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黑霧之上,一點星光。
“這家夥……”混沌嘴角抽了抽,微微輕翹,抬起的纖手一停,“嗯?”又放下了,看看遠方,轉(zhuǎn)身而去。
無聲無息……
“泰逢,醒醒,喂!”這個不靠譜的破山神……應(yīng)龍咬牙,狠狠掃了一眼鋪天蓋地的欽原,老子跟你們拚了。
金光瀉地,霞靄萬道,瑞彩千條,一聲長嘯,撼動九霄,層層圍困的欽原群忽然一亂,一隻渾身赤紅、宛如祥雲(yún)繚繞的巨獸從天而降,額生雙角,凜凜神威,所到處,欽原紛如雨點一般,突地一僵,成片掉落……
巨獸背上盤坐一人,最先看到的就是他的一雙眼睛,一黑一白,沒有一點眸子,黑如古井無波,白如茫茫無垠。
黑色的眼睛恍若射出了一道光芒,冰冷而死寂,讓人不寒而栗,仿佛來自死亡的唿喚,終結(jié)一切生命的懲罰,靈魂顫抖,萬物消失,恐怖的哀鳴陣陣,剛剛還嗜血瘋狂密密麻麻的欽原頃刻之間便像無助的嬰兒,拚命逃散……
那人身後,拽著他衣襟,站著一個黑黝黝卻極其可愛頭紮衝天辮的小孩,遍體靈氣氤氳,仿佛在給那人滋養(yǎng)一般。
宛如夢境,應(yīng)龍驚喜交加,“金虹!”
狴犴降落,金虹束發(fā)紫冠,身披紫袍,氣若淵嶽,黑睛一閃,依舊古井無波,深不見底,暖聲道:“師兄!”
當初,妖獸進攻王城,金虹重傷,應(yīng)龍一路護送他到泰山,用自己的精血,幫助泰山山神泰逢重塑了金虹的手臂……
而金虹的父親,靈祖赫天,燃盡最後的生命,將眼睛給了他的兒子……
現(xiàn)在,金虹迴來了。
百年過隙,己不複當初。
“你想死我了,快下來,讓我抱一下!”應(yīng)龍仰首,眼眶濕熱。
“師兄!”
“我咄!”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金虹一黑一白的眼中微微漣漪。
應(yīng)龍拍了拍金虹的肩頭,胸臆澎湃洶湧,長籲了口氣,抬頭望向那個小黑孩,聲音還有些顫抖,強笑道,“小黑,不認得我了?!”
“你是壞人!不理你!”小黑哼了一聲,別過了臉。
“這小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記仇。 睉(yīng)龍失笑。
“監(jiān)兵師兄執(zhí)明陵光師姐呢?他們沒事吧?你怎麼一個人?”金虹問。
“一言難盡……”應(yīng)龍沒法解釋,“走吧,先迴去,他們也離得不遠!
“好!
話音剛落,天空肉眼可見,凸顯一道道的波紋,如海浪一般,遠遠向東延伸開去,不知盡頭,無邊無垠,茫茫的黑霧如受吸引,由慢變快,聚集成束,恍若有形,飛速移動,漸漸勢如潮湧,滾滾奔流……
“我咄,怎麼迴事?”應(yīng)龍愕然。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周圍靜得出奇,二人警惕環(huán)顧,黑霧徐徐地淡了,連綿的山巒開始朦朦朧朧的顯現(xiàn),洪水沒有淹沒的黃土高坡滄;氖彙
一聲清亮的龍吟,亢金龍歡快飛舞,扶搖而上。
霧散雲(yún)開,一縷蒼白但是明媚的陽光,打在他倆的臉龐……
黃河之上,一尊青色的方鼎,仿佛蘊含著自然萬象,翠綠色的光環(huán)徐徐旋轉(zhuǎn)不停,繚繞其周,柔和而聖潔,九嬰氣血化成的妖霧如滾滾洪流一般從四麵八方匯聚而入,青黃赤白黑,五色火焰,噴吐?lián)u曳,沾之化滅,絢燦綺麗,壯觀至極。
“霧沒了?!”太行山以西,孤竹,所有人都是一頓,呆呆地望著,妖獸們也抬起了頭。
青鼎一轉(zhuǎn),火焰熄滅,妖霧盡消。
神鬥長長鬆了口氣,躬身揖道:“多謝歧伯!”
炎祖擺了擺手,緩聲道:“妖霧雖去,茫茫曠野,滔滔洪水,也很難抵擋妖獸大軍,你們盡快退守太行山吧!”
“是!”
“好自為之,我走了!”炎祖抬手,青鼎漸漸縮小,落於掌中。
“您走了?”
“否則呢?”
神鬥語塞,囁嚅道:“留下來救救人也好!”
“待你們到了太行山,俞跗自會來!”炎祖道,“我尚有二三事未了,屆時亦至!”說罷,身影一虛,已然不見。
“我真是不明白……”神鬥自言自語著,深深望了眼重新明亮蔚藍的天空,不由自主一陣舒暢,精神一振,“先去找大主覡吧!”
一道青光,隱隱一隻巨大的鴻鵠引亢蒼穹,騰空而去……
……
細沙成山,風一吹,仿佛笛簫齊鳴,鳴沙山巔,陣陣怒吼咆哮,“……窮老大死了,檮杌跑沒影了,混沌在孤竹,就我一個王,不聽我的聽誰的?”饕餮張合著大嘴,唾沫橫飛。
“都死了,我們也不聽你的!”鑿齒拖著鐵矛,啐著口水道。
“我無所謂!”猰貐沉聲道。
“你要打得過我,我也無所謂!”大風衝饕餮嘲謔地一笑。
“這要靠頭腦,不是蠻力!”饕餮晃著大腦袋,自鳴得意道。
“你哪樣有?!”鑿齒冷笑。
“就是呢,幾個小毛孩就快把你打死了……”大風咯咯笑道。
“我靠!”饕餮氣急敗壞,“我也是為聖祖,要不別打了!”
鑿齒大風互瞅一眼,一時不語。
“等聖祖之命吧!”猰貐道。
“不用了,我來了!”聲如金戈交擊,鏗鏘震耳,兩腳落地,鳴沙山轟地一晃,一獸高近百丈,形貌如猿,凸額白首,遍體數(shù)尺青毛,惟龍筋束腰,虎皮為裙,一雙金睛,眸子竟跳動著兩簇火焰,不怒而威,凜然帝王。
大風猰貐鑿齒急忙恭敬俯首,饕餮也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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