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日下!”騰根道。
“太遠了吧?!”委隨有些遲疑。
“還是擔心你老娘?!“強梁道。
“嗯!”
“這裏多好!清淨自在!”甲作不願走。
話音剛落,隻覺腳底猛地一晃,洞頂灰石簌簌掉落,片刻方止,接著又是一晃,比剛才更加劇烈,幾人腳跟不穩,隱隱似有山崩地裂之聲悶悶傳來,不禁驚疑不定,“騰根,你去看一下!”祖明肅重道。
“嗯!”騰根飛掠而去,幾人都不說話。
時間不長,騰根臉色凝鬱返迴。
“怎麼了?”所有人。
“金山城毀了!”騰根沉聲道。
“?!”大家震駭無語。
“妖獸呢?”祖明問。
“看方向是奔都邑了!不過四處仍在鏖戰!”
“趕快走,否則咱們非得都交待在這!”強梁斷然道。
“到底去哪?”甲作不耐煩地扔了烤肉。
“我倒有個地方!”祖明道。
“說!”
“落葉城!正在兩疆夾界之處,中州孤竹再亂,那裏反而應該安全!”
“好!”幾人皆無異議。
甲作、祖明為首,強梁墊後,悄悄出洞,離開山穀,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點點妖瞳仿佛鬼火,遠遠近近,廝殺唳嚎震耳,處處電閃雷鳴。
“走!”一聲喝叱,除了甲作、祖明,各踏符獸,齊齊騰空,疾飛奔南。
才走了幾十裏,“停!”騰根沉聲止步。
“怎麼?”
“從西邊繞過去!”
“再繞,一輩子也到不了!”
“衝過去吧!”甲作咯咯一笑。
如一片彩雲,絢麗斑斕,背生四翅,密密挨挨,迎著他們蔚然而來,嗡嗡聲越來越大。
“什麼東西?”甲作凝眸。
“欽原!有毒,蜇人必死!”
“看我的!”甲作咧嘴一樂,小臉稚氣霍然不見,隻聽骨骼哢哢作響,越長越高,相貌也變了,青麵獠牙,足有十數丈,長臂過膝,十指如鉤,一聲長嘯,雙目盡露猙獰,縱躍而上……
搏獸之丘,“怪不得這三百年間,你無影無蹤了!”劍聖望著巨大的黑翼緩緩扇動,靜靜懸立半空的妖皇,道。
“誰能想到赫赫妖皇居然願意屈身道宗,藏於一具人的軀殼之內茍延殘喘呢?!”自上次兩界大戰後,探知妖皇重傷,一直在到處找,赤聖萬萬沒料想……
“你把薑黎怎麼樣了?”一切恍然,曆曆往事清晰,堂兄薑黎早已死了?!
不遠處,狴犴嗚嗚低吼,狂躁莫名,金虹臉色如鐵,黑白眸子陣陣波漪。
“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妖皇淡淡一笑,環顧眾人,徐聲道,“上次大戰之後,我和窮奇混沌去了趟泰山,打算殺了赫天,誰知他好像早預感到我們要來一樣……”
話未說完,狴犴仰首咆哮,“今天我就替父親殺了你!”金虹目眥欲裂,大主覡沉聲一把攔住,“等等!”
赤聖雙眸凜然。
“我說了不用急,赫天終於有能繼承他血脈的兒子了……真替他高興,嗬嗬!放心,待會有的是機會讓你報仇!不過,你父親可不是我殺死的!低估了他啊,即使經脈盡損,仍有餘力……”
“什麼經脈盡損?!”金虹身軀劇震,怒喝道。
“那就得問你母親了!”妖皇抬眼瞅了瞅他,一笑。
“我母親?!你在胡說什麼?”金虹身後小黑,雖然懵然不懂,惟感金虹悲怒,齜牙咧嘴。
妖皇不答,收迴了目光,“當時九天已經發現我的蹤跡,都負了重傷,把窮奇混沌送走後,我無法匿形,隻好一個人向北逃,結果就在一片軍營中看到了兩個小孩……”
神鬥猛地明白了,“原來是你借薑黎還魂,還殺死了我哥哥!”未出生前,父王征伐孤竹途中,年少的哥哥意外夭折,死因始終成謎,母親偶爾提及,悲傷難抑。
“我哪有魂?!隻有魄!”妖皇哂笑一聲,道,“你哥哥是嚇死的!還恰逢你母親撞見,我沒有殺她,隻是讓她以為自己做了個噩夢,唉!”說著,歎了口氣,“一念之仁,倒或許找了很大的麻煩!”
神鬥氣結。
“你變成了薑黎,瞞得了九天嗎?”劍聖緩聲道。
“你以為九天是什麼?!”妖皇冷笑,“大千世界在他們眼裏不過就是一塊棋枰罷了!我能悠哉遊哉近兩百年,還養好了傷,不就是因為九天與冥界達成了一筆交易嗎?!”
“胡說八道!”赤聖怒叱。
妖皇不急不惱,“我化身薑黎之後,道德天尊曾降身與冥皇戰過一次,險勝而已,於是從此約定,皆不得再幹預人妖兩界之事!”
話聲悠悠,應龍靈海之上的混元珠微微一動,不覺一怔。
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道德天尊與冥皇下凡之戰,二聖都隱約知道,一時沉默不語,後麵不少人目露驚疑,麵麵相覷。
“既然已勝,焉有約定之理?!”龍紆緩聲道。
“嗬!冥皇倒是多答應了一個條件!誰說九天無私啊!”說到這,妖皇忽然大笑起來,黑翼如霧。
“倘若有約,冥界豈能不遵?!”大主覡徐聲道,“此次妖界入侵,難道冥界未幫嗎?!”
“那也是九天不遵在前!”妖皇笑容慢慢隱沒,道。
“何來不遵?!”
“所以說也許是個麻煩啊……”妖皇說著,目光一轉,似在神鬥身上微微一頓。
神鬥橫目直視,心裏卻是突地一翻,自己和九天有什麼關係?!
“妖族倒行逆施,九天豈能不公?!”大撓揚聲道。
“向著人族就是公道了?!”妖皇淡淡的,“這個所謂的世界不過就是宇宙的一粒塵埃,而你們是塵埃上沾的一點泥沙,神族的玩具罷了,卻極其可笑的自大,僅僅幾十萬年的存在,就以為自己是最高智慧的種族、大地的主宰了?不,你們不是,而且再怎麼掙紮,都不過是可憐的過渡,永遠也改變不了像低劣物種一樣消亡淘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