地湧入肺中,索菲亞大聲咳嗽,大口喘息。
咳嗽地眼淚都出來了。
感覺從死亡邊緣走了一圈,撿迴了一條命。
一抬頭,看到秦譽已經(jīng)來到麵前,嚇得趕緊後退,使勁退到床頭,後背頂?shù)搅藸澤希贈]退路了。
忙抓起枕頭,擋在身前,驚恐地看著秦譽:
“你……你要做什麼?”
秦譽冷冷地看著她:
“現(xiàn)在明白了嗎?生活不是兒戲,以後做什麼事之前,先考慮清楚後果,別再任性了,因為你已經(jīng)沒有了任性的資本。”
這麼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索菲亞在後麵大聲說:
“別以為你放過我,我就不會報仇了,我一定還會為我爸爸報仇的。”
秦譽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還是沒有絲毫成長呢,如果一點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你永遠過不出自己的人生,依然會被人當槍使。難道你就絲毫沒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從沒想過或許是別人殺了你爸爸?”
索菲亞咬牙說:
“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你。”
秦譽冷哼:
“既然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我,為什麼你祖父肖恩會放過我?為什麼抓了我來,卻又讓我大搖大擺地離開?”
索菲亞真的不明白這點。
她知道秦譽被抓來的時候,感覺肖恩肯定會為她爸爸報仇的。
本想去看看的,但實在不敢看到那個殘忍的場麵,就在外麵等著。
結果等到秦譽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完全沒受到任何懲罰,還一臉勝利者的姿態(tài)。:筆瞇樓
她真是氣壞了,隻能親自報仇。
現(xiàn)在忍不住想,對啊,為什麼祖父會放過秦譽?
祖父明明那麼暴怒,明明那麼欣賞爸爸,把仇人抓來了,為什麼又給放走了?
秦譽來到她麵前,指著她的額頭:
“現(xiàn)在終於開始動腦子了嗎?雖然有點晚,但至少走對了路。”
“以後凡事三思而後行,不然的話,一旦錯了,你會追悔莫及。”
索菲亞往後躲了躲,依然用仇視的眼神看他:
“就算不是你殺了我爸爸,也和你脫不了幹係。”
秦譽冷笑:
“是嗎?”
“那如果我說,我是你爸爸請求來保護你的人呢?”
索菲亞愕然: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爸爸請求你保護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