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秦憶隨著燕赤眉一起前往天門堂。
像是第一次來到天門般,江懷表現(xiàn)出了恰到好處的讚歎與客氣。
可是,他每走一步,眼前就會閃過很多畫麵。
父親也曾帶他來天門拜訪。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天門堂外。
幾人停下了腳步。
“這是天門堂,還是宮殿啊?天門派怎會把天門堂建得如此之高。咱們靈隱宮跟這天門堂比,還是太內斂了些。”
望著天門堂高高的臺階,秦憶覺得有些“淩亂”了。
江懷倒是坦然許多,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可他清楚地記得,當年的自己第一次站在天門堂外,也如秦憶似的連連感慨。
這天門堂真的跟個宮殿似的,令人歎為觀止!
“江兄、秦兄,好巧。”
不遠處,楚令文言笑晏晏,萬靈兒也正對著他們擠眉弄眼。
“江兄,沒想到你竟是靈隱宮的少主。靈兒,你每天說那麼多話,怎麼這次嘴巴如此嚴實呢。有關江兄、秦兄的身份,你可是半點都沒有給我透露。”
楚令文說著,白了萬靈兒一眼,還說是好姐妹呢,不講義氣。
聽到楚令文如此說,萬靈兒可不願意了。
“你之前問我他們和九幽穀的關係,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江懷哥哥的父親管我爺爺叫師叔,算起來,我和他們是師兄妹,這可是千真萬確的。”
“那你沒說他們是靈隱宮的人啊。”
“你也沒問我,他們是哪門哪派的啊。”
萬靈兒眨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無辜。
耍起嘴皮子,楚令文的確不是萬靈兒的對手,三言兩語就敗下陣來。
可她也不氣惱,隻“噗嗤”一笑,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好吧,跟你混了這麼久了,我還是說不過你。”
楚令文又看向江懷和秦憶,“江少主、秦堂主,之前與你們稱兄道弟,是楚令文冒昧了”。
江懷客氣還禮:“楚姑娘,言重了,你直唿江懷其名即可。”
“可不是,咱們也算是認識已久的朋友了,什麼少主、堂主,忒見外,你就直接叫我們的名字吧。若是不介意,我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
秦憶越看楚令文,越是覺得她和江懷天生一對。
可江懷就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還要靠他這個“神助攻”。
幾人上了臺階,萬靈兒趁人不備,刻意落後幾步,與秦憶悄悄走在一起。
“秦憶哥哥,若不是燕伯伯帶著你和江懷哥哥來這裏,我見到燕伯伯都還裝作不認識呢。
我雖然是個話簍子,可不該說的時候是一句話都不會亂說的。
你和江懷哥哥的事,我半點都沒有跟楚令文說。
這下好了,她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了,我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秦憶讚許地看了萬靈兒一眼,忽而又看到前麵江懷的背影,心中一動。
“丫頭,你江懷哥哥就是個不開竅的木頭。你是不知道啊,如今的楚令文就是個香餑餑,打她主意的可不少,也不知道你江懷哥哥還有指望沒?”
說著,秦憶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
這臭小子,整日腦子裏想的就是練武,要不就是江湖上的事,最近又對侍劍山莊的事格外上心,還是要他這個兄長多操心啊!
秦憶說的話萬靈兒隻差舉雙腳讚成了。
她來天門好些日子了,楚令文有多受歡迎,還有人比她更清楚嗎?
隻見萬靈兒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著秦憶,十分用力地點頭,又小聲說道:
“你放心,江懷哥哥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如今,我和令文有子母蠱牽製,我日日都在她身邊,我一定看好她,誰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攪黃了。”
聞言,秦憶感動得都快要流出眼淚了。
靈兒不愧是他們的好妹妹,就該如此。
幾人進到天門堂的時候,裏麵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
雖然天門堂從外麵看像個宮殿,但從內裏來看卻像個極大的演武場。
除了設宴用的桌椅,其他什麼擺設都沒有。
而所有賓客的位置都設在兩側,留下了中間空曠的地帶。
看到他們進來,天門堂裏瞬間變得極其安靜。
“這是小女令文,她身後是在下的世侄女。令文,你帶著靈兒入座吧。燕先生,這兩位就是江少主與秦堂主了吧?”
隨著楚牧的介紹,早就對楚令文心存好奇的人立刻望了過去。
隻見兩位美麗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那裏,煞是動人!
很多人又想起棲霞嶺上柳震的戲言,讓楚牧考慮一下他的兒子。
看到楚令文這樣的品貌,他們也想為子侄爭取一下。
可現(xiàn)下實在不是個適宜的機會,所有人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江懷與秦憶身上。
這就是靈隱宮的少主和聽風堂主嗎?
可真是好相貌。
猛一看二人皆挺拔如鬆,又芝蘭玉樹,仔細看來,又各有千秋。
靠前立著的玄衣男子應該就是靈隱宮少主了。
雖然神色冷清,可俊朗的麵容帶給人的卻是直接的視覺衝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俊逸。
靠後一步站著的身著鴉青色的男子,也不遑多讓。眉目舒朗、嘴角含笑,帶著三分涼薄,三分不羈,還有三分瀟灑。
“靈隱宮江懷見過諸位武林前輩,江懷有禮了。”
低沉又悅耳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畔。
江懷說完,秦憶朗聲道:“靈隱宮聽風堂秦憶見過諸位武林前輩,秦憶有禮了。”
而後,二人淡淡行禮。
隻抱拳加略微彎身低頭,複又站得筆直,客氣周到又不失身份。
江懷,江懷!
這玄衣少年說自己叫江懷。
這下可把在場人徹底驚住了。
“侍劍山莊的少莊主也叫江懷。”
“就是江海的兒子,也叫江懷。”
眾人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江懷已經(jīng)見怪不怪。
所幸,姓江名懷,也不是什麼奇特的名字。
他敢說,江湖中一定還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我是江懷,淮江的江,懷念的懷,江懷。”
江懷又極其鄭重地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楚牧在一看清他們的時候,就歡喜得直接站了起來。
“江少主、秦堂主,二位快請入座。”
待江懷和秦憶落定後,楚牧才連連感慨:“沒想到二位竟是靈隱宮的少主和堂主,中州城一別,已經(jīng)多日。江少主、秦堂主,別來無恙。”
江懷笑道:“多謝楚大俠記掛,我們很好。”
“哦!楚大俠與江少主他們曾在中州城見過?江山代有才人啊,在下本覺得自己的兒子已算不錯了,可跟江少主、秦堂主一比,犬子就不夠看了。”
柳震故作遺憾地說道。
在場中人有跟武陵一派親厚的,立刻就“不願意”了。
“柳掌門說的哪裏話?柳少俠咱們也是見過的,您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哪裏哪裏,犬子還差得遠。”
柳震連連擺手。
“柳掌門確實妄自菲薄了,在下也是見過柳賢侄的,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倒是小徒清池還需要再好好曆練一番。”
“楚大俠哪裏話,清池賢侄江湖人稱‘一丈錦繡’,跟他比,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實在不值一提。”
聽著這些熟悉的“謙虛和吹捧”,江懷心裏覺得好笑,可麵上半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可是此情此景,卻讓他在好笑之餘,又想到了父親,心中愈發(fā)悲苦起來。
父親跟其他的父親不同。
父親會直接告訴他,為有他這個兒子而驕傲、自豪。
在父親的心裏,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兒子。
父親,懷兒,想您!
父親,懷兒,一定會為您報仇!
“哈哈哈……老道兒這次下山下得好,這些個後生極好、極好。”
淨一道長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老道兒自詡有幾分眼力勁兒,也會相麵,靈隱宮的這兩位後生著實不錯!
還有楚牧的弟子嶽清池,小小年紀就闖出一番名堂。
當然,昭王世子秦昱也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