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叭,算你厲害,你說得對,我確實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似乎是為了掙迴來一點麵子,阿爾伯特又補充道:“隻是暫時的。”
“不過看來你們也要和我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了。”
“所以你為什麼出不去這裏?”奈特謝德絲毫沒有想要放過這個話題的打算。
阿爾伯特聽後麵色往下垮了垮,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聳聳肩:“哦,這太倒黴了,我碰見了我的一個老學長,但糟糕的是他瘋掉了,天哪!他現在都在研究些什麼?一些什麼蟲子?動物?嫁接到自己身上的實驗?”
“我懷疑他是研究血源咒術研究瘋了…”
“我本來隻是為了找一些實驗材料來的,誰知道在這地方碰上了這種情況?”
“我真是服了,他現在的樣子簡直讓我覺得滲得慌,我甚至懷疑他把自己的腦袋都換了。”
不知怎麼的,阿爾伯特的話語一下子變得很多,他像是閘門泄洪水一樣說個不停。
“我以後再也不來這種窮鄉僻壤之地了,現在我的那個瘋了的老學長盯我盯得很緊,要不是我使用了一點特殊的法子,估計這裏都待不下去了!”
“本來前幾天的情況還好,可這幾天他連水中的魚都不肯給我吃了,他正在下遊往水裏麵下毒,水裏的魚雖然活蹦亂跳的,但是吃到肯定要出事的。”
奈特謝德三人突然間覺得背脊發寒,河水裏被下了毒,而他們三人才剛剛從河水裏麵爬出來。
阿爾伯特看著三人失態的樣子忽然間笑起來,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我打賭你們一定沒有喝水吧?如果隻是泡一泡,沒有什麼事情的。”
“實在不行,哦!遠古三賢在上,我給你們立墓碑吧!”
奈特謝德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而阿爾伯特把奈特謝德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立墓碑這樣的事情還是別操之過急了!”
“全都吐出去了,我沒有喝生水的習慣,但也許…可能嗆進去了兩口。”奈特謝德這會兒麵色也不太好,也許是這冷水凍得吧?
“量不大的話好處理,進屋吧。”
於是四人一同進了阿爾伯特·威迪文自己建造的那間老舊小木屋,四人一進去,本就狹窄的小木屋變得更加狹窄了。
嗯?阿爾伯特建造的…老舊小木屋?
奈特謝德皺著眉頭,這屋子年齡恐怕不太對吧?位於這淒涼荒穀當中周邊有一條河,似乎還蠻適合長期居住的?
這房子絕不是這個自稱叫做阿爾伯特·威迪文的年輕人建造的,但是他定然在這裏居住了有一段時間,這句倒像是真的。
奈特謝德就沒有不防著他,隻是剛才身體被凍得麻木了,這會兒身體也還沒反應過來,實在不好輕易動刀兵。
身邊老約克姆的情況還算好,他麵色白了些,手揣進了兜裏,火藥槍是用不了了,剛才奈特謝德扔腰帶的時候也沒扔好,奈何距離岸邊太遠了,壓根沒扔過去,火藥全都掉進了河裏。
這會兒三個人當中狀態最糟糕的是老肖恩,他隻是一個普通獵戶出身,這會兒冷風一吹,眉毛上都已經泛起了一層雪花。
認命吧…
屋子裏麵設施簡單,一張床,一張老舊的桌子,還有一麵簡易的書架牆,地麵上用磚頭圍了一圈,升起著一堆篝火。
外麵天亮了,但是沒有陽光,所以顯得屋內仍舊昏暗。
屋子外沒有怎麼處理,可裏麵卻清掃得很幹淨,看得出來阿爾伯特·威迪文是個講究的人。
於是四人圍坐在篝火邊,篝火上還用幾個木棍架著一個小鐵壺,裏麵不知道咕嚕嚕的煮著什麼。
“多喝一點吧,通用解毒湯。”阿爾伯特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來了一個自己做出來的簡易小木碗,他用水壺往裏麵倒了一點深褐色的液體。
奈特謝德絲毫沒有在乎裏麵有沒有下毒,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味道相當糟糕,這讓他心中不知怎麼的安定了下來。
“我犯不著跟你們幾個人下毒。”阿爾伯特挑眉,並且又強調了一遍,“我是個巫師。”
“嗯,這句話老夫都快背住了。”這一次開口的是老約克姆,他端起碗喝了一口熱湯後感覺自己好多了,雖然這熱湯的味道相當難喝。
“現在講講局勢吧,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奈特謝德詢問正題,這是他最關心的,以及外麵的阿爾伯特所述的那個發了瘋的老學長。
如果這是一個比較克係的故事,那麼故事的走向一定是這樣的——外麵壓根就沒有那個所謂發了瘋的老學長,發了瘋的那個家夥此刻正假裝自己若無其事,沒有發瘋的坐在自己麵前。
並子虛烏有的說外麵有個瘋子。
他幾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理智的崩潰…
想象力過於豐富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至少有時候是這樣,光是這樣想著,奈特謝德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安定了。
“哦,瞧瞧!你那是什麼眼神?”阿爾伯特變得有些不太淡定,“收起你的那些可笑的微表情,我是個巫師,你就是從你進門來心髒跳了多少次,我都是聽到的。”
“你在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奈特謝德幾乎是矢口否認,然後若無其事的道,“不要轉移話題,現在是個怎麼迴事?”
阿爾伯特攤了攤手,他的目光投向篝火:“我告訴了你們不是嗎?我有個發了瘋的老學長在外麵,他估計是研究血源咒術把自己的腦袋研究壞了。”
“我打賭你們這會兒誰都不想看到他此刻的模樣,那保證會教你們做噩夢的!”
“就如同我最開始所說的那樣,為了我的實驗報告,我大概是一個多星期以前抵達的這裏,這間木屋我來之前它就已經佇立在這裏了,估計已有些年頭。”
“我準備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完成我自己的實驗報告,可結果糟糕的事情就是我那個老學長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上,而且他瘋掉了。”
“本來我是相當擔憂的,畢竟我這種可無法和他這種大我好幾屆的老學長抗衡,但我的擔憂最終成了空,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無法靠近這裏,或者說這片山穀。”
“你們碰到了那些異種的幼年食屍鬼就是他養的寵物,估計河流的上遊有一些倒黴的家夥遭了殃,我猜應該是這樣。”
“可怎麼離開這裏?”奈特謝德三人幾乎是聲音整齊了,雖然偶爾幾個字符不太一樣,但是大體的意思一樣。
“我完全沒有辦法處理這件事情。”阿爾伯特平靜的像是在敘述,“如果可以的話,一個星期以前我就已經逃離這裏了。”
“吶,那這麼說的話,看來一會兒立墓碑的時候我也要給你立一塊兒了。”
“上麵怎麼寫?”奈特謝德攤手,“來自巫師十二院的高貴學子,悄無聲息的在此長眠,不過很榮幸的是,他享有古代君王般的待遇——正有三個普通人作為陪葬。”
“這是我那古老家鄉的傳統,我很高興有一天你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老約克姆在一旁敲著煙鬥,他試圖把浸泡濕了的煙草點燃,吸點煙草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他最終還是失敗了,於是他隻能無奈的聽著兩個年輕人在那裏像是毒蛇一樣吐著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