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你若明麵上幫助終南山，我怕朝廷對終南山不利。”柳朧月揉著眉頭嘀咕。
“你問問太子他敢嗎？無舌和無塵道人加起來都打不過青衣，朝廷今天敢滅終南山道統，明天青衣敢去皇宮屠殺，她可不是個善茬，殺心比阿珂都重，不然也不會被叫做無情仙子。”
陳浮屠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時間不早了，咱們迴去休息，明天一場大戲，可不能錯過。”
柳朧月期待地點點頭，如果沒猜錯，明天決戰終南山之巔，會看到大宗師的巔峰對決。
翌日上午，陳浮屠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柳朧月叫醒了。
她興奮地遞來一張鬼臉麵具，“今天出門要不要偽裝一下，不然都認得我們。”
“不需要。”
陳浮屠不太喜歡藏頭露尾，去皇城那是敵人腹地，偽裝是必須的，但出了皇城，大乾皇權的爪牙可管不到這邊，即便暴露行蹤，紅月樓圍殺也不需要害怕，李太白一人一劍就夠了。
早膳後，李太白終於醉醺醺地下樓。
陳浮屠笑罵道：“你就不能清醒點？”
“葡萄美酒夜光杯，醉臥沙場幾人迴。”
“大哥，你說攛了……”
“無所謂，今個一壺酒，一把劍，足夠我樂逍遙。”
李太白打著酒嗝還在喝。
陳浮屠也懶得再管他，反正他喝不醉。
接下來，阿珂帶著陳浮屠和柳朧月從太平城北的小路縱身上山，不多久便到了山頂一處無人的地方。
陳浮屠第一次來終南山，另一個世界的名山氛圍還是不錯的，放眼望去四下裏古香古韻。
此間所在是一處涼亭，周圍假山水榭，景致盎然。
遠處有著古老的大殿和一些建築群，中央便是巨大的演武場，一些白衣佩劍的女弟子已經陸續就位，大概有五六十人，實力都在九品以下，她們不是核心成員，畢竟青衣的劍侍便是一位極強的宗師，所以還有其他底蘊沒出。
陳浮屠略微思索，帶三人到了附近的樹下等著看熱鬧。
李太白上了一顆大樹，躺在樹杈上繼續喝酒，曬著太陽好不愜意，而阿珂則是又消失不見了。
隨著時間推移，陸陸續續有江湖人到來，都很默契地留在廣場邊等待大戲開場，無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青衣的眉頭，她說到底還是一尊絕頂大宗師，威懾力可見一斑。
大半個時辰後，廣場外圍人滿為患，少說有上千人，房頂上也站了不少江湖強者，一個個都在拗造型，擺出了酷哥酷姐的模樣。
柳朧月暗笑：“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離這麼近看熱鬧，就不怕被波及。”
“怕死的話那還是江湖人嗎？”
陳浮屠話音剛落，陰風刮來，本就是寒冬的時節，讓人禁不住心頭發毛。
“是紅月樓的人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向外看去，就聽唰唰唰地聲音不絕於耳，一排排紅衣人立在了門牆之上，這般陣仗驚得一幫江湖人急忙躲開了廣場範圍。
這些都是乙字殺手，最弱也是先天。
陳浮屠見狀也帶著柳朧月稍稍離開了戰圈，唯有李太白還躺在樹上唿唿大睡。
“哼，紅月樓，真是好的膽子。”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大殿內傳出，正是青衣在說話，她的氣機外放出來，引得風雲變色。
這便是至強者的威風。
“無情仙子，別來無恙了。”
有人閃身到了廣場，那是個佝僂身體的老嫗，拄著一把蛇杖，一張臉似風幹的橘子皮，這般尊榮，陳浮屠隻在恐怖片裏見識過，大晚上遇到她，怕不是要活活嚇死。
柳朧月驚道：“是蛇婆。”
在場的其他江湖強者紛紛露出了異色，開始暗暗議論。
“你知道？”陳浮屠問。
“據說她多年前在北疆遊曆，用人命試毒，那時無情仙子還在北疆，以先天巔峰斃掉了她這個宗師，沒想到還活著，甚至加入了紅月樓，看氣勢現在應該是一位大宗師。”
“所以這老婆子是打算新仇舊恨一起了結？”
“老家夥可不簡單，是個玩毒的高手，殺人於無形。”
柳朧月對蛇婆極其的忌憚。
陳浮屠皺了皺眉，沒有吱聲。
青衣在殿內開口道：“本座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怎麼，假死活夠了，專門來找本座送你往生極樂？”
“桀桀桀，無情仙子，死到臨頭還在大言不慚。今日，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蛇婆一點權杖，碧綠色的毒素罡氣向著廣場邊緣的終南山的女弟子們席卷而去。
“找死。”
倏地，一把劍飛出大殿，錚地插進廣場，那劍罡席倒卷，瞬間湮滅了扭曲的碧綠毒素。
蛇婆後退一步，陰惻惻地說：“看來你的傷勢好轉了一些，可惜改變不了大勢，把《山海經要》交出來，然後獻出玄冰玉床，或可保下道統。”
“是本座提不動劍了，還是你們這些髒東西飄了，以為自己又行了。”
青衣出了大殿，似鬼影一般，一步一閃，眨眼就到了演武場。
那一身青紫色長裙籠罩嬌軀，披散著烏黑的長發，背著手站在那，隻是一人氣勢，就壓得在場群豪抬不起頭。
“不愧是無情仙子，重傷了還這麼強勢。”
“太霸道了，我感覺連她一劍都扛不住。”
“兄弟，大膽點，別說一劍，你連她隨手一道劍罡都扛不住。”
江湖強者們對青衣充滿了忌憚。
人的名，樹的影，她隻是站在那，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嶽，眾生隻能仰望。
蛇婆也有些怕了，抓緊蛇杖開口道：“諸位，來都來了，都別藏著掖著了，一起上吧，不殺了她，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話音落地，一陣笑聲傳來，整個終南山都在顫抖。
先是兩道身影出現在門牆上，那中年男人一身花袍顯得放蕩不羈，另一位老僧穿著樣式奇怪的法袍，念了聲佛號，“青衣施主，貧僧又來叨擾了。”
除了他們倆，緊跟著又有四道身影閃爍而來，其中兩人正是司徒家的家主司徒明，和韓家的家主霸拳韓磊。
而其他兩個，正是紅月樓的大宗師，那一男一女一黑一白，濃妝豔抹，煞白的兩腮塗抹了胭脂紅，看起來像一雙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