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殷芙揉了揉鼻子，小聲咕噥，“饞蟲跑出來了。”


    林聞嶼抽空瞥她一眼，雖然她眼睛還有點(diǎn)紅，但看起來好多了，不像剛才那麼傷感惆悵。


    食物有用。


    剩下不多的時(shí)間，他要盡可能為她多煮一些好吃的菜肴。


    “沒有雞蛋，我去隔壁借兩個(gè)。”林聞嶼說了一句，快步跑出屋子。


    他小時(shí)候在這個(gè)村子裏寄宿過幾個(gè)月。


    當(dāng)時(shí)，那個(gè)畜生繼父打他和媽媽。媽媽為了保護(hù)他，想盡辦法托人把他送到這裏。


    這兒的村民善良淳樸，對他這個(gè)外來的小孩子特別好。


    他們並不富裕，卻一點(diǎn)也不吝嗇，把家裏舍不得吃的糖果餅幹拿出來哄他。


    那時(shí)他瘦巴巴的像隻小猴子，渾身是傷，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硌得傷口疼，睡不了一個(gè)好覺。


    可是那段時(shí)間，卻是他最開心的時(shí)候。


    這裏沒有人會打他，不會有人罵他是野種，也不會有人抓著他頭發(fā)往牆壁上撞。


    林聞嶼跑得很快，不到兩分鍾就拿著一籃子雞蛋迴來。


    “這麼多？”殷芙好奇地瞧了瞧，竹籃子裏起碼有二十多個(gè)雞蛋。


    隔壁鄰居和林聞嶼很熟嗎？


    “方奶奶硬塞給我的。”林聞嶼提起方奶奶，清冷的麵容流露出一絲柔軟。


    小時(shí)候，方奶奶就是這樣，把糖果硬塞到他手裏，生怕他膽怯不敢收。


    那是他遇見的第一個(gè)好人。


    後來，他又遇見了……


    林聞嶼抬眸看殷芙，沒有說什麼，迴到灶臺，打雞蛋，攪拌均勻。


    他燒了一碗最家常的紫菜蛋花湯。


    兩菜一湯端上桌，米飯已經(jīng)蒸熟了，林聞嶼盛出兩碗，和殷芙一人一碗。


    殷芙洗了手，乖乖坐在桌前。


    林聞嶼見她像小朋友一樣，等著他開口說吃飯，不禁有點(diǎn)想笑，抿了抿嘴唇，才開口道，“吃吧。”


    殷芙“嗯嗯”兩聲，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唔，好吃。


    現(xiàn)摘的菜就是嫩，魚也很鮮，紫菜蛋花雖然沒什麼特別，但也好喝。


    “真奇怪。”殷芙吃得嘴巴鼓鼓，咀嚼完了才道，“為什麼平平無奇的家常菜，經(jīng)過你的手炒出來就特別好吃？”


    “你又誇張了。”林聞嶼大口吃米飯，很少夾菜，盡量把菜都留給她一個(gè)人。


    村口有一個(gè)小型菜市場，明天早上他要起得早一點(diǎn)，去買一些肉類迴來。


    她應(yīng)該喜歡吃肉吧？


    “你看我?guī)致铮俊币筌竭�在猛猛炫飯，一抬頭就看到林聞嶼盯著她瞧，“看我能飽嗎？”


    不能。


    但他想看。


    林聞嶼沒有迴答，默默地等她吃完閣下筷子，才起身道，“我來洗碗，你可以在門口溜達(dá)溜達(dá)，消消食，但千萬別走太遠(yuǎn)。”


    “走太遠(yuǎn)了，你怕我不迴來嗎？”殷芙明知故問。


    林聞嶼又沉默。


    他收拾桌上的碗筷，今天菜少，她吃得幹幹淨(jìng)淨(jìng)。


    她很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一邊吃一邊誇他廚藝高超。


    “會做飯的男人加十分！會洗碗再加十分！”


    殷芙站起來，跟著林聞嶼後麵，又做上了他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