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逸雲(yún)來到皇宮大殿的時候,朝會已經(jīng)開始了一段時間。
“陛下,臣來遲了。”
虞逸雲(yún)彎腰施禮,手中高舉攝政王令牌。
以臣自稱,代父而來。
虞荒兒的眼皮一跳,扯了扯嘴角,“來了便好,賜座。”
虞逸雲(yún)指了指虞荒兒的旁邊,“不必,臣坐那裏就可以。”
說著,虞逸雲(yún)將令牌掛在腰間,大大咧咧的走上臺階,一屁股坐在了虞荒兒下首位,虞骨的王座上。
“多謝陛下,繼續(xù)朝會吧。”
虞逸雲(yún)懶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對著底下的群臣擺了擺手。
虞荒兒麵色一沉,雙手在龍椅扶手上微微收緊,卻又很快鬆開。
她微微瞇起雙眸,目光中閃過一絲怒意,喉嚨處微微滾動,強行從嘴裏蹦出來兩個字,“繼續(xù)!”
孫尚對虞逸雲(yún)的囂張跋扈心懷不滿,此刻見他竟如此大膽地坐在本不該他坐的位置上,更是怒不可遏。
攝政王是你爹,可不是你自己!
他剛要發(fā)作,卻被一旁的侯通伸手攔了下來。
侯通瞥了一眼正在把玩著攝政王令牌的虞逸雲(yún),對著孫尚微微搖頭,眼神示意他忍耐。
現(xiàn)在對外要緊,讓他多囂張幾日又何妨?
孫尚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但不給虞逸雲(yún)上點眼藥,他心裏不得勁。
孫尚拍開侯通的胳膊,起身微微拱手,“陛下,戰(zhàn)爭已不可避免,我東荒不應坐以待斃。臣以為,當以小鼎為餌,聯(lián)合一國,才可保我東荒無礙。”
虞荒兒略做思考,點了點頭, “文相說的在理,不知心中可是有了選擇。”
“臣覺得西楚可拉攏。”
孫尚緩緩抬起眼眸看向虞逸雲(yún),那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劍,直直地刺向?qū)Ψ剑凵裰刑翎叺幕鹧嫘苄苋紵?br />
“西楚崇佛,隻要把佛女交還給西楚,再答應一起探悟小鼎的秘密,西楚必然會同意結(jié)盟!”
孫尚說完,微微上揚的眼角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得意,小小麻煩正切你的軟肋!
“哼,不過如此!”
虞逸雲(yún)坐直了身體,瞇起眼睛冷哼道,“西楚崇佛,而我東荒禁佛,又怎可聯(lián)合?”
你急了!
孫尚嘴裏勾起冷笑,“此言差矣,這並不衝突,簡單的合作罷了,隻要西楚攔住一國,我東荒自然有能力對付剩下的另外一國!”
隻要佛女去了西楚,他敢保證,虞逸雲(yún)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佛女一眼!
虞荒兒也聽明白了孫尚的意思,心裏有一絲解恨之意,問向虞逸雲(yún),“為了東荒,你可願忍痛割愛?”
“無稽之談!”
虞逸雲(yún)冰冷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若是以小鼎為餌,哪國不可拉攏?我覺得拉攏南趙最為合適。”
虞逸雲(yún)反對意見越大,孫尚越得意,隻見他又拱手說道,
“南趙尚武,內(nèi)亂不斷,急需對外戰(zhàn)爭緩解,小鼎是他們唯一發(fā)動戰(zhàn)爭的借口,要想與之合作,就必須徹底放棄小鼎的歸屬權(quán),可是憑什麼?”
孫尚說的鏗鏘有力,聲音也越來越大,“憑什麼讓出本就屬於我們東荒的東西?別人該怎麼看我們東荒?同為頂尖勢力,我們東荒就這麼怕了他們嗎?”
虞逸雲(yún)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一言,其實他很想說一句,小鼎讓出去又怎麼樣,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說不定現(xiàn)在,小鼎已經(jīng)重新迴到大祖的手裏了。
當初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大祖手裏騙過來的,大祖應該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了。
虞逸雲(yún)無言以對,孫尚剛想乘勝追擊,就見江鎮(zhèn)檀站了出來。
“陛下,臣覺得拉攏北黎才是最為合適的。”
江鎮(zhèn)檀站起來替虞逸雲(yún)解圍,
“外界有傳言,逸雲(yún)與北黎諸葛銘恨皆為天選,若是兩國能夠合作,占盡天時與人和,必然能形成勢不可擋之勢。”
“大將軍之言當真可笑!”
孫尚想都沒想,直接出言嘲諷,“諸葛家被惡魔滅族,惡魔又是虞……”
孫尚停頓了一下,猶豫一秒,還是沒敢說出虞王爺三個字,
他在心裏打了一個腹稿,才繼續(xù)開口,
“惡魔又與我東荒有著一絲微妙的聯(lián)係,大將軍是覺得北黎會為了小鼎,放棄一個八歲的天人境嗎?”
如果能確定小鼎百分之百就是開啟成仙路的鑰匙,北黎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諸葛銘恨。
而目前,隻是一絲可能罷了,畢竟是虞逸雲(yún)拿出的東西,他戲耍別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鼎的真實作用,隻有虞家寥寥數(shù)人才知道而已。
江鎮(zhèn)檀給了虞逸雲(yún)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默默的退了下去。
論嘴皮子,誰能打的過文官……
“陛下,綜上所述,西楚是唯一選擇。”
孫尚深深的鞠了一躬。
侯通起身附和,“陛下三思。”
其餘大臣沒敢發(fā)聲,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逼迫攝政王兒子的行為,這時候除了國師侯通與文相孫尚之外,沒人頂?shù)米。l敢出聲附和,誰就有可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虞荒兒心裏已經(jīng)樂開了花,哼哼,聽說你與潭依依感情不一般,讓你囂張,看你現(xiàn)在怎麼辦。
“逸雲(yún)怎麼看?”
虞荒兒帶著真誠的笑意,看向虞逸雲(yún)。
虞逸雲(yún)還是一言不發(fā),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隨著他的沉默,大殿內(nèi)寂靜無聲,一些新上任的大臣們,更是嚇得寒蟬若噤。
他們聽明白了,三國都有合理的理由向東荒開戰(zhàn),這是他們之前不敢想象的。
東荒再強大,也做不到同級別一打三吧?
……
他們進行朝會的時候,
在虞家秘境(隻有四國皇室,才擁有能夠獨立生活的秘境)內(nèi),
祖陵深處,兩個相鄰的棺材,突然傳出異動,
兩個氣血衰敗,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者,從棺材裏爬了出來。
“哼!”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冷哼一聲。
“這小家夥一點也沒有虞骨年輕時候的霸氣,看來虞骨後繼無人了。”
其中一個老者緩緩開口,言語中竟有些幸災樂禍,好像虞逸雲(yún)不是自家後輩一樣。
“那也比虞荒兒一個傀儡皇帝強,近臣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主見都沒有,難當大任!”
另一個老者出聲反駁,語氣甚是不服。
第一個開口的老者繼續(xù)貶低,“虞逸雲(yún)紈絝任性,虞家遲早敗於他手!”
另一個老者也不甘示弱,“虞荒兒毫無魄力,事事聽從他人,虞家若指望她,必將走向衰落。”
二人誰也不服誰,相互敵視對方。
就當二人即將因此大打出手的時候,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淡淡的傳入二人耳中,
“既然都如此不堪,不如換一個虞家代言人?”
二人臉色一變,急忙露出笑臉,彼此將手緊緊握在一起,嘴上又相互誇讚起,剛剛還在詆毀的小輩。
“逸雲(yún)雖紈絝任性,但敢作敢當,有勇有謀,成才指日可待。”
“對對對,荒兒也是,雖然猶如傀儡,但懂隱忍,知進退,未來可期。”
過了許久,那道聲音沒有再次響起,二人長舒了一口氣,推開對方,冷哼一聲重新躺進了棺材裏。
與此同時,皇宮大殿內(nèi),經(jīng)過了許久的沉默,虞逸雲(yún)終於開口了。
“我願親自出使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