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天傍晚。
一個大規(guī)模商隊浩浩蕩蕩向著孫家鎮(zhèn)前行,這些人的穿著並不華麗,但車上的貨物卻很多,初步估計最少一百輛車,就是不知拉的什麼。
眼看車隊抵達(dá)一處小樹林附近,突然笑聲響起。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笑聲落地,嘩啦一聲,林間湧出至少兩三千亂軍,為首少年將軍仰著頭威風(fēng)八麵,其穿著打扮卻像個乞丐,令人不敢恭維,何況還受了傷。
典韋立在隊伍前頭,樂嗬嗬地盯著少年,“小子,就是你一直帶人劫掠村落?”
“那廝,你倒有些眼力,便是本將又待如何?”
“俺以為是啥厲害角色,合著是個小娃娃。”
“啊呸,傻大個竟瞧不起本將,信不信本將軍捅你一萬個透明窟窿!”
楚江瞪著眼睛咋咋唿唿,身邊那些乞丐一般的亂軍揮舞著武器嗷嗷叫。
陳浮屠和嶽飛策馬在遠(yuǎn)處看著這一幕,相顧無言。
這也叫亂軍,活活一群野猴子,倒是為首的小將軍頗有意思,居然看不透他的深淺,莫不是個宗師?這也太離譜了。
嶽飛皺起了眉頭,“這小將確實(shí)古怪,我居然看不透他的武道修為。”
“連你也看不穿?”
陳浮屠就更奇怪了。
按理說,嶽飛是關(guān)羽他們一樣乃是宗師級,這小子再強(qiáng)也不可能比安敬思還厲害。
說話間,典韋從車裏抽出了一把長刀,嚷嚷道:“小子,別管俺欺負(fù)你,來過過招,你若贏了,俺把商隊讓給你又如何。”
“當(dāng)真?”
楚江喜出望外,原本看到這幾百龍精虎猛的商隊他還有些遲疑,如今這漢子要跟他過招,他正求之不得,於是乎兩人劃出道來,真就跟江湖草莽般要一戰(zhàn)論輸贏。
“老大,讓那大塊頭知道您的厲害!”
“是啊,他敢瞧不起老大,揍他!”
亂軍們揮舞著刀槍嗷嗷加油助威,而假扮商隊的嶽家軍將士卻一言不發(fā),一個個眼神流露著冰冷和殺機(jī)。
跟他們相比,這群家夥和扛起鋤頭的民夫沒有半分區(qū)別。
至於這小將,更不可能是典將軍的對手。
“吃我一槍!”
楚江悍然出手,這一槍極其狂猛,但卻顯得笨拙,典韋隨手一刀去擋,頓覺虎口顫抖,他麵色一變,“不對勁。”
這場戰(zhàn)鬥很是詭異,典韋作為北疆王的貼身護(hù)衛(wèi),疆場之上步戰(zhàn)幾乎無敵,然而這叫楚江的小子,槍法不怎麼樣,但力氣委實(shí)大得離譜,典韋的刀好幾次差點(diǎn)被崩飛,若非他也是個力量型猛將,換個人八成就栽了。
嶽飛對陳浮屠道:“大王,這小子的攻擊沒有章法,還顯得笨拙,力氣不是一般的大,他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天生神力。”
“就像安敬思那種嗎?”
陳浮屠的眼睛亮了,安敬思天生神力又加上高人指點(diǎn),所以實(shí)力極其強(qiáng)橫,跨境廝殺輕輕鬆鬆,而這少年本身沒有武道修為,所以讓人看不透,卻可以憑借那一股子蠻力,硬剛典韋這個宗師級猛將,委實(shí)離譜到家了,這要是經(jīng)過名師指點(diǎn)還得了。
陳浮屠和嶽飛說話間,那邊戰(zhàn)鬥到了尾聲。
楚江力量是大,但不會用啊,而且很容易力竭,反觀典韋,除了最開始拿捏不住對方的實(shí)力吃了點(diǎn)虧,接下來就穩(wěn)穩(wěn)壓製了楚江。
楚江眼看打不過,大喊一聲,“不好,點(diǎn)子紮手,風(fēng)緊扯唿——”
他可不蠢,一般人哪是他的對手,在北行山被他挑死的亂軍頭目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了,何況這還隻是一個商隊頭目,其中一定有問題。
亂軍見自家將軍敗下陣來,連忙護(hù)著他跑路。
典韋哈哈大笑,陡然從車底下抽出雙戟,吼聲如雷,“小子,來了還想走,給俺留下吧!”
他一聲令下,嶽家軍的將士全都從車底下抽出戰(zhàn)刀,快速追擊。
楚江迴頭一看,隻見剛才的壯漢竟手持雙戟,他登時大驚失色,“你莫不是典韋!”
“小子眼力不錯,正是俺古之惡來。”
“哢嚓!誰他媽跟老子說這是一個普通商隊,給老子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他!”
楚江快嚇尿了,他都不敢想,剛才居然跟典韋過了招,那可是北疆王的貼身侍衛(wèi),曾在玄水之畔單槍匹馬護(hù)著老將軍,殺得屍山血海的絕世猛人。
接下來,楚江在前邊跑,典韋在後麵追,而且典韋刻意將楚江往陳浮屠和嶽飛所在的小山坡驅(qū)趕。
眼看叛軍將至,陳浮屠和嶽飛相顧一笑,策馬上前,埋伏周圍的嶽家軍將士衝上山坡,居高臨下,淩厲的殺伐之形成軍勢,向著山坡下席卷而去。
剛跑到半腰的楚江被這陣仗嚇了一激靈,抬頭便見密密麻麻的軍士覆蓋山頭,他驚叫道:“不好,有埋伏!”
陳浮屠揚(yáng)起黑金紋的馬鞭,笑言:“小將軍,這是要去哪裏啊?”
楚江陡然瞪大雙眼,驚愕發(fā)問:“你又是誰?”
“吾,北疆王陳浮屠是也。”
短短一句話聲音不大,卻讓騷亂的山坡瞬間陷入死寂,那些亂軍聽聞名號一個個驚恐萬狀,更有甚者雙腿都在打顫,武器幾乎抓不穩(wěn)。
人的名,樹的影,北疆王這三個字份量太重,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叛亂軍可以碰瓷的,這是一位真正的殺神,敗亡在他手中的名將多不勝數(shù),殺傷的兵士更是高達(dá)幾十萬!
楚江也不免畏懼,死死抓著槍,看看後麵包圍上來的典韋一行,再看看笑瞇瞇的陳浮屠,他咬牙道:“真沒想到,北疆王萬金之軀,竟會為了我一個小小頭目,禦駕親征。”
“嗬嗬,你這般說,也不是不行,你可知孫家鎮(zhèn)乃北疆範(fàn)圍,誰給的膽子掠我疆界?”
陳浮屠的笑容消失,隻氣勢就壓得一幫亂軍大氣都不敢喘。
楚江見狀,突然丟下了武器,“你抓我吧,放了我的弟兄們,他們都是在執(zhí)行我的命令。”
“嘖嘖嘖,你倒是有趣。”
陳浮屠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投降,怪不得隻讓亂軍掠奪,不傷人,就他脾性算是一員良將。
主將倒戈,其他亂軍見狀也紛紛丟下了武器。
他們不敢打,雖然他們?nèi)硕啵蓪I可是北疆王啊,誰知其背後是否還藏著數(shù)萬大軍。
北疆王威震天下,哪怕隻他本人站在這,他們也不敢動手,因?yàn)槭廊硕贾辣苯跎磲嵊袃勺鹇}人和一位蓋世兇星,殺他們幾千人也就多花點(diǎn)時間。
典韋上前一把抓起楚江的武器,那武器極重,他一隻手差點(diǎn)沒抓起來,“好家夥,這份量怕是趕得上安將軍的禹王朔了。”
陳浮屠心頭一動,問楚江,“說吧,為何來此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