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近衛哨【上】
施裏芬農場，位於農場西部的某處村落。
一個年輕人興高采烈的擠進了一間黃泥土建成的破房裏，人們都管他叫做小約翰，一個相當土氣的名字，整個哈姆雷特叫約翰的估計一抓有一大把。
這個年輕的棒小夥雖然被冬日裏的冷風凍得麵色發紅，雙手忍不住的往衣服裏頭塞，但這仍然不減他的熱情。
他的手裏頭提著一個布袋，裏麵稀稀疏疏的像是豆子的聲音，伴隨著晃動發出響聲。
“母親！”他擠進了屋中後，連忙關上了那扇老舊的破木門，激動的來到了床榻邊，這張床真是又窄又小，上麵鋪著幹枯的破稻草，空氣裏的味道不甚好聞。
但凡有點潔癖的人來到了這裏都得直唿這是一處豬圈！
但這裏正是小約翰的家，他是家裏的唯一壯勞力，兩年多以前他父親因為感染了風寒早早的去世了，他的母親則身體一直不太好。
治不起病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小約翰一家子都是施裏芬家族的農奴，交上了每年應該交的稅款之後，基本上就不剩什麼了。
要想餓不死的話，幹完農場主交代的事情之後，他們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找一點其他的事情，在空餘的時間裏。
小約翰的母親一直手藝很好，可以紡織一些布料，這是很重要的家庭收入來源，本來以前是這樣的。
但是直到小約翰的母親也感染了風寒並久臥在床之後就不是這樣了，盡管這是家庭重要的收入來源，可小約翰仍然堅決反對他的母親在疲勞之中進行工作。
本來也許一切都將繼續下去，慢慢的，悄悄的，直到生命化作塵土，又或者在這個漫長的冬夜裏死去。
但是當生活一片死寂時，突如其來的一道驚雷撕開了一切，那天小約翰在冷風裏眺望著眾人團簇的那位新的統治者，冷風也無法憑借血液當中的沸騰了。
他說：“我把這土地分與你們，叫你們辛勤的耕種，必有所獲。以費利克斯家族的名義赦免你們，免你們的稅，教你們可安居於此，心靈不再漂泊。”
他拎著手中那袋新農場主賞賜的雜糧，覺得生活越來越有盼頭了。
“啊…小約翰，是你嗎？”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小約翰的母親艱難的坐了起來，她大抵才三十多歲出頭，可是確實比她真實的年齡蒼老了十歲一樣。
皮膚不健康的蠟黃，麵皮緊貼著骨頭瘦削得可怕，頭上裹著一塊布，骨架粗大，眼眶有些凹陷，像是就像一口氣兒吊著似的。
她的那張臉布滿了麻子，又大又圓，和其他老農婦沒有什麼區別，眼神裏頭沒有光，活像是正在等死似的。
明明骨架粗大，可又偏偏像是一根草芥，等待哪一天大風吹來便倒在泥土裏再也無法站起。
和其他的老農婦沒有什麼區別…
小約翰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去，他半蹲在那張矮床邊，打開手裏的那個袋子，用又小又枯槁的手抓起一把雜糧給他的母親看。
然而這沒有讓他的母親驚喜，小約翰的母親瞪大了眼睛，沙啞著嗓子，硬提起一口氣嚴厲的道：“你為什麼要偷別人家的糧食？！無需去到諸神那裏，我第一個就要咒罵你！”
“小約翰！快快把它們都還迴去！你讓被偷了糧食的人家吃什麼？哦！咳咳…”
說到激動處，小約翰的母親咳嗽了起來，她仍然艱難著說出了後半句話：“小約翰！我是怎麼教你的？！做人要有骨氣，哪怕餓死了，也不能偷別人家的糧食吃！”
“你這樣做魂靈去到了諸神那裏，去到了天堂，你怎麼麵對你的先輩們？！”
被嚴厲的質問，這使得小約翰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他從來沒有瞧見過母親這麼生氣過，像是把一生當中最後的那一點倔脾氣都拿出來了那樣！
“求您了，別這樣！我發誓！這不是我偷的！”小約翰用雙手緊緊握住他母親蠟黃又粗糙的手掌，“這是新農場主的賞賜！”
“我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新農場主他是個好人，他宣布不再收高額的稅款了！我們也無需一個星期當中有三天免費為他服務！”
“而且新的農場主還把我們的賣身契全都給燒了！”
“啊——”小約翰的母親驚唿出聲，她拖出來了一個長長的尾音，“真的嗎？哦！諸神保佑！不敢置信啊！”
“當然了！而且最近新的農場主還要準備建立支近衛隊，母親，我想去！”
“可是…當兵一定會很苦吧？”小約翰的母親猶豫了一下。
“放心吧，沒有什麼比當農奴更糟糕的了！我為了您，如果真的像是新農場主所承諾的那樣，那麼我想保衛農場！”
屋子裏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光線，小約翰這一家子也完全點不起蠟燭或者油燈，唯一的光芒大概是門外透進來的慘淡月光。
鋪著幹枯稻草的小矮床上，小約翰的母親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下。
“那這位大人叫什麼名字呢？”
“奈特謝德…”小約翰停頓了一下，他想了想，終於想起了新農場主的那個姓氏，他對於姓氏這個東西還挺陌生的，農奴們通常隻有名字，因此他們都記不大住其他人的姓。
印象中有姓氏的似乎都是大人物！但是新農場主的全名他卻記得清楚！
“奈特謝德·費利克斯！”
……
開局即使冬日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大雪封山之後，他就可以短暫的脫離眾人的視線，但是這大冬天的想要做些什麼事情也不方便，如果是夏天的話，他這會兒早就組織農場裏的人建造新的房屋了。
不過這件事情他雖然沒有做到，但是他仍然是吩咐那位叫做康納森·施裏芬的老管家去倉庫當中拿了一些棉布分發給農場裏的人。
他可不想這個冬天還沒過去就有人凍死，這些人可都是重要的勞動力。
施裏芬家族的府邸，那棟兩層樓高的羅曼式老建築裏，原本屬於施裏芬家族族長的那間臥室中，奈特謝德正在這。
“啪——”
伴隨著木頭之間的碰撞，奈特謝德向著右斜前方走了一步，和萊克爾·弗雷德擦肩而過。
弗雷德驚訝了一下，他沒想到這位從來不顯山露水的哈姆雷特繼承人似乎還學過劍術？
奈特謝德調整了一下唿吸隨後坐迴到了藤椅上，把木棍放到了一邊，上一世的時候他是參加過劍術俱樂部的。
學過一點德劍，軍刀和迅捷劍。
那是一個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比這個中世紀末期的情況可好多了，在這個中世紀末期的時代背景下，想學一門技術可是相當困難的。
奈特謝德感受著腹部當中的一團熱流，以及伴隨著熱流流淌而過，肌肉的酸痛全部退去的感覺，就像是泡在溫泉裏，但是比那個舒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