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即將成為母親的緣故,李秀寧近些日子溫柔了許多,她瞧出了墨蘭話中的意思,頻頻眨眼睛,陳浮屠卻對此視而不見。
墨蘭見狀情緒越發的低沉。
“大王,天機子拜訪。”
突然侍女前來傳話,陳浮屠讓墨蘭好好陪著李秀寧,然後長身而去。
墨蘭苦澀道:“秀寧可否幫我跟大王說說,我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墨家未來能有所依。”
“我盡量幫你,不過你也清楚大王的顧慮,西域那邊他肯定是要得到的,但墨家在龍蠻一帶的影響力太大,或許你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李秀寧說的直白。
如果將來墨蘭能將墨家在龍蠻的利益割讓出來,以大王的秉性,未必不能如她所願。
墨蘭歎了口氣,相較於墨氏在西域的利益,她更看重的是墨家來中原紮根,即便不能覬覦那個位置,也要成為新的勳貴。
另一邊,陳浮屠見了天機子,後者還是那副邋遢模樣,搖晃著羅盤一臉嚴肅地說道:“大王,老夫昨晚夜觀天象,北疆恐有災厄發生。”
“災厄?”
陳浮屠略微一驚,“你這神棍,莫不是連天災也能測算出來?”
“大王不如做些準備,若真有災厄發生,也能及時應對。”
“孤實在想不出會出什麼亂子,如今北行山脈附近的百姓遷移過來,南北都有重兵抵禦外寇,料想災厄並非兵禍,若說天災……”
陳浮屠早先用了五穀豐登卡,今年北疆勢必迎來大豐收,所以天災也不太可能。
“據老夫推測,可能是地龍翻身。”
天機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陳浮屠兩眼一瞪,“地震?少胡說八道!”
北疆又不在大陸板塊的邊緣,不大可能發生地震。
“大王不信,老夫也沒辦法。”
天機子搖頭晃腦地去了。
陳浮屠皺眉看向萬裏無雲的天空,隨後令戈妃去查一查,最近城中的牲畜可有異動。
戈妃領命,隻消半日便歸來,“大王,最近城中的家畜確有異動,百姓們不明就裏,還以為是受了驚擾。”
“係統,什麼章程?”
【封建時代對於自然的管控和監測落後,導致天災頻發,難以預防,每次災厄都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
曆史記載,單單大明一朝就發生了一千多次大小天災,而陳浮屠管理偌大疆域,不遇到災害不可能,隻是上來就搞一波大的,這誰受得了。
陳浮屠帶上戈妃匆匆到了外城,還真看到家禽不安,野狗咆吠。
“大王,該不會真有地龍翻身吧?”戈妃一臉的驚懼。
尋常人對於地龍翻身的理解,僅限於古籍記載,絕大多數都沒有親身經曆過。
“不管如何,都要做好應對。”
陳浮屠折返王庭,招來群臣商議。
眾人聞言無不錯愕。
陳浮屠沉聲道:“於謙,讓商業部加緊收攏物資,龍城衛戍也要準備起來,另外就是各位將軍暫且歸營,若發生意外,爾等要第一時間救災。”
一條條命令發出,文武群臣行動了起來。
隻是消息不知如何走漏,城中流言四起,有文人覺得北疆王德行有虧,應發罪己詔。
“想讓孤發罪己詔,簡直可笑!”
陳浮屠麵色陰鬱,令李元芳去查,看是誰在背後散播流言,抓到之後移交監察司,絕不姑息。
李元芳去後,陳浮屠又讓戈妃去通知嚴青。
嚴青目前負責難民安置,如今百姓剛有盼頭,便來災厄,為防止生出事端,她需要未雨綢繆,去向百姓普及地龍翻身的知識。
另外就是醫療隊,龍城學府的學子有不少學醫的,他們學的是赤腳醫生手冊上的東西,治療傷病已不成問題,到時他們會發揮作用。
這兩天陳浮屠沒有留在王庭,多數時間都在一號宅邸,主要是擔心李秀寧的安全,甚至將阿珂留在了她身邊,以策萬全!
“聽說了嗎?北疆要有地龍翻身。”
“我也聽說了,但哪裏有地龍翻身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亂傳消息。”
“可不是,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街頭巷尾不乏百姓們議論此事。
可一連三兩日隻聽風言風語,不見地龍翻身,一些人便是抱怨了起來。
傍晚時分,陳浮屠召來天機子,後者笑瞇瞇地捋著胡須道:“大王可是為了傳言憂心?”
“你說的有地龍翻身嗎?如今孤做好了防範,百姓們尤為惶恐,你作何解釋?”
陳浮屠麵色不悅。
“大王且相信老夫,老夫所料素來精準,說有災厄便有災厄。”
天機子十分篤定地迴答。
“如果沒有呢?”
“沒有,大王可以把小老兒這顆腦袋取了去。”
恰在這時,李元芳歸來,他看到天機在場,便湊到陳浮屠的耳邊說話,“查到了,背後散播流言的是天機府的弟子。”
“你確定?”
“千真萬確。”
李元芳十分肯定,追查源頭,都指向了天機府。
近段時間,天機子居住在龍城,有不少天機府的弟子趕了過來,甚至還要在龍城置辦產業,說是天機府分部,跟終南山的分派作伴。
陳浮屠示意了一下,李元芳立刻將調查的消息告訴了天機子,後者露出了驚容,“大王,我門下弟子素來謹慎,從不參與到大事中去,這其中隻怕是有誤會吧。”
“誤會?老頭,地龍翻身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反而你的弟子背後推波助瀾,要孤下罪己詔。怎麼,是孤對你太客氣,還是你想投靠大乾,與孤為敵?”
陳浮屠這一刻的態度極其的威嚴。
天機子蒼老的臉皮微微顫抖,苦道:“既如此,我這就迴去,看是哪個鱉孫背後嚼舌頭,一定給大王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必,監察司會負責到底。”陳浮屠看向李元芳,“拿上證據去天機府駐地,讓他們心服口服。”
“末將領命。”
李元芳當即帶千牛衛浩浩蕩蕩地奔著天機府,剛剛還萬裏無雲的天空,逐漸變得昏沉,黑壓壓的,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