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欲:……還真是毫無意外呢!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天空轉瞬昏暗下來。
夏季多雷雨。
季求柘瞥了眼玻璃窗外麵被濺上的大片水珠,心中不乏擔憂。
這樣的天氣,一年中不知凡幾,沒有他用靈力緩解的日子,樓欲必然忍受了一次又一次。
隻要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心底湧起一股無名怒火。
都是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愛他,樓欲又怎麼可能被耽擱成這樣?
髕骨碎裂可以修補,他本有機會正常走路,如今卻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房間內沒有開燈,樓欲看不清身邊人此刻的表情,隻覺得他身上的氣壓似乎陡然低沉了下去。
這是開始嫌棄他的腿了嗎?
他嚐試著動了動,膝蓋就被季求柘下意識輕輕掐住,“別亂動。”
樓欲:……
好吧,看在他手法確實不錯的份上,暫時不計較他的無禮。
腿上的疼痛完全被舒服的暖意取代,晦暗的陰雨天第一次沒有帶給他無盡的痛苦,奇跡般的,樓欲閉上眼,困意翻湧。
在意識徹底陷入虛無前,他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他竟然會在這人身邊完全卸下防備,毫無顧忌地犯困。
季求柘在樓欲房內一待就是一夜。
期間,管家文叔過來,看到房間內兩人的情況,驚訝得合不攏嘴。
文叔在這裏做事六年,從來沒見過有誰能這麼毫無顧忌近先生的身。
更讓他驚訝的是,先生竟然就這麼在他的照顧下睡著了。
天知道,每逢陰雨夜,先生從來沒睡過好覺。
樓欲今年才二十四歲。
放在尋常人身上,正是初入社會朝氣蓬勃的年紀,可文叔從他十八歲見他第一麵起,印象中,就沒見過他稚嫩的一麵。
六年來,他眼睜睜看著先生如魚得水般創建公司,一步一個腳印, 靠自己的才智將公司的規模翻了一番又一番。
直至今日,已經成為金城首屈一指的大公司。
樓欲一直很沉穩,戒備心也很強,雖然對他們這些傭人溫和,卻從來都有種淡淡的距離感。
印象中,季求柘是唯一一個能和他如此親密的人。
文叔無聲退了出去,不忍心打破這副美好畫麵。
這小子,他真是小瞧他了,確實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房間內,季求柘臉吃晚飯都沒打算吃,欣賞著樓欲沉靜的睡顏,手下一刻不停。
就這樣,一夜很快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內,他才揉了揉酸軟的手,頭一歪,靠在床邊沉沉睡去。
……
樓欲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
他動了動腿,才發現腿邊還有個人,竟然是季求柘。
對方毫無顧忌地趴在他床邊沉睡著,眼底帶著濃厚的黑眼圈,竟像是一在這守了一夜!
為什麼?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何必做到這個程度?
樓欲神情晦澀地盯著男人略帶青澀的麵容看了好一會兒,才竭力控製自己不發出大聲響,拄著床邊放置的拐杖離開房間。
“先生,您起啦!”
文叔早就等在樓下,見樓欲神色還算不錯,放下心來。
“早餐已經準備好。”
“嗯,把我對麵那間房收拾出來,給他住。”樓欲說完,就去了餐廳。
“好的。”文叔眼觀鼻,鼻觀心,愣是不敢多問一嘴。
看來,經過昨夜,那位對先生來說,變得特殊了。
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特殊的。
*
“你叫季求柘?”
神情冷淡的男人看著因為打碎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而惴惴不安的青年。
“嗯。”
“來我家工作,還債,怎麼樣?”
*
【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3%。】
季求柘是被文叔叫醒的,“小季,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樓下還有早餐,你吃了再睡。”
這時候,樓欲早就已經去上班了。
季求柘伸了個懶腰,還真覺得餓得慌,吃完早飯,就接著去補了個迴籠覺。
等他再次睜眼,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樓下花園內,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女傭正在給荷花池子裏的錦鯉喂食。
他也想找點事情做,卻被文叔製止,“先生吩咐過,往後你不用再幹雜活了。”
“沒事,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文叔欣慰壞了。
不恃寵而驕,是個好孩子。
一下午,季求柘搶著幹了許多活,成功打入樓家內部,和所有傭人都建立了初步的友好關係。
就是一直到晚上七點,也沒見樓欲迴來吃飯。
“你先吃吧,先生今天不一定迴來。”文叔勸他。
“先生平時都很忙嗎?”
遲遲等不到人,季求柘有些擔憂。
這麼拚,身體早晚給累垮,他當了那麼多個世界的霸道總裁,對這些很了解。
“我去給他送飯。”
“不用了。”文叔連忙製止,無奈解釋了一句:“先生今晚迴老宅用餐了。”
季求柘沉默了。
那能是什麼好地方?吃的不會是鴻門宴吧?
“……那我先吃。”
他吃了飯,卻沒打算做別的事,而是坐在客廳沙發上幹等著。
吃完飯,總會迴來的吧?
文叔怕他一個人無聊,還幫忙切了個果盤,坐下陪他聊天。
“小季啊,你是哪裏人啊?”
……
一晃就到了晚上十點。
文叔畢竟上了年紀,到點就困。
季求柘見他哈欠連連,把人哄迴房睡覺了。
其他傭人也早就歇下,還不見人迴來,他終於忍不住問003要定位。
得知人在外麵喝酒,又馬不停蹄去廚房煮了醒酒湯,然後接著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幹等。
樓欲沒說會迴來,但他就是固執覺得,他今夜一定會迴來!
半夜十二點半,院子外終於響起汽車的轟鳴聲,季求柘頓時跳起來,出門去迎接。
樓欲是被一名年輕男子架迴來的,看身份,應該是助理一類的。
季求柘忙伸手接過醉到不省人事的人。
“我來就行。”
助理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季求柘大半夜的還沒睡在家等著,對自家老板又這麼關心,眼裏全是心疼,頓時就明白了。
得!
這一定就是老板金屋藏的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