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兩觀之間多年的恩怨,普明宗也要插手不成?!”
“我非奉宗門之命,恩怨不恩怨的,我也管不著!說了,來找展上山觀主有點事,人要讓你打死了,我找誰去?!”神鬥依舊淡淡道。
展上山與眾弟子一臉無語……
隻聽神鬥繼續道:“何況,既是兩觀之間的恩怨,為何借助外人之力?!”
“什麼外人?”寒江臉色一變。
“你旁邊那兩個金丹,以為別人都瞎了?!”
“他倆是齊雲山的!”展上山切齒道。
寒江語噎。
旁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左邊之人冷笑:“齊雲山與清明觀向來同氣連枝,有何不可?!”
“還不承認貪圖人家的寶貝?!”神鬥譏誚道,“要不散了!要不就一起打個群架?”
“小子狂妄!”左邊之人惱羞成怒,雙手運訣,多少有點顧忌,不敢冒然傷了神鬥性命,一張光網,璀璨奪目,罩向神鬥。
“據比!”神鬥一動未動,看著光網漸近,開口喝道。
展上山倒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這網的厲害,“小心!”
鏽跡斑駁的大劍一斬而下,光網四分五裂,青光點點,據比朝那人直衝過去。
「不用殺他!」神鬥意念。
瞬息威壓,那人魂飛魄散,驚慌失措之間,急仗劍一迎,轟,眾人僅覺兩眼一花,那人已越過眾人頭頂,遠遠摔落塵埃……
據比身形一虛,默立神鬥身後,就仿佛從始至終一直站在那裏。
兩邊所有人全傻了……
大能幹金丹能有這麼幹淨利索嗎??……
半晌,一個清明觀弟子呆呆地迴頭望望,“發生什麼了?”
我勒個天!
神鬥氣定神閑,眾人駭然矚目。
“據比之屍?!”寒江嘶聲大叫道,“當初丹道大會,就是祂!殺了道宗很多弟子,原來是你指使的!”
一片紛亂。
“是吾宗與眾妙宮攜手製服祂的,”神鬥瞟了他一眼,“為了防止再出意外,特命我帶在身邊,時刻守護!蒼梧山,誰人不知?!”
“你有何等修為,能守護據比之屍?!”寒江嘶吼,“而且還敢放出傷人!”
“嘵嘵小人,用你知道嗎?”神鬥冷冷道。
“你說誰?!”
“明顯在說你!”清脆悅耳,倩影一飄,玄素冉冉而降。
寒江一怔,幾乎所有人都認得,目光頓時聚焦,不少男弟子不由自主眼露癡迷,渾然忘我。
女神,我的女神來了!
“祂殺了道宗那麼多弟子,就應該毀滅消亡,為何還要留著?!南宗北宮到底是何居心?”寒江右首那人眼珠一轉,死揪不放。
眾人一醒,紛紛點頭,目光有些不善地盯著神鬥。
“據比乃是天神隕落,凡人豈能殺死?!你若能殺,盡管過來試試,我絕不阻攔!”
“今日你們殺了三茅觀這麼多人,應該如何?”玄女冷冷道。
那人一時張口結舌,清明觀麵麵相覷。
“好,你等著!待我迴去稟明師尊,必與齊雲山一起為中州道宗向你們南宗北宮討個說法!走!”寒江明知今日肯定討不了好,借著引子,不如暫撤,迴去商議再說,喝罷,一聲唿哨,如風卷殘雲,除了眾男弟子們的戀戀不舍,抬著那個倒黴的金丹,和本觀死傷的弟子,一哄而散。
展上山長長鬆了口氣,對神鬥玄素連聲稱謝,眾弟子齊齊俯首。
“快去為受傷的弟子療治吧!”神鬥喚迴據比,忙還禮道。
“好,觀舍殘破,你們便去我師尊常年靜修的梅子洞暫且休息,容後再謝!”
“不……”玄女話未說完,神鬥輕輕拽了下她的衣袖,“那就打擾了!”
玄女一皺眉,不解其意。
“道友不至,三茅觀必遭大劫!快請隨我來!”展上山摯誠道。
曲徑通幽,天然巖洞,一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梅樹,半掩洞口,春意尚且峭寒,梅開百花先,冰枝嫩綠,疏影錦簇,紅如霞,白如雪,碧如玉,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樹下,一口古井,蒼石砌臺,水氣嫋嫋氤氳,宛如仙家勝景。
洞內並不寬敞,惟一石榻蒲團而已,但身處其中,入鼻盡是清馨甘甜,靈海竟微微一蕩……
“好地方!”神鬥脫口讚道。
“無非簡陋清淨罷了!你們暫坐,待我忙後便來奉茶!”。
“觀主客氣了!”
待展上山離去,玄女盯著神鬥,“你又搞什麼鬼?”
“迴頭再細說!”神鬥低聲道,“待會你們自己在洞裏待會,我出去一趟!”
素女莞爾。
“當我們倆是老鼠嗎?!”玄女沒好氣道,不過見神鬥好像心情開朗了些,芳心稍鬆,也有了一絲好奇,不再深究,點了點頭。
臺階場院百餘具屍枕狼藉,鮮血橫流,眾弟子小心翼翼地用葦席卷裹,抬入大屋,神鬥推門而進,一股撲麵的血腥味,幾個弟子淚痕未幹,慌忙施禮。
“我有一篇太上救苦決,便當為他們超度聊盡心意,可以嗎?”神鬥問道。
幾人雖然都很意外,無不感動,眼眶濕潤,哽咽道:“謝謝道長!”
“那你們出去吧!”
“是!”幾人燃香點燭,輕輕掩門。
神鬥尋了處空地,盤膝而坐,靜靜等候。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燭火突地一跳,一晃如初,兩個人,一黑一白,高高瘦瘦,麵無表情,腳不沾地,從牆壁裏虛虛渺渺地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