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哪?吃什麼?”心兒月兒又問。
“對他來說,那都不重要!”
“?!”神鬥凝顧。
“嘩眾取寵!”赤熛怒冷冷道。
“話過激了啊!”葉光紀。
奧修一笑。
正說著,一陣厲聲嘈雜遠遠傳來,聽不清在罵什麼,嗓門粗重,卻聽著像個女人,行人來往,汲水的,推車的,挑擔的,匆忙依舊,恍若不聞,似乎習以為常。
越走越近,詈罵震耳,一處矮牆小院,兩間破石屋,奧修駐足。
“你也愛看熱鬧?!夫妻打架,你有興趣?”葉光紀揶揄道。
“到了!”
“這就是賢者的家?!”葉光紀滿臉驚愕,“最睿智的人?!”
“嗯。”
“我咄,那快進去呀,好歹勸勸!”
“等等!”
“等什麼?”
話音剛落,就看賢者猛地衝出了院門,動作迅捷無比。
隔著牆頭,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端著一隻銅盆,一邊罵著,一邊緊追不舍。
大家瞪大眼睛瞅著。
嘩!隔著好幾步,女人一揚手,力大無窮而且精確無比,一滴沒浪費,全潑在賢者身上,從頭到腳,渾身盡濕。
女人轉身迴屋。
“賢者!”行人恭敬撫胸俯首。
“唉,雷霆之後必有暴雨呀!”賢者好整以暇,歎了一聲,沒有一絲尷尬,謙恭還禮。
“果然奇人啊!”葉光紀驚訝地嘖嘖稱讚。
“先生!”奧修緊走幾步,躬身道。
“你來了?”
“是!”
“進去嗎?”
“不了!”
“也好,那走走吧!”賢者頷首,頭發淋淋漓漓掉著水珠。
“我幫你擦擦吧!”心兒月兒好心道。
“謝謝你,好心的女孩!那讓陽光做什麼呢?”賢者微笑。
“??”
“走吧!”
一路走著,空氣裏含著淡淡的鹹味和花果的清香,旭日暖洋洋的,不斷有人向賢者施禮,賢者一一和氣地打著招唿。
綠草茵茵,一條小河蜿蜒而流,十幾丈外,幾人又看見了犬儒,半跪探著身子,正從河邊掬水喝。
“不要打擾他!”賢者停住了腳步,濕衣漸幹,望望神鬥幾人,“外鄉人,為什麼來找我?”
神鬥此刻已開始覺得這賢者不太尋常,卻也說不清,“我們想請教幾個問題!”
“我也不一定能迴答清楚!說說看吧!”
“分裂和戰爭是指我們呢還是帕裏?”神鬥直截了當。
“一個心懷不軌貪戀肉欲的人!”賢者徐聲道。
“這是預言嗎?”
“哪有什麼預言,我隻是看到了一些你們沒有看到的東西罷了!”
“那為什麼不去提前阻止它呢?”靈威仰忽道。
“你喜歡黑夜嗎?”
靈威仰一怔未答。
“喜歡!”神鬥慢慢有些明白了他的對話方式,不想再順著他的節奏。
“那就沒有什麼我可以迴答你的了!”賢者微微一笑。
“呃……”神鬥出乎意料,隻好道,“那不喜歡呢?”
“它不是依舊會來臨嗎?!”
“您這可是有點避世啊,不能積極點嗎?”葉光紀。
“那要等到很多很多的人不再喜歡黑夜之後才可以!”賢者說著,似有意無意掃了眼始終沉默的奧修,淡淡道。
“可以祈求你們的太陽神驅除黑夜呀!”葉光紀嗤笑。
“幾座神殿一尊石像,可以依靠的嗎?”
“您也不相信這些神?”葉光紀覺得這老頭很靠譜。
“大自然有它的規律,萬事也隻有一個真理,其餘皆是虛偽,宇宙當然也隻有一個神,不過,他太忙了,所以我們經常還是要依靠自己,是嗎?”賢者平靜道。
葉光紀靈威仰不再說話,若有所思。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神鬥最後問。
“順其自然!”賢者深深望了幾人一眼,悠悠道。
稽首辭別,天色尚早,奧修帶著他們到處轉了轉,除了魚很新鮮,而烹製手藝實難恭維,沒有什麼特別好吃的,神鬥暗自留意,萬餘人不算少,卻未曾覺察到任何蹤影,不知到底藏在了哪裏。
迴到石屋,奧修派人又送來了很多食物。
長琴苦笑,“這奧修是真打算咱們長住了!”
“你們對那賢者怎麼看?”
“一個神神叨叨的老頭!”赤熛怒不以為然。
婉妗沉默著。
“我倒覺得好像有些道理!”葉光紀沉吟道。
“嗯!”靈威仰頷首。
“有什麼道理?!順其自然?!那就是等唄,關鍵是等什麼,等多久?!白白浪費兩天了!”
“我相信他!”神鬥道。
“你……”
“喂,你倆去哪?”葉光紀倏扭頭道。
“我覺得犬儒更好玩,找他去!”心兒月兒本想偷偷溜出門的……
“我也去!”葉光紀起身。
“不帶你!不許跟著!否則……”二女威脅他。
“呃!”
夜深,葉光紀心神不屬,坐立不安,不停張望著門口。
“你擔心就去找啊!”赤熛怒實在受不了了。
葉光紀滿臉糾結。
“算了,我陪你找她倆去!”神鬥好笑。
“好兄弟!”葉光紀感動。
街角,月光下,三人喝著酒,吃著肉,二女高興地呱呱說個不停,比手畫腳,犬儒微笑著靜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