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仙島疑雲
本不用許仙刻意提醒,裴昭明在自己說出南極至惡之氣的那一刻,腦海之中浮現的便是玄海海眼出現的那枚眼睛。
如此一來,按照早前自己與許仙的推斷,或許這道神秘氣息還真與那武界扯上關係。
許仙提起茶壺,給裴昭明和自己各自斟上一杯:“要想解開這層奧秘,你如今隻有兩條路可以試一試?”
“願聞其詳!”
許仙指了指自己的茶杯,沉聲道:“事情未見端倪之前,我們也隻是防範於未然,然一切起始並非無跡可尋,無他,溯源而已。
所以這其一便是折返迴當年事發之地,昔日你殺孽纏身,一身實力十不存一,如今卻已是昔日可比,屆時再故地重遊一遭,想來也能查清些蛛絲馬跡!”
裴昭明點點頭默認許仙的說法,隨後在自己的茶盞前叩桌道:“另外呢?”
然而許仙聞言卻是舉起自己的茶杯,故作高深道:“嗬嗬——!另外一條不就近在眼前了嗎?”
“近在眼前?”
許仙抬首看向東方,將茶杯遞到唇邊,有條不紊道:“既然都說的防範於未然,那麼對於那枚眼睛的猜想自然也要列入其中。
所以這其二便是入武界,探明那枚眼睛背後的正主,隻是本來武界與人疆相隔不知千萬裏,早前或許是鞭長莫及,奈何人家不是在前些時日人前顯聖一番!”
此話一出,裴昭明是記起早前日食之後出現的那座神秘島嶼,自己還托人家的福賺了不少黑心錢,清了一批爛庫存。
尤其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些海魚銜來的木片可是透著滿滿地武界氣息。
自己若真要到了去往武界的那一步,不得先把人家的情況給摸個透亮。
早前還未去往龍淵之地的時候,自己不也是如此依法炮製,白湛青可是供出不少龍淵之地的秘辛。
遠近有別,這點選擇裴昭明還是懂得。
恰在這時,許仙卻是提了一嘴道:“說到此事,也不知大乾皇朝怎麼想得,黑甲衛折戟沉沙居然就此揭過,居然沒有追究,李元昊何時這麼好說話?”
豈料裴昭明聞言隻是不屑一笑道:“嗬——!還能幹嘛,肯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哦豁——!如此說來,這裏邊的渾水可是有夠深的!”許仙聞言,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隻是不知道我那師兄有沒有參與!”
見許仙提及張子房,裴昭明的眼底閃過一抹恍惚:“你不說我還忘了這號人物,張子房你倒是讓我一頓好找!”
……
與此同時,長安城,大明宮,泰極殿。
一陣微風悄然吹過,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動,更添幾分靜謐。
李元昊手中朱筆不停,時而微微皺眉,時而輕輕點頭,對滿桌堆積如山的奏折專注不已。
殿內不見內侍宮女隨侍左右,隻有垂垂老矣的張子房依舊維持著頹然姿態坐在圈椅之上。
他斜靠在椅背上,眼神遊離,像是丟了魂,圈椅在他輕微的晃動下發出細微吱呀聲。
許久,李元昊終於擱下毛筆,長舒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張子房,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先生可還憂慮揚州仙島之事?”
張子房身子猛地一震,從恍惚中迴過神來,起身拱手,神色凝重:“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好在周邊內侍不在,否則見到這倒反天罡的一幕,定要口唿張子房冒犯天威,這世道,哪還有臣子問君主的道理。
卻不料李元昊不以為然,他緩緩走下禦座,踱步於前緩聲道:“該說不說,對方上供的九霄玉露丸使得皇祖的傷勢緩和不少。”
然而張子房卻是搖了搖頭,艱難起身道:“對於此事,微臣卻有不同意見。”
“但說無妨!”
張子房步履蹣跚地走到李元昊的跟前,低聲道:“陛下,須知無心算有心。”
李元昊聞言瞬間愣在當場,心中已經翻起驚濤駭浪,然而張子房卻是沒有理會,轉而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觀點。
“這事也賴微臣前些時日閉關,沒有及時提醒陛下,再加上陛下孝心,見不得祖宗病痛,故而沒有想到此中意義也是情有可原。”
此話一出,李元昊臉上慚愧之色愈盛:“此事怪不得先生,乃朕失察。”
方才張子房所言的“無心算有心”指的便是那座仙島對癥下藥進貢而來的九霄玉露丸。
要知道對癥下藥的前提得先知道病人的癥狀。
然而作為大乾守護神,大乾唯一的登仙境強者,李破虜的身體狀況乃是重中之重的國之秘辛,豈能輕易示人。
刨去當事人之外,整個大乾皇朝知道此事的也是屈指可數。
然而就是這種秘而不宣之事卻被萬裏之外一個突然出現的所謂“仙人”得知,那麼這其中的齷齪就值得推敲了。
果不其然,張子房穩定身形之後,雙眼閃動精光地看著李元昊道:“陛下,這內廷之中,怕是需要清掃一番了!”
事情不論對錯,本身皇家宮廷之事哪怕是柴米油鹽都是禁忌,更別提這等機密中的機密。
此番被外人知曉,那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內廷之中已被人家滲透,要麼早已被安插進眼線。
若是後者那還好說,哪個皇親國戚沒往內廷下過本錢,有那麼一兩個眼線也實屬正常。
但若是前者,那麼事情便就複雜起來。
能滲透進人疆之地的魁首勢力,這可就不僅僅是區區本錢投入那麼簡單。
甚至張子房都大膽猜測對方怕不是在大乾立國之初就開始著手此事,那麼其背後所代表的的種種可謂是恐怖如斯。
二人商榷一番後,李元昊麵色凝重地看著張子房問道:“那以先生高知灼見,這所謂仙島該如何應對。”
張子房猶豫片刻後,原本運籌帷幄的表情卻是帶著一抹不自然道:“微臣微末之見唯有一動一靜二策。”
“何謂“一動一靜”?”
張子房聞言不假思索道:“揚州毗鄰的海疆隸屬我大乾,我們豈能不為所動,自然要有所表示,可遣衛軍鎮守做表率,必要便宜行事即可!此為一動!”
李元昊聽後並沒說話,隻是略微點頭後道:“那何為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