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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軍蹲靠在一棵大橡樹下,在他背後十五、六米處,四頭野豬,兩大兩小。


    在他左邊,兩頭野豬,一大一小,都拿屁股對(duì)著他這邊,而頭則朝著另一邊,嘴巴插在雪地裏拱橡子。


    還有一頭小野豬,竟然從趙軍右邊跑到他前麵,奔著李寶玉那個(gè)方向去了。


    李寶玉見狀,急忙把身體縮在趙軍剛才停留過的大紅鬆後麵。


    那小野豬,跑出七、八米,又悶頭開始扒雪。


    此時(shí),這頭黃毛子離趙軍不超二十米之遙。


    前、後、左,都有豬!


    趙軍這是摸進(jìn)豬群裏來了。


    趙軍看著眼前那不斷搖晃的豬屁股和豬尾巴,淡定地往左邊看了看,見那兩隻野豬沒有迴頭,便大膽地往自己背後看去。


    隻見那四頭野豬裏,有一頭炮卵子,還有一頭老母豬。


    趙軍當(dāng)即把立在腳旁的槍往起一提,將保險(xiǎn)一撥,整個(gè)人迅速?gòu)臉溽徂D(zhuǎn)出時(shí),槍已上臉。


    往那頭拱雪地的大炮卵子身上,趙軍“啪”、“啪”就是兩槍。


    就聽野豬發(fā)出一聲哀嚎,趙軍甚至不去看戰(zhàn)果如何,直把身體一橫,槍口向南。


    南邊,兩隻野豬,一大一小。


    野豬聽見槍聲,頓時(shí)一個(gè)激靈,轉(zhuǎn)身就要往山下跑。


    可這時(shí),趙軍已瞄準(zhǔn)了那二百左右斤的老母豬,那豬一轉(zhuǎn)身,正好整個(gè)身子都暴露在了槍口下。


    “啪!”


    一聲槍響,老母豬直接躺倒在雪地上,而旁邊的黃毛子撒腿就跑。


    趙軍又轉(zhuǎn)迴身,剛才那腦袋朝向李寶玉所在的小黃毛子,已然轉(zhuǎn)過身來,麵向趙軍。


    此時(shí),連聽三聲槍響的小野豬,心裏隻有恐懼。向趙軍跑了兩步,突然開始畫圈,想要繞過端槍的趙軍。


    “啪!”


    又是一槍!


    小野豬連悲鳴都不曾發(fā)出,就倒在了雪地中。


    趙軍再迴頭,環(huán)顧周圍,隻見三隻野豬躺在雪地上,其餘四隻早已跑遠(yuǎn)。


    趙軍頭也不迴地喊道:“寶玉,快來,開膛了!”


    李寶玉從紅鬆後跑出,一路跑到趙軍身旁,此刻的他比趙軍還要激動(dòng),抓著趙軍的胳膊,激動(dòng)地說:“哥哥,太牛掰了。”


    趙軍哈哈一笑,鬆開他的手,說:“開膛,趕緊的。”


    今天的工作量比較大,趙軍沒讓李寶玉自己動(dòng)手,少見地也拿出了侵刀。


    他把那小黃毛子翻過來,從頸部下刀,慢慢往下劃。


    開膛放血,腸子、肚子掛在一旁樹上。


    這不是為了敬山神,而是掛起來凍的快,等稍微凍硬了,把它們?cè)倌孟聛恚黄鹑M(jìn)那頭炮卵子的肚子裏。


    “這是……”李寶玉在一旁問道。


    趙軍頭也不抬地說:“拿迴去喂狗唄。”


    “拖它啊?”李寶玉一聽這話,趙軍顯然是要把這炮卵子拖迴去,就很詫異地說道:“反正明天我大爺也得找車來,幹脆咱倆拽個(gè)小的迴去唄。”


    李寶玉倒不是想偷懶,如果就一頭豬,那拽就完了。現(xiàn)在三頭豬,倆人可以往家拽一頭,剩下的讓趙有財(cái)明天找林祥順開車來拉。


    甚至可以一頭也不拽,一來他們兩家不缺肉吃,二來既然明天就有車,何不把三頭豬一起拉迴去呢。


    但看趙軍的意思,不但要拽迴去一頭,而且還非得要挑大的,這就讓李寶玉想不明白了。


    “少?gòu)U話,拿繩子!”趙軍也不給他解釋,隻叫李寶玉拿繩子拴豬。


    他是哥,他說的算,李寶玉隻能從挎兜裏取出繩子,兩條繩子拴住大炮卵子四條腿,倆人就開始往山下拖。


    二人拽著豬往家走,趙軍一路上都再給李寶玉傳授溜圍野豬的經(jīng)驗(yàn)。


    “寶玉啊,你記著。野豬放食的時(shí)候,你要離遠(yuǎn)聽見它們嘎巴、嘎巴嚼東西,嘴裏吼唿、吼唿的,這你就慢慢往前走。


    但隻要聽見它們吩兒、吩兒抽鼻子,千萬(wàn)停下別動(dòng),一動(dòng)你就打不著了。它們不跑到下午三、四點(diǎn)鍾,都不會(huì)站腳。”


    “啊!我記下了。”李寶玉把趙軍的話記在心裏,然後又問道:“那哥哥,你今天咋摸到豬群裏去的?”


    趙軍笑道:“咱們趕這天兒好,刮大風(fēng),稍微整出點(diǎn)動(dòng)靜來,野豬都聽不見。”


    ……


    等倆人進(jìn)村,村裏人一看打迴野豬了,便都圍了過來,幫著趙軍往家弄。


    自古打獵有個(gè)講兒,山財(cái)不可獨(dú)享。


    而且這年頭,野豬肉、黑熊肉也賣不上錢,屯裏屯親的隻要沒仇沒怨,過來幫著忙活忙活,甭管出多大力,走的時(shí)候怎麼也得給拿上點(diǎn)肉。


    眾人把野豬拖到趙軍家門口,趙軍和李寶玉把兩把侵刀丟下,然後各迴各家,找王美蘭、金小梅拿家裏刀具。


    村裏來了二十幾號(hào)人,幫著扒完野豬,把肉一塊塊卸了,再將肉搬進(jìn)了趙軍家倉(cāng)房裏。


    然後,王美蘭給他們一人拿了幾斤肉,就都心滿意足的紛紛散去。


    這炮卵子原本有三百五十多斤,扒完了剩不到三百斤肉,分出去將近一百斤,還剩二百斤左右。


    等送走了村裏人,王美蘭招唿李寶玉、金小梅一起進(jìn)到自家屋裏嘮嗑。


    王美蘭和金小梅說:“弟妹啊,這肉你家要多少,你管夠拿吧,我們家也吃不了。”


    金小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行,明天我托人捎信,讓我弟過來取點(diǎn)迴去。”


    聽金小梅如此說,趙軍道:“嬸啊,別拿這個(gè),你等我舅來了,給他拿老母豬肉。”


    “還有老母豬?”聽趙軍所言,王美蘭、金小梅都大吃一驚,搞了半天這倆小子上山去,一頭午就打了倆豬,真是厲害了。


    李寶玉在一旁笑道:“不光有老母豬,還有個(gè)黃毛子呢。”


    “啥?還有黃毛子?”王美蘭驚訝道:“打幾個(gè)啊?”


    “仨!”趙軍衝自己老娘比劃個(gè)手勢(shì)。


    “哎呀,你真厲害了。”王美蘭今天的讚歎是由衷而發(fā)。


    金小梅也讚同道:“嫂子,就咱家趙軍這手把,你給買把槍也不多啊。”


    “媽,我手把也挺好。”李寶玉聞言,一下子就湊了上去,對(duì)金小梅說:“你給我也買把槍吧。”


    “瞇著你的吧。”金小梅懟了他一句,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倆打仨豬,咋不拽個(gè)小的迴來呢?黃毛子肉多好吃啊?”


    若是以前,金小梅不挑,能有肉吃就不錯(cuò)了,什麼炮卵子、黃毛子的。


    但自打入冬以來,家裏就沒缺過肉,而且熊肉、野豬肉、麅子肉換著樣的吃。


    誰(shuí)家這麼吃,都會(huì)把嘴吃刁的。


    一聽金小梅如此說,李寶玉頓時(shí)心生共鳴,他道:“我也說拽黃毛子,可我哥哥不讓,非得挑大的拽。”


    趙軍笑道:“拽黃毛子,他們一分,咱還剩啥了?”


    李寶玉不甘心,又問:“那老母豬呢?”


    趙軍聞言,笑道:“你看,咱們都不愛吃炮卵子肉,就分給他們唄。今天他們拿肉走了,明天咋還好意思來?正好把那黃毛子、老母豬,都咱自己留著。”


    王美蘭更驚訝地看著自己兒子,半響才道:“你小子學(xué)尖了。”


    趙軍想了想,感覺老娘這話似乎不像是誇自己,於是就沒有接。


    見趙軍沒有接茬,王美蘭心裏不免有些小失望,但想起一事,對(duì)金小梅道:“弟妹啊,我想個(gè)事,你看行不?”


    “嫂子你說。”


    “這眼瞅著要?dú)⒛曦i了,咱兩家都不養(yǎng)豬,正好倆小子打迴這麼多野豬,咱就把這些當(dāng)年豬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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