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鏢局？莫非是她？”
空聞聽到俞岱巖方才那一番話，看向殷素素的雙眸，忍不住寒光乍起。
怪不得張翠山死活不肯說出殺害龍門鏢局滿門的真兇是誰！
保不齊他張翠山在這事上，也沾有鮮血！
嘿嘿，張三豐，如今各大門派俱在此處，我看你如何向天下交待！
張三豐驀地打了個噴嚏，心下暗道：“著涼了？憑我的功力，不應該呀！”
......
殷素素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隱隱有些慌亂露出。
張翠山見狀，溫柔伸手，按住殷素素香肩。
“五哥，對不住！”
殷素素幽幽出聲，不待張翠山出聲，便似做了決定，朝前一步跨了出去，臉上已是堅定。
“俞三哥，實不相瞞，那日委托龍門鏢局將你送至武當的正是小妹！”
“嗬嗬！那我倒要多謝你的好心了！”俞岱巖緊咬牙根。
殷素素卻是渾若未覺，“隻可惜龍門鏢局辦事不力，累你出了意外。小妹一怒之下，便將鏢局上下盡數殺了！”
“果！......果然是你！”
空聞聽到殷素素親口承認，當即更是氣得話都說不利索。
顫抖著朝殷素素一指，正欲出手。卻驀地瞥見一道寒光射來，驚迴首，發現林寒眸中殺意一閃而過。
空聞當即就像漏氣的皮球，一下泄了氣勢，低頭不言。
而俞岱巖此時卻冷笑一聲，“你這麼對我，是為了什麼？”
殷素素遲疑一陣，終於長吸一口氣，幽幽朝張翠山凝望一眼。
“五哥，對不住！”
張翠山心頭一跳。
“剛才說對不住，現在又說對不住？......”
張翠山心中念頭一轉，已有一絲不祥預感。
隻聽殷素素淡然道：“俞三哥，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你了。但在說這件事之前，我要向你講明，這件事五哥從不知情。”
殷素素說到這裏，又再長吸一口氣，似終於鼓足了勇氣。
“俞三哥，那日在船上用蚊須針傷你的，正是小妹！”
轟......
殷素素此言一出，圍觀群雄一時就來了精神。
“我草！內鬥啊！我喜歡看！”
“老五媳婦傷了老三！嗬嗬，有趣！”
“哼哼，張三豐，氣死你個老牛鼻子！”
......
而武當這邊就要難受得多，無論是誰，一時都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張翠山頓即如遭雷擊，武當六俠更是一臉不可思議，一時無力思考。就連張三豐也不禁眉頭緊擰，按住木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驟現。
“素素，你！”張翠山氣極一指，“你怎麼不早與我說？”
“我怎麼說？”殷素素慘然一笑，“五哥！你媳婦傷了你三哥，你讓我怎麼敢跟你說！”
殷素素轉而望向俞岱巖，“俞三哥，我天鷹教與你們武當派，素無瓜葛，目標隻在屠龍刀上。寶刀既然到手，我敬重武當七俠俠義，便委托龍門鏢局護送你迴武當。至於後來出現變故，卻是我沒想到！”
“你！”張翠山已淚流滿麵，肝腸欲斷，“你瞞得我好苦！”
“啊！......”
俞岱巖氣急攻心，大叫一聲從竹席上翻起，卻一下掉在地上，痛吼不已。
“五哥！......”
殷素素也已泣不成聲，“我與你十年夫妻，感謝你這麼多年對我憐愛有加，如今大錯已成，我隻盼你將我一劍殺了！成全你七俠之義！”
“嗆！”
殷素素配劍出鞘，劍身倒轉，遞向張翠山。
張翠山一把接過，眸中一寒，舉劍就刺！
“爹爹！”
張無忌大叫一聲，跑了過來，抱住張翠山。
劍尖隨即一顫，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張翠山眼中滿是悲痛決絕，伸手撫了撫張無忌的小腦袋。眼神複雜的凝視殷素素。
突然，張翠山扭身衝張三豐所在跪下。
“師父，弟子大錯已經鑄成，無可挽迴。隻求恩師能準一事！”
張三豐眉間驟擰，“何事？”
“師父，翠山之妻犯下如此大錯，弟子翠自覺再無顏以對！唯有一死以謝天下！但求師父能將無忌撫長成人，翠山九泉之下，亦可含笑矣！”
張翠山說完，旋即拾起地上長劍，起身凜然麵對群雄。
“混賬！”
張三豐胡須跳動，猛一拍扶手，“喀嚓！”，木椅碎成數塊。
江湖群雄見得張三豐動怒，立時被嚇得一個哆嗦。
張三豐卻是霸氣環顧，“我張三豐不開口，誰敢讓你死！”
啊？......
張三豐此言一出，群雄登時更懼！
我靠！這赤祼裸的護短吶！
眾人心中不忿，腹誹不斷，卻是不敢明言。
這時，林寒也轉過身來，饒有意味的看向張翠山。
“如此簡單就將後事交待，你死得也太過輕賤了吧？”
“我......”
張翠山一下僵在原地，在林寒與張三豐之間不斷來迴望了幾眼。
憑這二人的武功，要想阻住自己自殺謝罪，那可真是易如反掌！
可如今這樣，自己不死，又有何麵目麵對俞三哥！有何麵目麵對武當上下？
一時間，張翠山隻覺死也死不得，留也不想留......
少林空聞本來見張翠山給張三豐留下遺言，便即預料到張翠山可能要幹傻事。
正在心下一慌之際，還好張三豐勃然一怒，將張翠山攔下。
要不然，逼死武當五俠的罪名，他空聞可擔當不起！
迴念一陣，空聞忍不住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善哉善哉！你也太過衝動了！我少林並未覺得你有何過錯，你又何必如此呢？阿彌陀佛...... ”空聞雙手合十唱了句佛號，趁機偷瞄一眼張三豐臉色，“至於你義兄謝獅王的下落，你若不願說，少林自然也不會強求！”
嗯？......
空聞此言一出，群雄坐不住了。
我靠這賊禿，剛才要打要殺的是他！現在逃避責任的還是他！
群雄也不傻，誰也不願背這逼死武當弟子的鍋，紛紛表態。
“我們此行，隻是為給張真人賀壽！望各位明鑒吶！”
“就是就是，那什麼謝不謝遜的，我們不關心！”
“那什麼，張真人，要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