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幾乎是立刻喚人。
“廖慶海!”
隨即將握在手裏的匕首揮舞出去。
他做了三重準(zhǔn)備,屋外守著的第一高手廖慶海,屋內(nèi)巧奪天工的暗器,以及他手中握著入眠的匕首。
他想著總有一樣能夠起作用。
可屋外靜悄悄的,廖慶海沒進(jìn)來,屋內(nèi)布置的機關(guān)也好似脫了力,他揮出去的刀刃更是被來人牢牢夾住。
他不甘心,又用另一隻手揮出毒粉末。
“皇上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季求柘說著,將落在身上的毒藥粉末用靈力散幹淨(jìng),湊到裴堯身邊將人牢牢圈進(jìn)自己懷裏。
“休得胡言。”
裴堯氣急,卻被反剪著手動彈不得。
身後人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在他頸邊吐息,濃烈的鬆香味幾乎叫他窒息。
他的心底漸漸升起絕望。
“你想要什麼?”裴堯問。
季求柘道:“我想要什麼,皇上都會給嗎?”
“自然。”
裴堯見有戲,嚐試打商量。
這人並不是尋常人,就連戰(zhàn)力榜排行第一的廖慶海也察覺不到他的行蹤。
性命掌控在他人手裏的感覺並不好受。
他是皇帝,坐擁整個天下,這人無論想要什麼他都能給他,隻要他不再來……
季求柘貪婪地在他的頸邊親了一口,惡劣的笑聲從喉間溢出。
“可我隻想要皇上你呀!”
裴堯胸口劇烈起伏,死死將心底的厭惡壓下,才沒叫自己失了態(tài)。
他是皇帝,他有他身為帝王的威嚴(yán)要維護(hù),帝王威嚴(yán)不容挑釁,可他現(xiàn)在毫無自救之法。
“放開朕。”他咬牙。
“就不放。”季求柘將下巴搭在裴堯肩上,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唇在他頸側(cè)流連。
“皇上先前分明喜愛得緊,不是麼?”
裴堯啞然,心底泛起出死寂之感。
他唾棄這樣的自己,他原以為他會是例外,可事實告訴他,他終究是裴氏皇族,骨子裏流著和那些人一樣卑劣的血,又怎麼可能是例外呢?
季求柘親著親著,察覺到懷中人沒了動靜,手心被溫?zé)嵋后w浸濕,他才慌了神。
“裴堯?”
他試探輕喚,聽見了極細(xì)的啜泣聲。
他頓時什麼也顧不得了,鬆開手慌亂地用袖子給他擦眼淚。
該死的。
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竟然把他老婆惹哭了!!!
“別哭,都是我不好,你要是不喜歡這樣我以後都不強迫你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死,你打死我出出氣,別哭行不行。”
裴堯垂眸,無聲掉著眼淚。
季求柘那個悔啊,果然強製愛這種把戲不太適合他。
他還是更擅長老婆的乖狗狗。
他正反思呢,蒙在麵上的布突然被一把扯掉,季求柘呆若木雞。
甚至都不敢去看裴堯的眼睛。
不是,他就這麼水靈靈地掉馬了?
“你……”裴堯也是沒料到,他略帶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張和季明月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個意外收獲。
這分明是……
“季求柘,竟然是你!”
季求柘慌亂的心又定了。
還好,還以為發(fā)現(xiàn)他就是他的妃子季明月了呢!
“是我。”
季求柘對上裴堯的視線,連狡辯都沒有,直接就承認(rèn)了。
“沒想到啊,季二公子對朕,竟然懷著這樣的心思。”
知道了這人的真實身份,裴堯反而淡定了,施施然又坐下了,仿佛剛才麵無表情掉眼淚的不是自己。
裴堯是在宮宴上見過季求柘的,也聽說過不少關(guān)於這位紈絝子弟的傳聞。
知道他不學(xué)無術(shù),成日招貓逗狗討人嫌,是上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隻是沒想到,他看著麵前男人清明透亮的眸子,傳聞?wù)娌豢尚拧?br />
這人就不是個好對付的主,而且還對他……
季延那老頭到底是怎麼生的孩子?
季明月是那樣……季求柘又是這樣……
偏偏這還是對龍鳳胎,共用一張臉,他早該想到的,季求柘的眼睛,同季明月的幾乎一模一樣。
“跪下。”
“我錯了,皇上。”季求柘腿一軟,老老實實跪下了。
倒是跪得快。
裴堯打量他:“你錯哪了?”
“先前輕薄皇上,是我的不是。”
裴堯心底忍不住冷笑,事情都幹了現(xiàn)在你來認(rèn)錯了?
晚了。
“季二公子武力高超,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膽大包天欺辱天子,可真是好教養(yǎng)啊。
“朕倒是要問問季愛卿,如何培養(yǎng)出如你這般的青年才俊。”
季求柘聽著這番冷嘲熱諷,嘴唇緊抿,事到如今他要還看不出來裴堯剛在是在故意示弱,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就賭他會心疼,隻顧著哄人被揭穿身份。
還拿季延那老頭子威脅他。
要不怎麼他老婆能是反派呢?
簡直又美,又颯,還蔫壞,心思也好深沉好聰明,他真的好愛~
季求柘悄悄摸上裴堯的腿。
裴堯詫異低頭,看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吃他豆腐,還一臉委屈的人。
氣笑了。
他還委屈,被欺負(fù)的是他,這人倒是先委屈上了,還不安分,手這是在摸哪?
“鬆開。”
裴堯簡直要被他弄得沒了脾氣。
如今他受人桎梏,要不是他還有天子這一層身份,遇上季求柘這樣的人,還真要招架不住。
季求柘嘴一撇,更委屈了。
好兇。
他誠懇道:“我是真的心悅皇上,我隻是太想要皇上了才會這樣做,如果皇上因為這個要責(zé)罰我,我甘願受罰,隻求皇上不再抗拒我。”
裴堯:sao言浪語。
他往一邊挪了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拿這人怎麼辦。
“別再來了。”他閉了閉眼,算了,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
“我不。”季求柘異常堅定。
裴堯突覺心累,他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知道還有人能這麼難纏,說不聽,打不過,抓不住。
罵吧,他都生怕給這浪蹄子罵爽了。
想來想去,能威脅他的也隻有……
“季大人一心為民,利州剿匪朕一直無法確定人選,如今想來,倒是他最為合適。”
季求柘:……
好好好,來這一套是吧?
裴堯你玩不起,夫夫間的事為什麼要牽扯到其他人?
他起身,一言不發(fā)拿起裴堯掉在地上的匕首往脖子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