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綠水凝馬足輕,將軍金甲風中行;
青山入眼色奇絕,愁緒如麻滿塵煙。
“雷獅軍”大將,“逐日刀”牧風,正帶著手下七千餘人在野外閑逛。
牧風帶著本部人馬駐紮在單任城四周已有些日子,馬匪如同人間消失一般。
不過牧風知道,馬匪應該藏在大名道,自己的軍隊不能過線,隻能被動防守,因此他甚為焦慮,難道一直駐紮下去?
單任城周邊約五十裏的範圍內,東南西北各有一小城,尚善城,惠信城,慶棣城,平直城。
就像一個“田”字,中心點是單任城,四條邊的中點即為四城,而四個角,就是牧風及手下三員副將,駐紮之所。
右下的東南角,尚善城與惠信城的交界處,牧風就在這裏。
右上角是“威盛槍”沈非,左上角是“滅辰槍”扶堂,左下角是“白虹刀”花垂。
三人手下分別有五千人馬,由兩位都尉統領,各留下一位都尉跟隨於牧風帳下聽命。
平直城,也就是單任城以北的小城池,此處離大名道更近,平直城西邊是扶堂,此處正是石恨需要運送物資的繞行路線,不將扶堂部清除,計劃便無法實施。
扶堂的五千人馬同樣擺出個“十”字形,分成五個點,每點一千人,由兩名軍侯率領,他自己則是帶著一千騎兵隊,位於中心,以隨時策應。
這是牧風定下的防禦方案,四支軍隊的陣形都是如此,這樣不僅能快速對單任城進行救援,更能最大範圍的控製四周,城池之外無死角。
扶堂部“十”字的右邊這個點,與平直城相臨,距離不遠,約五十裏,軍侯是林引和原尋。
一千人的營寨並不小,一座營帳內住一隊,二十人,整整五十多座,像個小村莊似的,營寨門口還有一排拒馬,以防馬匪衝營。
“嗒嗒嗒…”
清晨時分,一陣馬蹄聲傳來,守門軍士頓時緊張,搭手眺望,隻有一騎,放下心來,不是馬匪。
來人是君國,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未至營寨門口,便勒住馬頭,翻身下馬,氣喘籲籲的疾唿:
“軍爺,馬,馬匪啊!”
“老鄉稍候,我立刻去稟報軍侯!
守門軍士片刻便將林引和原尋帶出來,指著君國道:
“就是此人!
林引急問道:
“兄弟,馬匪在何處?”
“將軍,平直城,將軍請快些呀!”
君國過於著急,拍手跳腳,原尋出手按住他的肩膀道:
“鎮靜,我等立刻出兵,請你為我軍引路!
“好,好好!”
林引和原尋跑迴營中的同時,大營傳出角號聲。
“卟嗚,卟嗚”
幾十個唿吸後,一支千人隊在林引和原尋的帶領下湧出營寨,君國見後沒再多言,跳上馬背為其帶路。
軍是步兵隊,隻有林引和原尋騎馬,君國和他倆都不能跑快,不然軍士們跟不上,君國隻能邊跑邊和二位軍侯聊天。
“好慢呀,急煞人也!
林引安慰道:
“兄弟莫急,馬匪沒機會再逃,馬匪有多少人?”
“多少人?不知道啊,有好多。”
看來是個不懂數人的,原尋溫聲道:
“兄弟放心,我等一個急行軍,一個時辰定能趕至,屆時還需緩解片刻,否則無力殺敵。”
“將軍,為何你們的兵不騎馬?”
林引顛簸著迴道:
“戰馬何其貴?再說騎兵還需訓練,不是人人都能上馬戰鬥的!
“竟如此多講究?”
原尋笑道:
“那是當然,不僅要講究騎術,還有騎陣之法,再加上本身之武藝,身材是否強壯,哎呀,實在太多!
“二位將軍懂得真多!
林引擺擺手道:
“兄弟莫要如此稱唿,我二人才是軍侯而已,哪能當得將軍一詞!
“將馬匪的馬搶來,給軍爺們都騎上,日後跑得便能快些!
原尋馬鞭指指君國道:
“不錯,兄弟此言甚好,哈哈,兄弟有無興趣參軍?”
“呃,行啊,我們一起當兵做兄弟!
君國的話讓林引和原尋一片歡笑道:
“哈哈,提點速!”
“好,駕!”
平直城外約二十裏處有一山穀,名福祿穀,兩側是山,形成一個空穀,東西各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進出。
君國和林原二人一路騎著馬吹牛打屁,可軍士們雙腿跑得累呀,林原二人見軍士們累的夠嗆,夏日奔跑更是不易,正好穀內甚是涼爽,息會兒吧。
林原二人特地做出解釋道:
“若是戰爭時期,此穀定不能停留,然則些許馬匪,無妨!
“馬匪是些打架劫財之徒,豈能懂得殺伐之術,無礙!
君國沒說話,他迴首靜靜看著一千人全進入穀內,稀稀拉拉坐到地上抹汗喘氣。
“駕!”
君國突然提馬往穀口衝去,林引和原尋一見,心道不好,正想集合軍隊,君國又勒住馬頭,迴轉相對而立道:
“二位,你部可有一戰之力否?”
君國說完,打出個響亮的口哨,林原二人的眼中出現許多人影,四周都是,前後的路口,同時出現一位拎著長槍的騎將,是卓錫和雲開。
林原二人心知肚明,中計了,已被包圍,林引抓起長刀向前一揮怒吼道:
“你不是馬匪,你究竟是何人?”
“少囉嗦,別想拖延時間,兵不厭詐,懂否?”
驚泉槍斜指,卓錫冷聲繼續道:
“與你二人十息時間,不降就嚐嚐箭矢的滋味,莫非你二人想將這一千人拖入地獄?”
君國微笑道:
“二位,換個地方幹吧,跟廣開沒前途啊,我保證,若是不滿意,你倆可以隨時走,怎樣,不過需過段日子,可好?”
林引和原尋麵麵相覷,如何是好?耳邊卓錫的聲音已響起。
“八,七…二,一,準備…”
林原二人急忙下馬喊道:
“住手,我們降了,你說話可要算話!
“放心,絕對算話,我保證你會感激我,到時候多請我喝幾頓酒便好,哈哈哈哈!”
君國下馬來和林原二人擁抱致意,林原二人看看君國,你究竟想幹啥?
此刻山上埋伏的大名軍已衝下山來,蜂擁而至,卓錫招唿著被俘的軍士們道:
“兄弟們,將衣服脫下來,請你們去喝酒,賠罪,請勿見怪哈!”
被俘的軍士們大腦一團迷糊,這哪是打仗,明明是認親大會,這究竟是怎麼迴事?
君國對滿臉疑惑的林原二人微笑問道:
“二位,請問''雷獅軍''為何從東平城遷移至靈濟城?”
林引板著臉道:
“大帥命令,我等哪能知曉!
君國依然笑臉相迎道:
“好,白家被驅逐一事,你倆總該知曉吧,請問,白家何罪之有?”
原尋歪頭撇嘴道:
“白家自願讓出靈濟城,遷徙而走。”
君國被逗笑,樂道:
“哈哈哈哈,沒想到如此大言不慚,幾千人願意拋棄自己的祖地,去別的城池謀活,二位,這話,誰信?”
君國已暴怒,他想拔劍,不過林原二人的表現,讓他心裏舒服不少,林引歎道:
“兄弟,我倆就是個軍侯而已,頭上還有都尉與將軍們,我們誰都知曉不正常,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