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之北有個燕子磯,它南臨玄水,西接山嶽,素以險峻著稱。
當(dāng)年大乾皇帝在外的行宮便有一座設(shè)立其中,後來北疆與大乾決裂,那地方便荒廢了,長期無人打理,倒是個外出遊玩的好去處。
等陳浮屠一行人趕到燕子磯,時間已臨近傍晚,放眼望去夕陽染紅雲(yún)霞,林間風(fēng)景美輪美奐。
再往前便有錦衣衛(wèi)的暗探上前匯報:“不久前,尹劍帶著青衣和天機子入了燕子磯,便是那敗落的行宮之中。”
“尹劍獨自一人帶兩位大宗師前來,是否還有外人?”陳浮屠問道。
“屬下不曾發(fā)現(xiàn)其他人蹤跡。”
錦衣衛(wèi)暗探的實力並不強,若有強者在側(cè),他也發(fā)現(xiàn)不來。
一行人進入林間棧道,典韋獨自在前開路,行約兩裏,便見坐落在開闊半腰的宮室,由於荒廢日久,看起來敗落和蕭瑟。
“無雙,你帶人包圍燕子磯,調(diào)派五百人隨孤進去一探。”
“末將領(lǐng)命。”
洛無雙下令散開兵力,強弩搭上,隨時準備動手。
而陳浮屠帶人進入宮殿院落,並未發(fā)現(xiàn)人影。
戈妃沉聲道:“大王,有沒有可能,這下麵還有地下密室?”
“快找找暗道入口。”
陳浮屠知道大乾皇帝很茍,像這種地方,多半有地下密道,以便出現(xiàn)差池,隨時脫身,若真有密道,當(dāng)年修建燕子磯的父親應(yīng)該是知道的。
與此同時,燕子磯地下四通八達的密道空間中,嚴青和玄機子麵色鐵青的看著被鎖在牆上的龍?zhí)}。
龍?zhí)}的狀況很不好,手腳被鎖鏈捆綁,俏臉慘淡,氣息羸弱到了極點,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衣衫完整未被侵犯過,可由於長期不進食,加上有傷在身,已陷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
尹劍“憤怒”地站在一旁,唿喚著龍?zhí)}的名字。
嚴青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陰鬱道:“小子,是不是你幹的!”
“前輩,怎麼可能是晚輩幹的,你知道的,晚輩素來愛慕龍姑娘,嗬護她還來不及,又如何敢傷害她。”尹劍忙為自己脫罪。
青衣眼底迸發(fā)殺意,“待會她醒來,若真是你,看本座不扒了你的皮!”
“前輩盡管問,晚輩無愧。”
尹劍言辭鑿鑿,青衣這才將他放開,然後去解救龍?zhí)},天機子趁機將尹劍拽到一旁,問道:“究竟怎麼迴事,你為何知道她被囚禁於此?”
“祖師爺,連您也不相信弟子嗎?”尹劍一臉受傷模樣,天機子咬牙道:“快些說清楚,不然青衣動怒,有你受的。”
“弟子多番打探才知龍姑娘被人擄了去,多半是對終南山有敵意的江湖強人出手,企圖以此要挾青衣前輩,弟子僥幸察覺到,便追蹤到此,不想到他們卻不在。”
“你說的我都信,但青衣未必會信。”
天機子不是三歲小孩,尹劍的說辭太過離譜,完全不值得推敲,好歹龍?zhí)}還活著。
想到這,天機子也去查看龍?zhí)}情況,反而尹劍趁機退後幾步。
青衣和天機子有所察覺,二人迴頭的瞬間,尹劍陡然打出一把紫色毒霧,兩人猝不及防吸了毒霧入口鼻,便覺四肢酸軟渾身無力。
天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羅盤掉落在地。
“孽障,你在幹什麼!”
“祖師爺,別怪弟子無情,是青衣不給弟子機會,弟子也隻能出此下策。
尹劍不裝了,他攤牌了,這一切都是他幹的。
“黃口小兒,找死不成!”
青衣陡然迸發(fā)內(nèi)息,卻噴出了一口血,發(fā)現(xiàn)渾身內(nèi)息無法調(diào)動。
尹劍狂笑三聲,英俊的臉頰寫滿了陰鷙,“青衣前輩,別白費力氣了,早在來之前,我就給你們下了藥,那毒無色無味,方才以紫毒誘發(fā),毒素侵入你們的五髒六腑,越是調(diào)用真氣,受到的反噬越重。”
“好個畜生,天機府當(dāng)著了得,教出了你這麼個敗類!”
青衣怒視天機子,天機子對尹劍厲聲道:“老夫自詡不成虧待你,你何故如此!”
“祖師爺,您太執(zhí)拗了,如今大勢煌煌,您讓天機府保持中立還自罷了,居然來了北疆,您莫不是也要給陳浮屠那狗賊當(dāng)鷹犬?”
“孽障,老夫都是為了天機府的未來!”
“天機府的未來可不在陳浮屠那反賊手中,我此行的目的便要引領(lǐng)天機府和終南山走上另一條路,所以您還是把天機令交出來吧,以我為掌教,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尹劍笑嘻嘻地上前,神情說不出的扭曲和癲狂。
天機子氣得胡子亂顫,恨不得一掌斃掉這個養(yǎng)不熟的畜生,可惜他內(nèi)力全封,空有大宗師修為也無濟於事。
接著尹劍又看向青衣,“前輩,別逼晚輩動粗,您不如把平天尺也拿出來,助晚輩走上一條康莊大道,您放心,晚輩得了平天尺,就帶龍?zhí)}離開,晚輩會好好對她,甚至可以發(fā)誓,這一輩子就她一個女人。”
話到此處,青衣和天機子便徹底明白了,合著這孽障勾搭上了古殿,否則哪來針對大宗師的毒藥,所以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算計,目的便是抓到龍?zhí)},引誘他二人前來,再將兩人一並鏟除,隻要天機令和平天尺在手,尹劍搖身掌握兩大勢力,同時背靠古殿,誰還能與他爭鋒!
“沒錯,我不但能掌握兩派,得到古殿支持,甚至能得到龍?zhí)},爾後靠向大乾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這何止一石二鳥,哈哈哈——”
尹劍瘋了一般狂笑著,近些日子受到的酷刑都不算什麼了,今日他的目的將徹底達成。
“冤孽啊冤孽,青衣,是老朽害了你。”天機子羞愧地說道。
青衣譏諷,“枉你深諳天機,豈不聞民間有慣子如殺子的說法。如你這般縱容,得此下場是你活該,可惜本座沒有死在浩劫中,卻栽在了你這畜生弟子手裏!”
“老夫慚愧……”
天機子搖著頭無言以對。
尹劍踱步向二人,傲然道:“時間差不多了,兩位是自己交出至寶,還是要在下殺了你們,親自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