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這老東西居然還在世上?”
聽到那半空之人自報家門,即便剛才已隱隱猜到此人身份,洪七公一時間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反倒林寒這個外鄉客,知道這是綜武世界,有著太多的不可思議。
故爾,如今哪怕是麵前站著黃裳他爹,林寒也不會覺得有多奇怪。
二人心中念頭轉動,半空之中的黃裳自是毫無所覺。
將下方之人警誡了一番,自顧轉身,一步跨出,便即踏虛而去。
隻三幾步後,便即消失不見……
正在這時,洪七公身形一晃,已彈射數丈開外。
林寒剛一伸手,還沒出聲,洪七公已再一縱身,不見了蹤影。
想去追蹤黃裳而去。
林寒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覺側方一陣破空之聲傳來。
心神一凝之下,林寒隨意在空中畫下一個大圈。
“噗噗噗……”
數十支箭矢已然射到身前,卻被林寒剛才所揮出的無形氣牆一阻,紛紛墜落。
眾兵士一驚,就欲搭箭再射。
而林寒卻是沒有和他們玩鬧的閑情,畢竟洪七公隻身追趕黃裳,若真給他追上,會遭遇什麼,林寒可真說不好。
當即手腕翻動兩下,一股礡然之氣,瞬間便自掌間出現。
看都不看向側麵,林寒便即連揮數掌。
“轟轟轟……”
數聲炸響過後,那十多名持箭士兵,箭都沒來及發出來,登時便做了林寒掌下亡魂!
而林寒,也在數掌之後,便即伸腿一跨,人已在數丈之外。
再一跨步,已消失在趙王府外……
……
朝著洪七公追趕的方向行了一陣,須臾已至中都城外。
正自疑惑,是否走錯了方向之時。林寒便見洪七公,有些懊惱的站在前方。
雙手叉腰,朝周圍掃視,一臉的不甘。
“洪兄!”
林寒唿喊了一聲,話音一落之時,便已至洪七公麵前。
“哎,可惜讓他給走脫了!”
洪七公緊咬牙關,一臉忿忿。
林寒卻是不以為意,“洪兄難道沒想過,即便追上了他,又能如何?”
“我!”
洪七公剛想與林寒爭辯幾句,便似想起了什麼。
剩下的話,一下噎在喉間,說不出來。
“說的也是,憑他剛才所展露的身手。我根本不是他對手,即便他有心給我追上,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說到這裏,洪七公苦笑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林寒拍了拍洪七公肩膀,不發一言。
而洪七卻伸手一格,“我隻是有些想不通,他黃裳早都沒做官了,怎麼又突然間操心起了國家大事?”
看著洪七公緊皺的雙眉,林寒也是一臉的愛莫能助。
片刻才淡然一笑,“好了,洪兄,既然完顏洪烈已然身死。我們便趁早趕往終南,與蓉兒她們匯合,免得她們擔心才是!”
“也隻能這樣了!”
洪七公麵上的不甘之色,雖沒有一點消減,但還是點了點頭。
……
轉眼已至天明,林寒與洪七公尚還在趕往終南山的途中。
而那殺了人的黃裳,已提著完顏洪烈的腦袋來到了南宋皇宮之中。
文德殿內,理宗趙盷端著一盞香茗,眉間卻現出一縷難色。
“皇上日日為國愁眉不展,也應注意龍體才是。
老太監貼心的端著托盤來到趙盷之側,勸慰了一句。
趙盷將茶盞置於托盤之上,有些慵懶的搖了搖頭。
“朕並非為此事發愁!
“哦?”
老太監疑惑了一聲,卻是不敢相問。
皇上聖龍之威,他自是不敢冒犯。
便是心中有百千個問號,也隻能深埋在心裏,除非,皇上親自開口訴說。
果然,趙盷隨意瞥了老太監一眼。
開口歎了一聲。
“哎!真不知今晚該寵幸哪個貴妃才是!”
嗯?
老太監也沒料到,讓皇帝犯愁的,竟然是這麼個事兒!
剛準備違心恭維幾句,卻聽殿外傳來通報。
“黃裳求見!”
趙盷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一下站了起來!皽!”
老太監也懂事的退至一側。
須臾,便從殿外走來一人,正是黃裳。
隻見黃裳兩手端著一個木盒,走至趙盷身前,卻是跪都不跪。
“皇上,你委托黃裳之事,已然辦妥!”
說著話,便將木盒往趙盷身前一送。
老太監見狀,驀地伸手指向黃裳。
“大膽黃裳!見到聖上為何不跪!”
黃裳聞言,眉眼瞬時一凝,扭頭看了老太監一眼。
老太監與黃裳的眼神一觸,便覺一股寒意襲滿全身,立時雙腿發顫,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趙盷擺擺手,打了個圓場。
“黃師如今已不在世俗之中,當不受俗禮約製!”
說完,朝老太監一招手。
老太監會意,移步上前,接過木盒。
“黃師請坐!”
趙盷朝一旁伸手。
而此時,老太監已將木盒打開。
當見到盒內血淋淋的人頭之時,老太監不由雙眉緊皺,險些連盒子都沒端穩。
而趙盷的反應,相對就要平淡得多。
認清盒內人頭正是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趙盷緊皺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
像是長長出了一口氣,趙盷將牙關咬了咬。
隨即,麵上狠色一瞬即收。
朝老太監一擺手,老太監會意,將木盒關上。
趙盷這才朝黃裳勾唇一笑,“黃師這一路辛苦了!”
黃裳擺了擺手,“皇上,這次事後,我黃裳與你趙家,就再無瓜葛了!”
黃裳說完,一拱手,便欲轉身離去。
而趙盷卻一伸手,緊趕兩步。
“黃師,黃師留步!”
黃裳聞言身止,卻是仍未轉身。
隻聽得身後趙盷言辭懇切道:“黃師!你也曾在我大宋為官數十年。值此南宋存亡之際,難道黃師真要扔下這天下黎民不顧麼?”
趙盷雙目灼灼,滿臉期待,盼著黃裳能給些迴應。
誰知黃裳卻是驀地冷笑了一聲,依舊頭也不迴的開口。
“嗬嗬,天下,那不過是你們趙家的天下!子民也是你趙家的子民!
“若我不是看在曾在大宋為官的份上,你覺得,這次我會出手麼?”
說完,黃裳才緩緩轉過身來。
一臉玩味的凝視了趙盷一眼。
“此等凡俗之事,就不必擾我尋道之心了!“
黃裳說到這裏,勾唇一笑。
環視趙盷與老太監一眼,繼而望向虛空之處。
“皇圖霸業,不過夢幻一場!千秋功名,也不過虛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