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妘鄶部落戰俘,願意留的留,願意走的全部釋放。
留下的,皆歸祖胤率領,然後再挑選兩千屠各族人組成一軍,沒想到,卻遭到了屠各族人的強烈反對,那隻好圈了個場子,誰不服誰來,結果七天內,祖胤打翻了所有挑戰者,包括湊熱鬧的琴鳥,直至遇見了佼佼。
神鬥簡直太喜歡這倆少年了,一個月後,他望著四千匹噅噅長嘶的戰馬,四千人背刀負弓,持戈如林,笑道:“各領一軍,自己想名字去吧!”
“想好了!”祖胤佼佼異口同聲。
“哦?說說!”
“冰封!”
“烈焰!”
四千人齊聲吼道,震耳欲聾。
“萬一我真的隻留兩千人呢?”
“不會的,我們都很強!”祖胤佼佼又異口同聲。
“好了,玩去吧!”神鬥無語。
“是!”
豌豆天空,“現在,就咱倆閑了!”神鬥與應龍對酌而飲。
應龍喝著酒,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想誰呢!”
“是挺想的!”應龍笑了笑,很坦然。
“終有一天,再無靈妖兩族之分!”
“嗯?”應龍扭頭看看他。
神鬥說得很平靜。
“你現在覺得我們四個是誰?”應龍望著神鬥問。
“叔叔姑姑!”神鬥笑道。
“其實我們已經入世圓滿了,但無論如何也勘不透破關之境,”應龍淡淡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重要!”神鬥搖首。
“執明和我說過一番話……”應龍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仰起頭,望著夜空,久久不語。
神鬥也隨之望去,忽然覺得,那片熟悉無比的星海,似乎真的缺了些什麼……
幾天後,四麵八方,徒眾族十數個部落,集結了近二十萬大軍,兩千巫覡,從鬱水東和敖山草原兩個方向,朝南蠻部落推進。
敖山草原方向部眾居多,近十三萬人,五萬騎兵,一千四百餘巫覡,浩浩蕩蕩,鋪天蓋地,塵煙如龍,黃沙蔽日。
將近南蠻部落百裏,前方,遠遠的,終於現出孤零零的一支隊伍,大概幾千人,徒著步,隱約手持長弓,中間隔著三道各距數十丈,寬難縱馬,長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壕溝。
唯一讓人有點驚異的是,為首兩人,映著曛日,麵容金光耀眼。
幾個族長樂了,“這麼點人,裝神弄鬼,再挖幾道壕溝就擋住咱們了?”
“有埋伏?”一人勒馬遲疑。
“抬頭看看,”另一人不屑,“你當巫覡瞎啊,有埋伏看不著?!”
“逃迴的族眾說了,南蠻部落絕不止這點人,而且也有巫覡!”莒蘆擺了擺手,迴首揚聲高喝,“行軍暫緩,巫覡前往打探!”
“是!”
數十巫覡脫穎而出,腳踏符獸,漸至壕溝之上。
風沙唿嘯,對麵衣衫獵獵,一動不動。
巫覡俯首,不太深,似水非水,灌滿了溝底,琥珀色,汩汩流淌,蕩漾著青銅色的光芒,氣味刺鼻。
互相看了一眼,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猶豫不決。
而對麵緩緩張開了弓箭,尖厲唿嘯,撲天而來,數十巫覡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退開,每一支箭卻僅僅射入了壕溝,百丈烈焰騰然而起,僅僅瞬間,三道火牆延綿而去,炙浪滾滾撲麵,半個天空燔如赤霞,天地之間仿佛全都燃燒了起來,十數萬大軍瞪大了眼睛,滿眼火紅。
“滅了它!”莒蘆大吼。
數百巫覡掐訣,暴雨傾盆,烈焰越燒越旺。
“全上,堵了壕溝!”
千餘巫覡盡出。
煙火繚繞間,恍惚對麵,千人騰空,手裏已各多了一根祭杖,當先一人,金麵青袍,腳似踏一束銀光,掌握璀璨四射,一桿金槍,劃了一道幾乎完美的弧線,剎那繞到巫覡身後,慘唿迭起。
頃刻,烏雲彌漫,光電交加,雷聲暴作,颶風狂卷。
所有人呆呆地仰頭瞅著,千人竟將他們的巫覡圍困其中,朵朵如綻放的桃花,血肉炸裂,如流星般隕落,一束銀光,似入無人之境,倉皇逃竄,周圍仿佛銅牆鐵壁,雷電護體,颶風如裹千刀萬刃,近輒死。
完全一邊倒的屠殺,半空數頃,萬箭齊發,稍挨攪碎,火牆熊熊不熄。
十數萬雄心勃勃的大軍此時此刻,全成了心驚膽顫的看客。
聽著不絕於耳的慘叫,目睹著從未見過的景象,後軍悄悄退後,幾位族長眼神遊離。
莒蘆一刀砍下了最近一人的腦袋,血噴如注,“退者死!”
大軍稍定,穹窿殘殺繼續……
鬱水東,七萬餘大軍,數百巫覡,其實,他們真不願來,鬱水長著呢,原著部落合不合成一家,對他們沒有一點影響,經常爭執也習慣了,不戰時該捕獵捕獵,該享樂享樂,但關鍵是,不來不行。
那個淫蕩的女人!
幾族長咬牙切齒,偏偏心裏卻癢癢的。
所以很拖遝,尋思,兩邊出征,無論誰勝,他們幾部落恐怕也隻能分一小杯羹,不如邊走邊等消息,到時皆大歡喜。
結果,一直走到了鬱水東畔,不但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白雲接天,漫岸遍野,甲馬連仗。
中央,一支震撼的巨象軍緩緩踏出,俱披堅甲,長牙如戟,每頭象背,各坐三人,皆持他們聽說過而從未沒見過的利弩,當先兩象馱著二女,躍躍欲試。
兩側,戰馬如龍,足有上萬匹。
最首,和那二女,六張金色的麵具,熠熠攝目。
頭頂,十多頭根本叫不出名字巨大的靈獸,頂天立地,俯瞰而望,似瞅著一群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