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拂袖間,白光籠罩收取了懸浮於冰麵上的冰魄玄珠,又結出一道手印叩於冰封的小石潭冰麵,。
哢嚓!
破冰聲中,一尾紅色鯉魚躍出冰麵。
不過彈指間,寒冰融化,石潭清泉汩汩而動,勃勃生機再現。
魏世陽光著膀子欲要去追李長秀,三皇子適時出手將其攔下,沉默片刻,含笑道:“你若能助本皇子將此人收入麾下,本皇子亦能助你抱得美人歸。”
魏世陽聞之大喜,俯身拜道:“願效犬馬之勞。”
……
卻說李長秀直追陳王郡主之後,出了茂密鬆林,直到臨近新陽城,也未曾追上。
“郡主之實力,在這西南三州青年一輩當中,可堪頭首,李兄追之不及,再正常不過。”
正當李長秀準備放棄折返之際,忽有一人自鬆林深處徐徐邁步走出,言語淡然中,帶著一絲傲然。
他的臉很白,宛如白玉,晶瑩澤潤。
金帶束發,披似雪白袍,腰係夜色黑帶,雙眸內似有星辰滑落天宇,英姿勃勃,目光如炬。
此人出現的剎那,李長秀周身都變得異常的清冷。
濃厚的烏雲遮住了正午的奪目陽光,那厚實烏黑的雲層中央隱約可見一柄散發著金光的飛劍獵獵而動。
劍氣唿嘯,殺機畢露,九霄為之黯然。
“你想殺我?”
李長秀納悶,他並不認識此人。
非要說認識的話,那就是先前在武道會上有過一麵之緣。
白袍青年踏步而行,看似平常的步伐,卻每一步都仿佛能牽動著李長秀的心跳,使得李長秀感到越發壓抑。
“我並不想殺你,也沒有理由。”
他越走越近,李長秀感受到的劍勢壓迫也越發強烈。
天上那柄飛劍無時無刻不在瞄準著他,已然無路可退。
“你我似乎沒有仇怨?”
李長秀渾身元氣匯聚手掌,已經做好準備以斷劍禦敵的姿態。
倘若不敵,他會立馬躲進黃泉石。
此人給李長秀的感覺實在太過恐怖,絕非築基期修士可比。
武道會隻邀請築基期青年修士,此刻突然冒出一個絕非築基的強者截殺李長秀,他不禁懷疑此人也是三皇子的手下。
但若此人真是三皇子的手下,那在李長秀看來,這位三皇子已然不值得他去結交,又或是那所謂的投靠。
“若能接下我這一劍,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若不能,弱者是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的。”
白袍青年表情無動於衷,似乎在他看來,自己所做之事,絕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話音落下的剎那,白袍青年悠悠踏出最後一步,此時,他距離李長秀僅三步距離。
飛劍也在此刻剎那間滑落,筆直地刺向李長秀眉心,似有不可阻擋之勢。
李長秀明眸凝視飛劍來襲的路徑,找準時機以斷劍格擋,飛劍卻徑直穿透斷劍,直直刺入李長秀的眉心。
李長秀神色一凝,瞳孔猛地一縮。
“並非真實靈器,而是神魂攻擊!”
這白袍青年所使飛劍竟並非實體,而是由其神魂力量凝實而成,此刻正以猛獸姿態撲向李長秀神海。
李長秀震撼之餘,迅速調集自身神念防禦神海。
那青年神識力量所化的飛劍穿透李長秀眉心,正肆無忌憚地橫渡神海,直奔李長秀神海深處的神魂源頭。
修行,真元凝練,是為元氣。
元氣是修行者的根本,隻有能感應天地靈力所在,化靈力為元氣,可謂之修行。
神魂源於人體神海深處的魂體,亦稱魂源。
李長秀眼睛圓睜,白袍青年出手便想毀他魂體,無異於奪人性命,甚至還要更為惡毒。
在極度震驚中,李長秀的神念防禦被飛劍盡數瓦解。
他未曾學過神魂控製攻擊之術,但他的神魂強大絕非尋常修士可比,此刻神魂雖然受傷,但這種痛還不足以讓他束手就擒。
九極天功人字卷的天雷煉魂都未曾讓李長秀崩潰,更何況是這區區神識飛劍。
唯一讓李長秀感到棘手的是對方的神識飛劍變化莫測,大有一種不毀滅他神魂本源就誓不罷休的猙獰與瘋狂。
一旦魂源受損,人即便不會死亡,但會變得癡癡呆呆,從此成為一個傻子。
李長秀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飛劍快接近魂體的剎那,李長秀怒而吼道:“給我滾出去!”
一瞬間,一條雷霆電弧自李長秀魂體中漫延出來,化作一條威猛雄壯的雷霆巨龍。
麵對飛劍來襲,巨龍大口一張,直接將飛劍吞下。
似乎是不合口味,雷龍張嘴又將飛劍吐了出來,而後神龍擺尾,將飛劍扇飛,穿越神海,自李長秀眉心飛出,粉碎在天際。
飛劍威脅化解,李長秀神海深處的雷龍亦是緩緩消散。
噗!
白袍青年剎那間臉色煞白,喉間一甜,鮮血止不住地噴出,麵孔扭曲如苦瓜。
“你竟也是魂修!”
白袍青年忍痛驚愕道。
方才他飛劍破碎,對方所用手段絕對是魂修無疑,這等霸道且高明的魂修手段,白袍青年聞所未聞,無比吃驚。
“我並非魂修。”
李長秀擺手沉聲冰冷道,剛剛若非他體內突生變端,他恐怕已經死在此人手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此刻,李長秀有想殺了白袍青年的衝動。
“不可能,如此高超的神魂攻擊之法,若非魂修,絕不可能。”
望著步步逼近的李長秀,白袍青年慌了,不停地嗑藥,不停後退,一個勁地往嘴裏灌各種療傷丹藥。
“我的確不是魂修,而是魂體法三修!”
李長秀冷漠地看著白袍青年。
修行之路,大道漫漫。
有人以魂術冠絕天下,登臨仙道之巔,此為極少數。
有人以肉身證道,肉體無雙,可排山倒海,橫絕天下,此為少數。
不論魂修,亦是體修,皆荊棘塞途,多走向日暮途窮。
修三千大道武學,奪陰陽造化,轉生死輪迴,涅盤成仙,此為大道,有無數先賢探路,縱有艱難險阻,卻有道友為伴,砥礪前行。
魂修一旦受傷,非片刻能痊愈。
李長秀手握斷劍,一劍斬出,勢要殺了此小人。
“慢,我願以魂體發天道誓言,永生陪侍你左右,做你的仆從。”
白袍青年著急道,他從李長秀劍中感受到了殺意。
聞言,李長秀手中斷劍在距離白袍青年脖頸四指一扶處懸停,“你且現在就發誓!”
“我殷亦航以魂體向蒼天發誓,此生必侍候李長秀左右,若違此言,願受天道雷刑、魂體消散之罰。”
白袍青年不敢不從,連以精血為引,發下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一發,若有違此誓,皆不得好的下場。
李長秀收了斷劍,對白袍青年防備道:“你可知魂縛咒?”
“你…!”
白袍殷亦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為一名魂修,魂縛咒他自然知道,那是一種以魂體下咒從而掌控對方,乃是一門魂修惡毒手段,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殷亦航暗道自己明明已經發過天道誓言,對方居然還不放心,居然還想對自己下魂縛咒。
他恨呀,恨不得重新來過,他就不會手賤地對李長秀出手。
“快點吧,否則我還是會殺了你,天道誓言固然可怕,但我也怕你狗急跳牆,頂著天道雷罰與我同歸於盡。”
李長秀平靜道,這種事情,曆來並非沒有發生過。
很久以前,曾有一名強者為血海深仇,不惜以天道誓言臣服接近仇人,最後與仇人雙雙死於天道雷罰之下。
李長秀手中斷劍晃動,逼迫著殷亦航速做決定。
無奈,殷世航果斷忍著劇痛分裂出一絲魂體本源,種下縛魂咒,將魂體本源印交給李長秀。
李長秀笑道:“不錯,這才對嘛!以後跟著我混,絕對不愁沒飯吃。”
蒼天啊,我錯了!
殷亦航心中悲憤欲絕,卻不敢表露出來,隻得點頭道:“主人說得對,小的受教了。”
有了殷亦航縛魂咒綁定的魂體本源印在手,李長秀不擔心他會生出什麼幺蛾子,遂而徹底放下了防備。
他暗自竊喜,居然鬼使神差地收獲一名小弟,加上武道會上得到的築基丹和大量靈石,兩全其美,當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