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醬，剛剛是什麼人？”出門，冴子就問著。


    “嬡子，還有個是大概是巫女——不是普通的那種。”裴子雲(yún)說，巫女其實在東瀛神社中並不重要，神社是社司（宮司）以及禰宜在管理，她們僅僅是舞姫和雜役，現(xiàn)代巫女更隻是一種職業(yè)，屬於兼職打工的範(fàn)疇。


    真正的巫女，也就是動漫裏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種，其實是神子，由於有著神的血脈，可以接受神的憑依，傳達神的意誌，其中代表就是齋王和齋院。


    齋王是指在伊勢神宮出任巫女，必須是未婚內(nèi)親王（公主），稱「齋內(nèi)親王」，簡稱「齋王」。


    在伊勢神宮出任巫女的是女王，東瀛女王就是中國的郡主，稱「齋院」。


    這規(guī)矩由古代一直延續(xù)，在神靈存在的世界，她們具備很強的力量。


    早川直美想叫出租車，不過這個時間和地點沒有，聽了這些解釋，吃驚喊了一聲：“啊……是這樣嗎？”


    “這個世界最近變化很多。”裴子雲(yún)笑了笑：“妖怪都出現(xiàn)了，這些也沒有什麼意外吧？”


    這時，一輛車平穩(wěn)的停過來，是裏奈子。


    “反應(yīng)真快。”裴子雲(yún)說著，就讓兩人進去，冴子手一伸，把刀先拿了進去，就坐在副駕駛室，而裴子雲(yún)和直美也進去了：“迴去，先送直美迴家。”


    “嗨”雨劈啪下著，這時漸漸進入下班前交通高峰，就算經(jīng)過了諸多變化，東京還是很繁榮，裏奈子駕駛車輛緩慢行駛，轉(zhuǎn)上了一條主幹道……


    “喝點飲料。”打開小冰箱，拿出了飲料，還有壽司，冴子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接過，大口大口。


    直美同樣很累，靠在了座位上，她吃了一口，還是忍不住問著：“這位巫女小姐身上的靈力來看，她很強，而且女巫小姐的意思，好像要驅(qū)散恭子小姐，我們就這麼離開了，恭子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直美有些擔(dān)憂：“信一君，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幫一下？”


    壽司很小，但是要在店裏賣，差不多要850円，一口吃掉一個，裴子雲(yún)看了她一眼，說：“雖說恭子心地善良，即便死後也盡心盡力為自己男朋友付出，不曾做過任何妖鬼之事，我們不談輪迴，輪迴是佛家之說，可陰陽之理，本是萬物應(yīng)當(dāng)遵循的理數(shù)，沒有人能例外，甚至打破這個規(guī)律。”


    “恭子留在陽世，並不是好事。”


    直美聽後，隻沉默不語，她理智上，覺得山田信一說的有道理，人死不能複生，讓恭子迴到她應(yīng)該呆的地點，完成生命輪迴，百年重獲新生，而不是留戀於人間。


    “可是……可是，恭子小姐太可憐了！”直美心中仍充滿了同情，在她看來，恭子隻不過是一個深愛著丈夫的不幸女子，現(xiàn)在連留在所愛之人身旁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實在過於殘忍。


    看著直美的神情，裴子雲(yún)歎了下：“你知道，恭子不僅僅是亡靈那麼簡單。”


    直美抬起頭，想起經(jīng)過恭子才進入了又一個世界。


    “就算是鬼神漸漸興起，神代複蘇，幽靈想這樣也非常難，恭子中還存在著一個寄生體，正是這樣靈體構(gòu)造，使得恭子成為一個概念上的空間中轉(zhuǎn)站。”


    “空間中轉(zhuǎn)站？”


    “對，也就是說，不止我們能通過恭子的身體進入對麵一個空間，別的妖鬼也可以，可以試想一下，如果是妖鬼利用恭子，抵達我們世界，會怎麼樣？”


    直美不說話了。


    “直美醬，歐尼醬說的沒錯，與其這樣，不如早點讓恭子迴歸原本的生命軌跡，女巫大人的驅(qū)散，一種意義上也是給了恭子解脫。”冴子也來勸慰。


    “嗯，信一君，冴子醬，你們說的沒錯，不過我還是希望，恭子能和堀川君見上一麵，而且不是驅(qū)散，是迴去。”早川直美說著，頓一頓：“這，是不是太任性了？”


    “沒有的事，我倒希望直美你能一直保持這份初心！”裴子雲(yún)眸光一閃，似有所指：“而且，你的願望，未必不能實現(xiàn)。”


    “是！”直美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看著直美終於釋然的樣子，裴子雲(yún)笑了笑，靠在了椅背上稍加休息。


    “不過四大妖之一被我殺了，估計現(xiàn)在有不少勢力對我們虎視眈眈，這些天你們兩個萬事小心，一有不對立刻通知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嗯，知道了。”


    裴子雲(yún)看了一眼兩人仍帶有稚氣的麵孔，又轉(zhuǎn)向窗口，這時夜幕降臨，窗外車水馬龍和霓虹燈，裴子雲(yún)沉靜看著，似乎安靜欣賞著，可在他的角度，不斷有星星點點無聲在夜空中穿過來，融和到了自己和直美身體內(nèi)。


    這次的經(jīng)曆不僅使直美冴子二人靈力增長，而直美更是與她的血脈融和，神的力量，言出法隨，她現(xiàn)在還不了解。


    不過，並沒有關(guān)係。


    神本來就是幹預(yù)萬物，要不，神又何是神？


    這時，看著車遠遠而去，遠遠消失在雨朱紅，香奈才放鬆下來，叫著：“嬡姬，強大的靈力不算，還有強大肉體，這實在太恐怖了，你摸一摸，我背上全部是冷汗了。”


    “嬡姬，這事可大了，你比我更熟悉神靈的氣息，而且他是你的舊識，你覺得是哪一位？”


    “不清楚，雖我認識他相對早，但我知道的也不多。”阪東嬡子搖首，“你也知道，我在東瀛神靈世界很尷尬。”


    “不過依我看，剛才雖陌生但熟悉的氣息——這是我們東瀛神靈的氣息，並且似乎處於天津神和國津神之間。”


    “別的，我不想說了，信一君，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打報告上去。”


    “真是的，把事情都丟給我嗎？真是強人所難，你準(zhǔn)備以後一直裝聾作啞嗎？”香奈不滿的說著：“好吧，報告我來寫——咦？”


    “怎麼了，香奈？”


    “恭子的事，我本來想驅(qū)散，不想現(xiàn)在看來，失去了那個合一的妖鬼，她本身已停留不住陽世，看這情況，很快就要被迫離開了。”


    “還有多少時間？”


    “一小時吧！”


    “是嗎？”阪東嬡子應(yīng)著，看了看時間，轉(zhuǎn)身離去，兩人下了臺階，就要趁車而去，突一個人狼狽的奔了過來，看見了兩個陌生的少女，他有些不好意思鞠躬，就奔了上去。


    “恭子，今天真是快樂和倒黴的一天。”和以前一樣，敲門了，門就立刻打開了，恭子聽到聲音很快迎出來，笑著說：“歡迎迴家，裏誌君。”


    房間有點濕冷，不過這是常有的事，堀川裏誌看著她麻利拿起換下的鞋子，放進擦鞋器清理，堀川裏誌並沒有在意，直接進了客廳，這客廳很小，很狹窄，他還是舒心的躺在沙發(fā)上。


    “唉，白石學(xué)館已經(jīng)決定出版我的書，單是稿費就有50萬円，不管怎麼樣說，這是筆不錯的收入，並且還打開了門路。”


    “不過迴來的路上，竟然遇到了無能的警察，這些八嘎竟然把我誤認為是流串的犯人，把我扣了幾個小時，要不，我早就迴來了——恭子，你在聽嗎？”


    “我在聽，這真是太好了。”看著打著哈欠的堀川裏誌，恭子和往常一樣的說著，她微低下首，讓陰影罩住了表情：“抱歉，打你的電話沒有打通，飯都冷了，你——現(xiàn)在就要用飯嗎？”


    堀川裏誌大叫一聲：“想吃，太餓了，我想吃蛋炒飯，今天實在太累了。”


    聽著這些話，恭子慢慢抵達了廚房。


    “多放油，把打好的蛋倒進煎鍋，使它充分融進油中，在蛋凝固前放入飯，讓飯一粒一粒地都沾上雞蛋和油，這很重要，熱度達到冒煙程度，炒的飯才香。”恭子默默想著，不久把蛋炒飯遞給堀川裏誌，飯冒著熱氣，堀川裏誌吃了一口，覺得炒飯?zhí)貏e的香，每一粒飯都沾滿了雞蛋和油，光亮亮。


    “怎麼樣，好吃吧。”


    “恩，好吃，真的很厲害，飯炒的越來越好了，還有，恭子，我終於賺到了錢了，等拿到了，我們就一起離開這個陰暗的廉價公寓，去找個新家，一定要有50平方，65也不錯，還要給你買些衣服，這些年，一直辛苦你了……”


    恭子一直操勞，堀川裏誌並不是不清楚她的付出，以前他離開，就是無法承擔(dān)這心裏壓力，現(xiàn)在哪怕出現(xiàn)了八嘎警察誤扣留自己的事件，也無法打消終於成功賺錢養(yǎng)家的開心，一直沉悶的感覺因此全都消失了，空氣一下子湧入到了胸腔內(nèi)，所謂幸福，就是這樣吧？


    “咦，你是怎麼了，為什麼哭了？”隻是一抬眼，堀川裏誌看見了她噙著淚。


    “因為裏誌君終於成功了，恭子太高興了。”


    “是嗎？因為太高興而流淚嗎？我也有著想哭的感覺，人生的大起大落，以及驚喜，就是這樣嗎？”堀川裏誌抱著恭子，感覺身心充盈的幸福感慢慢滿溢了，隻是隨之，奔波了一天的疲倦也上來了。


    堀川裏誌露出了充滿歉意的表情：“恭子，碗筷就交給你洗了，我睡會，等會就叫我。”


    “我們一起查看下附近有什麼合適的新公寓。”


    “嗯，我會的。”恭子點點頭，讓堀川裏誌躺在沙發(fā)上，她將碗筷洗了，又脫下的衣服一件件洗了烘幹，然後仔細折疊起來放平，再把本來幹淨(jìng)的地板又拖的幹淨(jìng)。


    最後，已經(jīng)變的透明的她掃看著四周，房間裏光線很暗，她這公寓房間才20平方，但裏麵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哪怕都是一些別人丟掉不用的老家具。


    她不舍的收迴了視線，抵達沙發(fā)前，對著沉睡的堀川裏誌久久端詳，一顆虛幻的淚落了下去，濺在他的臉上。


    “裏誌君，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