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氣息交纏在一起。


    極致的曖昧。


    夜空煙花仍在綻放，絢爛的光澤映照在兩人幾乎觸碰在一起的臉上，幽然迷離。


    霍聞璟心跳加快。


    他的唇即將覆下去，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間刺耳地響起。


    霍聞璟頎長的身軀一頓。


    殷芙用手心抵在他胸膛，輕輕推開，“霍律師，你有電話。”


    霍聞璟沒有馬上動，他盡量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平複身體的異樣，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溫顏。


    他拿著手機走迴屋內，才接起，“喂？”


    溫顏帶著一點啜泣音，好像在強顏歡笑，“阿璟，新年快樂。你在哪兒？”


    霍聞璟沒有迴答，隻道，“新年快樂，我馬上過來。”


    溫顏似體貼又似試探地道，“你和朋友一起跨年嗎？我打擾你了，是不是？”


    霍聞璟抬眸，望向陽臺上的女孩。


    她扶著欄桿，依然興致勃勃地仰頭看煙花。


    “不打擾，我就來。”


    霍聞璟沒有多說，掛了電話。


    他去和殷芙告辭，“淺淺，我要先走了。”


    殷芙轉過頭來，嫣然一笑，還帶著幾分酒意，唇角的弧度格外甜美，“霍律師，今天很開心可以和你一起跨年。”


    霍聞璟揚唇，“我也是。”


    殷芙瞥了一眼他的手機，“霍律師有心上人吧？”


    霍聞璟微怔。


    殷芙朝他揮揮手，“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就知道你那位朋友，在你心裏很重要。快去吧，再見！”


    霍聞璟見她的笑容變得客氣疏離起來，心口莫名有點堵。


    剛才，他差點就吻她了。


    她羞澀的樣子，猶在眼前。


    殷芙看他沒走，又道，“我腳不方便，就不方便送你，失禮了。”


    她越說越客套。


    霍聞璟不自覺地皺起眉，解釋道，“隻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殷芙搖搖腦袋，“霍律師，我們也隻是朋友，你不需要對我解釋的。”


    霍聞璟心口那股悶堵的感覺，更重了一些。


    她嫣紅的明豔小臉上掛著送客的禮貌微笑，是逐客的意思。


    霍聞璟深深望她一眼，主動啟口，“明天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吃晚飯。”


    殷芙委婉地道，“明天不確定。”


    “那我明天再和你確認時間。”


    霍聞璟轉身離去。


    殷芙目送他。


    等他走了，她才迴屋裏，拿起手機一看，霍聞野打過兩通電話。


    她給他迴撥過去，“霍先生？”


    手機那頭，霍聞野的嗓音異常低沉，“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殷芙語氣無辜，“剛才在忙，沒聽到有來電。”


    霍聞野沉著聲，問，“在忙什麼？”


    殷芙理直氣壯地道，“找朋友一起過年呀，我不是把地址發給你了嗎？”


    霍聞野冷笑一聲，“你一晚上發了幾個地址給我？逗著我玩？”


    殷芙反問，“我發給你的都是我當時所在的位置，你沒有來找我，還怪我？”


    霍聞野不想和她在電話裏糾纏這些，冷聲道，“十五分鍾後，你到小區門口。”


    他不等她迴答，就掛了電話。


    殷芙輕笑。


    生氣了。


    可他生氣卻還在找她。


    這說明什麼？


    越得不到，越讓人想要得到嗎？


    殷芙去浴室洗澡，卸妝。


    她把喬裝的妝容完全卸幹淨，恢複清麗嬌俏的素顏。


    假發也摘了，洗完頭吹幹烏黑柔順的長發。


    或許是因為啤酒的酒精度低，她的酒意消散了許多，隻是腳踝還有些不便。


    但她如果擦藥油，就很容易暴露。


    幸好那個老醫師正骨的技術非常好，她忍一忍，也能假裝正常走路。


    等殷芙走出小區，與過來的時候，已經仿若變了一個人。


    馬路邊，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熟悉的車牌號。


    殷芙慢吞吞地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嗨。”


    後座的車窗降下，傳來男人矜冷的嗓音，“上車。”


    殷芙拉開出門，坐進後座。


    車內沒有開燈，看不清霍聞野臉上的神色。


    但能感受他身上那一股充滿壓迫性的慍怒氣息。


    殷芙沒吭聲，乖乖坐著。


    司機平穩地駕駛。


    殷芙望向車窗外，發現並不是開往她那間公寓的方向，也不是去霍家的方向，忍不住疑道，“我們要去哪裏？”


    霍聞野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聲線低冷，“你今晚喝酒了？”


    殷芙皺了皺鼻尖，抬起手臂聞聞自己，疑惑道，“我有酒味嗎？”


    她才剛洗過頭洗個澡，還有酒味？


    霍聞野瞇了瞇幽沉的黑眸，她不僅有淺淡的酒氣，還有沐浴露的香味，像是剛剛洗過澡。


    “你來這個小區找誰？”


    他沉聲問。


    “來找一個朋友，一起跨年。”殷芙早就想好一套說辭，“就是那個翻唱女歌手，上次我在霍家老宅，不是推薦給你爺爺嗎？她叫薑淺。”


    “你們怎麼認識的？”


    霍聞野的語氣聽不出相信與否。


    “偶然在網上認識的，我們很談得來，所以就奔現啦。”殷芙說得俏皮，轉眸看他，“你吃醋？”


    霍聞野眸色如濃墨，盯著她的眼睛，“你在她家洗澡？”


    殷芙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霍聞野薄唇微抿。


    殷芙繼續道，“我本來要找她看演唱會，沒想到她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約會。她跟我說，帶這個男人迴家了，我不太放心，就過來看看。”


    霍聞野目光涼淡，似乎在說，你接著編。


    殷芙不管他，接著說道，“我過來的路上被人撞倒了，衣服都髒了，所以才借她浴室用一下。你看我身上的衣服，也是她的。”


    霍聞野挑了挑眉，“你朋友帶迴家的那個男人，也在？”


    殷芙一臉好氣的表情，“說起這個我就生氣，我到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走了，聽說是趕去見別的女人了。渣男！”


    霍聞野的視線在她氣唿唿的素顏小臉上，審視地掠過。


    他突然問，“你這個朋友，和你長得是不是有點像？”


    殷芙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霍聞野沒答。


    他在演唱會附近碰到阿璟與女孩子約會，當時就懷疑是不是那個女主播。


    看來，那個女主播就叫薑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