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辰緩緩轉過身，視線落於河麵之上，語氣篤定地說道：“這無疑是人們夢寐以求的世界。”言罷，他不禁心生好奇，挑眉問道：“那我便有些不解了，閣下此番前來，難道是要打破這種平衡？”


    昊天恆聞聽，朗然大笑道：“爽快！與九冥大人交談果真是直截了當，如此倒是免去了諸多試探。”


    餘辰卻輕輕搖了搖頭，神色認真地迴應：“我卻不這麼認為，關於道源真靈之事，你莫要再作念想，我並非那般偉大之人。”


    昊天恆麵露詫異之色，說道：“大人莫不是有所誤解，什麼道源真靈，我全然不知。至於你提及的打破平衡一說，實乃無稽之談，我此番前來，實則是為請求救命！”


    這下輪到餘辰倍感驚訝了，心中暗自思忖：難道小希的情報有誤？


    可他對小希向來深信不疑。莫非這位永恆大帝，竟是個言行不一的偽君子？


    然而觀其模樣，又實在不像，真不知自己這莫名的好感從何而來。


    昊天恆見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似乎已察覺到九冥對仙界的認知存在著些許盲區。


    “大人覺得封赦靈珠打碎天穹之事，是巧合抑或是另有隱情？”


    餘辰微微搖頭，坦言道：“我並不知曉，但更傾向於是一場陰謀，主謀要麼是你，要麼便是仙界的某些勢力。至於具體緣由，暫時還無從得知。”


    “哈哈！”昊天恆啞然失笑，九冥大人的直白確實讓人略顯尷尬。


    他繼而解釋道：“仙界的永生之境，即便大羅金仙也會在下一個一元輪迴中被淘汰一部分，甚至是絕大部分，而活著，乃是人最大的執念，你我皆不例外。


    隻不過，永恆之界暫時達成了永生，然而這也是有代價的！”


    說著，他抬手遙指眼前的一切：“看！若說永恆之界為白，那它所衍生出的黑，便在此處。瞧瞧這人間，人性是何等醜惡，我曾多次嚐試教化，期望他們的靈魂能夠得以升華，可翻開人間的曆史，我隻覺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餘辰眨了眨眼睛，心中不得不承認這番話聽著頗為順心，現實也確是如此。


    但他仍覺疑惑：“既然此處之人大多是永恆之界的投影，皆為虛妄假象，閣下又何必如此介懷？”


    昊天恆沉重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反問：“投影？不過是釋放出的天性罷了！在永恆的背景之下，他們愈發邪惡，我已然預感到，永恆之界的崩潰恐將臨近！”


    餘辰聞言，眉頭緊皺，心中暗自覺得這話題似乎正逐漸陷入一個複雜的圈套之中。


    昊天恆瞧見他的表情，微微一笑，說道：“我並無他意，邀請你前往其實緣由很簡單，我欲將他們的記憶全部清洗幹淨，如此或許能延緩崩潰。


    但這絕非短時之功，或許需耗費百年，乃至千年時光，總歸是一項浩大工程。”


    餘辰自是不願前往，誰能知曉其中暗藏何種玄機？


    他搖了搖頭，問道：“若任由這般發展下去，世界將會怎樣？”


    昊天恆雙手扶著圍欄，目光深邃悠遠：“黑白顛倒！你可信？人們將永遠沉淪於這無盡的輪迴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頗為高深的技術問題，餘辰僅能從字麵上去領會一二，更深層次的含義，他無從知曉。


    昊天恆麵色凝重，繼續說道：“實則，永恆之界已然出現了部分崩潰跡象，陷入沉睡不醒之人的數量正在持續增加。”


    這顯然是一個沉重的話題，然而餘辰臉上並未流露出感同身受之色。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誰也不會隻因一個輕描淡寫的故事便投入深切感情。


    但昊天恆並不擔憂，因這僅僅是開端而已，他還有諸多故事尚未道來。


    伴隨著永恆大帝的一聲歎息，餘辰這才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心境仿若遠處那漸沉的夕陽，滿是落寞與惆悵。


    不過他此刻並無心情欣賞這等意境，滿心皆是諸多疑問，比如：


    “據我所知，你融合了世間萬物，其中也包括恆界的九冥之力？”


    昊天恆微微點頭，似是被觸及了某段痛苦迴憶，情緒瞬間有些激動。


    他長歎一聲，說了句令人費解的話：“成也蕭何罷了！”


    而後話鋒一轉，說道：“說來慚愧，此番前來，實則也是因九冥大人的契機！”


    餘辰瞪大了雙眼，又聽他說道：“真的，原本並無此機會，隻是道心受傷，我才得以脫身而出。”


    他苦澀一笑：“永恆大帝這一稱謂聽起來固然高大上，可誰又能知曉，早在千萬年前我便被仙界之人困住，若不是今日的陰差陽錯，想必，我是決然不會出來了。”


    他們二人的交談內容，幾乎同步被紫莞轉述給第五妙妙，當說到此處時，兩人皆驚愕得呆立當場。


    也在一瞬間明白過來，永恆昊天恆為何在今日出現了。


    更勁爆的還在後麵，昊天恆雲淡風輕看著遠方：“其實，我隻是一縷意識！”


    餘辰微微一驚，就在之前，小希確實說了一句：【奇怪，此人沒有任何的信息。】


    他估計對方的修為極其高深或者是分身降臨的原因。


    “你是分身？”


    看著九冥大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昊天恆笑了笑：“嚴格的說，我已經死了！”


    語出驚人，餘辰乃至偷聽的紫莞和第五妙妙都不可置信了！


    當他看到九冥大人臉上震驚的表情，也猜到對方想問的話。


    “哈哈！”昊天恆笑著說：“大人無需介懷，你是想問既然是永恆之界，為何我卻落得身死道消是吧？”


    餘辰點了點頭，也在期待著對方的迴答。


    然而，昊天恆話鋒一轉，表情略帶嚴肅：


    “先談談正事兒吧！仙界的一些人一直在試圖尋找永恆之界的方法，他們一些人確實在走這條路，你是知道的，比如道心，你要小心一些。”


    言下之意，實則是在尋找融合九冥的方法。


    餘辰心有所感，也隻能是歎口氣，發發牢騷：“他們亡我之心不死，可始祖界在時空與輪迴之中，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昊天恆神秘一笑：“所以我來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得到大人的一句諾言！”


    餘辰眼睛一亮，他很期待對方究竟準備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