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歐陽北等四人走遠，李莫和百裏山便又貼近大帳傾聽。隻聽裏麵的阿岱汗的聲音問道：“失捏幹將軍，你看王振的這個主意怎麼樣？”


    一個粗獷的聲音問道：“我父王怎麼說？”


    阿岱汗說道：“太師寧王，自然是同意。”


    那粗獷的聲音說道：“父王既然同意，本將軍並無異議，就請大汗這麼幹吧�！�


    阿岱汗問道：“王振想自己做這個聯絡人，你覺得怎麼樣？”


    那粗獷的聲音繼續說道：“漢人太過狡猾，大汗已經透露了殺意給他，現在如果把他放了，他必然不會迴來，也許還會透露我們大元給也先和脫脫不花他們，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不宜與瓦剌正麵對抗�！�


    百裏山一聽，頗為意外，想不到這個聲音粗獷的失捏幹，心思居然如此縝密，看來王振的盤算要落空了。


    阿岱汗又問道：“失捏幹將軍，你看我們怎麼處置王振？”


    失捏幹迴答道：“殺了一了百了，不過大汗聽他自我介紹是中原的一個秀才？”


    阿岱汗說道：“他是這麼說的。”


    失捏幹說道：“秀才去當宦官？那玩兒意切了是為了好玩麼？”


    阿岱汗哈哈大笑，說道：“我也不清楚，你覺得他在撒謊？”


    失捏幹說道：“那到也不是，中原落地秀才多如牛毛，不需要考證真假，不過從他想到的這些事情來看，應該不是個一無所知的人，無論他這個秀才是真是假，隻要他能夠為大汗提供幫助，我們也可以留他一命。不過他的人品可不怎麼樣，大汗遇事不可太魯莽的答應他，還是詳細考慮在做定奪。對於此人，可信不可盡信�！�


    阿岱汗點頭說道：“恩，將軍說的有道理。說起要跟脫脫不花聯絡，以將軍看，有什麼辦法麼？”


    失捏幹說道：“囚室裏關的那兩人便是了，他們不是要去瓦剌麼？”


    阿岱汗問道：“他們是漢人，如何會為我們搭橋？”


    失捏幹說道：“這有何難，找個人假意放了他們，然後一路護送他們到瓦剌，這兩人這麼重要，想見到脫脫不花絕非難事，剩下的就看我們派去的這個人了，大漠上蒙古部落甚多，隨便編一個部落就行，什麼和碩特、杜爾伯特、土爾扈特，輝特什麼的，都行�！�


    阿岱汗大喜道：“不愧是太師寧王阿魯臺的兒子啊，這等妙計你都想的出來，不過你看誰會比較適合擔任這個角色呢？”


    失捏幹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人選需要仔細斟酌，我需要考慮一下，明日我在稟報大汗，如何？”


    阿岱汗大笑道：“沒問題，嗬嗬，失捏幹將軍需要好好休息，上次采集迴來的供奉，用的如何？”


    失捏幹說道：“多謝大汗關心，漢人的娘兒們太不耐用了，尤其那次鎮裏抓的幾個，其中有一個，不就死個兒子麼，又哭又鬧的太煩人，幾下就搞被死了，不過她的玉佩到是挺好看的，我就留下了�！�


    李莫在外麵聽的，眼中冒火，幾次要衝進去，虧得百裏山牢牢的按住，才沒衝動。


    隻聽得阿岱汗說道：“嗬嗬，沒關係，下次再去采供，會挑些年輕貌美的給將軍享用！”


    失捏幹拱手說道：“多謝大汗�！�


    阿岱汗說道：“哈哈好說，失捏幹將軍，沒什麼事退下吧！”


    失捏幹說道：“好的，大汗，本將軍告退�！�


    隻聽得一陣腳步聲，失捏幹帶著一眾隨從離開了中軍大帳，奔向自己的營帳。


    李莫執意要跟過去，親手殺了失捏幹，百裏山在也攔不住，便跟著李莫，兩個人悄悄的跟了上去。失捏幹還沒走進自己的大帳，隻見一個兵丁飛速的跑了過來，單膝跪地稟報道：“稟報失捏幹大將軍，不好了，囚室裏的兩個漢人跑了！”


    失捏幹大怒道：“什麼？怎麼迴事？”


    那兵丁並未敢抬頭，說道：“囚室守衛兩個被殺，兩個被扒光了衣服，說是進來了四個漢人，將兩個人救走了�！�


    失捏幹一腳將稟報的兵丁踹開，叫道：“來人，把全營的人都叫起來，把這幾個漢人給我找出來！”


    “是！”周邊的兵丁立刻四下散去。失捏幹略一猶豫，伸手抓一個兵丁的領口，拉到近前，說道：“你去大汗帳下，告訴大汗，就說本將軍已經按計劃放了那兩個漢人，大營的混亂是偽裝的，是在裝模作樣抓那兩個漢人，這樣是為了他們的逃跑更加真實。”


    “是！”那兵丁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就跑向中軍大帳。


    百裏山拉住李莫說道：“我們快點跑，一會蒙古兵全起來，我們想跑就麻煩了�！�


    李莫知道百裏山說的對，於是恨恨的看了一眼失捏幹，便跟百裏山朝著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夜半的軍營，較為平靜，小心些跑來跑去還不會驚擾到什麼人。但是這號角一響，所有的兵丁都走出大營，滿營的蒙古兵，百裏山和李莫便無處遁形。百裏山左躲右閃，拉著李莫躲進了一個空的營帳。


    這營帳看來是普通兵丁的營帳，還有些兵丁的衣服。百裏山和李莫便換上了蒙古的兵丁的衣服，故意把帽子壓低，跟著外麵的蒙古兵丁，專往人少的地方跑。


    跑了一會人越來越少，百裏山以為快要逃出軍營，突然一股臭氣衝了過來。百裏山捂住鼻子問道：“大哥，這裏怎麼這麼臭，是蒙古兵方便的地方麼？味道又不像，好像……”


    李莫站住了身體，說道：“好像屍臭。”


    百裏山一愣，說道：“屍臭？你是說？”


    李莫說道：“這裏應該是蒙古兵停屍的地方，難怪來的人會少，你看！”說著李莫朝前方一指。


    百裏山順著望去，前方堆滿了屍體，像座小山，禿鷹停在上麵吃著腐肉，土狼圍著屍體拖拉著。


    惡心。


    這是百裏山唯一的感覺，一種壓抑不住嘔吐感，讓百裏山吐到反酸水。這已經是百裏山今天第二次嘔吐了。


    李莫突然像發瘋了一樣，跑到切近，趕跑了土狼和禿鷹，拉出了一具全裸的女屍，肚子已經被土狼咬開，腸子都露在外麵。


    百裏山實在是看不下去，跪在地上，不停的吐酸水，他知道，能讓李莫瘋狂的那一具女屍，一定就李大嫂。但是太慘了，百裏山完全受不了，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