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登賭城。
夜已臨,人不寐。
闌珊的燈火又開始它的忙碌,孤寂中自燃,為賭城之人帶來一片虛幻浮華。
“淩虛殿”
昌裏城敖家的賭坊,寒漠在這裏,他來的很神秘,以至於將敖居嚇一跳,急忙將他拉入後院密室之內。
“少主,為何如此行事?”
“居哥,我要去''天地一擲''賭錢。”
敖居有些心驚膽戰的問道:
“還賭?四奇說見你必殺,如何賭?”
“他不賭?我就要逼著他賭,我問你,在賭城之內,他們敢不敢動手?”
“很難說,除非幾家大勢力都盯著他。”
寒漠思索片刻後道:
“那就先將幾大勢力逼出來,脅迫他們一起去盯著,居哥,你看看我這身高背影,有沒有貼心之人相似的?”
敖居走到寒漠的背後仔細打量後問道:
“要一模一樣嗎?”
“不需要,穿上外袍,大差不差就行。”
“好像有,少主需要做甚?”
“你讓他立刻去衣鋪做兩件外袍,顏色要豔,比較刺眼的那種。”
“你稍等,我去安排後再來。”
敖居找的人是一位廚師,名敖裏,賭坊內都是敖家之人,完全放心。
敖裏去“遮露滋”定製衣袍,敖居便迴到屋內,繼續和寒漠商量後麵的行動之事。
“淩虛殿”距“天地一擲”不遠,並排隔著幾十步,站於樓上能隱約看見“天地一擲”對麵的客棧,古家新盤下來的客棧,古時雪正倚窗斜望,等待著那道腦海中的影子出現。
古時雪隻知道古清沉還要寒漠做事,她仍然認為,這是古清沉對成親的要求。
古時雪沒想過抗爭,那是自己的爹,又當爹又當娘將自己養大的爹,必須遂他的心願,至於寒漠,古時雪打定主意,成親後拚命疼他,補償他,她要兩個男人都能順心,都能如意。
古時雪剛到不久,她沒選住後院,故意選這個客房,為的是想方便見到寒漠的人,她已有些困乏,今日寒漠應該不會來,她便放下窗,準備歇息,養好精神,等待寒漠的到來。
古時雪放下窗時,寒漠正從窗口探頭張望,兩人就這麼擦身而過,隻是,寒漠看的是地形,前前後後都在看。
“居哥,到時候你倆就坐這窗口,將窗戶大開,讓街上所有人都能看見。”
“好的少主,我肯定辦得妥妥的。”
寒漠左思右量後,繼續囑咐道:
“計劃不如變化,到時候見機行事吧,咱倆是明日方才認識的,萬萬不能露出破綻。”
“明白,少主我懂,我很期待,此計甚是好玩。”
“嗬嗬,既然他們有心玩,不將他們陪好,豈不是我等小民之罪。”
“哈哈哈哈,希望少主玩死他們,少主抓緊時間休息,衣袍很快會到。”
“行,那我多睡會兒,你去忙你的吧。”
寒漠沉沉睡去,古時雪卻從夢中驚醒,她做的是個惡夢,夢見兩條龍不停撕扯著自己,就在自己快被撕裂之時,她從痛苦中掙紮著坐起,緩過一陣,終於確認,剛才是個夢。
靈魂的恐懼讓她心有餘悸,靠著床頭閉目迴憶,想將夢中的場景複原,看透。
然而夢隻是夢,醒來後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拚命思索中,人漸漸泛困,斜靠著睡去,這一夜,再也無夢。
白日初升,賭城反而變得寧靜,絕大部分的人,都迴到各自的床榻之上休息,等到起床之後,又是日複一日的上工之時。
日上三竿,身穿大紅外袍的寒漠,騎著馬晃晃悠悠從南城門入城,來到古家客棧門口,下馬入店,高喊一聲。
“掌櫃的,住店嘍。”
櫃臺下彎腰幹活的古閑愁,直起身望見寒漠,頓時欣喜道:
“哎呦,姑爺,快快,小姐在樓上呢,你這一身紅,過於顯眼吧。”
古閑愁說完還用手指戳戳對麵,寒漠倒是咧嘴笑道:
“嘿嘿,今日見雪兒,必須喜慶,我特地買的呢,對了,你咋認識我?”
“嗬嗬,姑爺,南城的掌櫃若有不認識你的,他家的鋪子必已關門倒閉,姑爺,你是賭城的名人吶!”
“嗬嗬,過於誇大,你叫啥?”
古閑愁做出個交頭接耳的姿勢,輕聲迴道:
“姑爺,卑職古閑愁,外人隻知我叫閑愁。”
“那你還喊姑爺?豈不是告訴別人你姓古?”
“對哦,那我隻能喊少帥,所有人都喊少帥,姑爺你可莫怪。”
“不會,你忙去吧。”
來到古時雪的客房外,寒漠憋出個尖尖的聲音道:
“小姐,我來送午餐,請小姐開開門吧。”
“不。”
一個字剛出口,古時雪突然反應過來,這聲音,好熟悉,她趕忙奔至門口,迅速將門一拉。
古時雪的眼淚噴湧而出,撲向寒漠,鑽入懷中號啕大哭。
女之淚殺,寒漠立刻倒下,所有的睿智全部消失,他抱起古時雪進入房中,用腳將房門關上,彎下腰為古時雪吸去淚花。
吸著吸著,兩人吻到一起,天昏地暗,天旋地轉,這片人間的一切都已忘記,這一刻隻有拚命想將對方融入自身的情人。
天荒地老之後,二人終於分開,得喘口氣。
古時雪緊緊抱著愛人,生怕他再從身邊離開,寒漠恢複清明,一邊撫摸著古時雪的背,一邊在想,怎麼談呢?不知道從何說起啊!
“雪兒,我來這要做事,你爹告訴你沒?”
古時雪搖搖頭說道:
“他隻說還要你做事,卻沒說是何事,他說是為你好。”
“為我好?老東西。”
“嗯恩,不許罵人,那是你嶽父。”
古時雪沒用上小拳拳,雙手抱著沒空,隻是在寒漠懷中忸怩一下,可就古時雪的這個反應,讓寒漠堅定,必須談。
“站著好累,咱們去躺著說。”
寒漠將古時雪抱到床上,二人又迴到大名城的姿勢,古時雪雙手緊抱,雙腿互夾,古時雪一時恍惚,仿佛那段分離的日子不曾有過。
“雪兒,我娘說,你嫁給我之後,必須住在古丘城,等生完娃才能再出來走動,那樣你會與你爹分開,你看?”
“夫君,可是,可是我想陪我爹,你與我一起陪,行嗎?”
“雪兒,這不是開玩笑,你想,我娘還有媳婦,孩子都在古丘,你讓我在大名,那他們怎麼辦?”
“我,要不,將她們全接過來,我們一大家子都能住在一起,古家的防禦很好,孩子們也能安穩。”
寒漠開始頭疼,這簡直沒辦法談,就算入贅,也沒帶著娘和媳婦入贅的,她這腦子很是奇怪。
“若我娘她們不願意呢?”
“夫君,我去和娘,還有姐姐們說,好麼?”
“你?唉,你這不是鬧笑話嗎?我娘住你家去算個什麼事兒。”
“什麼你娘我娘,那是咱們的娘,古家也是你的家,住自己的家裏有何不妥?”
寒漠的心在下沉,娘說的沒錯,古家之人是真怪,怪到你無言以對,她的孝順之心不假,可你這孝順,讓人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