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目明亮和刀疤就乖乖地蹲在那裏,等待著鄭炎迴來。
“哦……”
他仰頭對著太陽,拖著長音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戲謔。
看著才認識一會就勾肩搭背又心虛的二人,鄭炎好像知道沙堡是哪裏來的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追究是不可能追究的。
“正好。”
鄭炎衝著目明亮和刀疤招了招手,示意兩人過來。
隨後,他講述了一下自己後續(xù)的計劃。
堡壘這邊有之前留下的一部分眷屬在守護,安全問題不大。
鄭炎想的是他們仨一同前往外高加索城。
到時候憑借自身的感應、目明亮視覺和刀疤鼻子找到珂珂豈不是輕而易舉?
對此,他們都表示沒有任何意見。
有條不紊地將自己的物品收拾完後,做好了出發(fā)的準備。
在臨走的時候,白狼王突然站了出來,他的神情中透著一股子熱情。
主動向鄭炎請纓,表示自己想要變成本體讓主人乘坐。
話語間眼睛還不自覺地瞥向慕明亮。
那目光之中滿是得意,就好像他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在這無形的較量中占了上風一般。
目明亮看到白狼王這個樣子,心裏很是不爽,忍不住小聲說了了一句:
“搞釜底抽薪是吧!”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一瞬間就將那剛剛建立起的兄弟友誼拋到了九霄雲(yún)外。
鄭炎聽到白狼王的提議後,沒有多想,站起身來就朝著那邊走過去。
眼看就要騎在龐大的狼背上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目明亮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嘴裏大聲喊道:
“主公!”
他伸出手臂阻攔住鄭炎的動作。
鄭炎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弄得有些疑惑,他停下來看向目明亮。
隻見對方恭敬而又急切地說道:
“報告主公,您看這白狼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呀!”
“要是途中因此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那可就不好了。”
“我覺得還是讓屬下背著您更為合適一些。”
說著,目明亮將自己的身體半躬下來,還十分懇切地拍了拍後背。
眼睛裏滿是期待地示意鄭炎趕緊上來。
那樣子似乎在說:
“可不能再拖延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千萬不要耽誤了時間啊。”
鄭炎聽後覺得非常有道理。
他心裏想,自己此次出來就是去找人的,又不是為了出風頭、招搖過市。
騎狼前行雖然看起來很威風,但實在不符合此行的目的。
可是,要是讓人背著走的話,這在鄭炎想來是極為不妥的?
那豈不是顯得毫無自理能力,跟個廢人一樣?
想到這裏,他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二人道:
“算了吧,我有手有腳的,也能走路,謝謝你們的好意啦。”
然後堅定地踩在滾燙的沙上,朝著一個既定的目標穩(wěn)步走去。
“都怪你,要是燙到主人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在鄭炎的身後,目明亮和刀疤又開始爭吵了起來。
刀疤掐著腰,雙眼透著責怪的神情。
目明亮則滿臉不服氣,但又帶著一絲擔憂。
他倆心裏雖然有諸多不滿,但是也不敢有太過放肆的動作。
隻是用身體互相輕輕推搡著對方,來表達心中那種無法言說的不快。
這種情景,就像兩個鬧別扭的小孩子,看似在賭氣,卻又有著一種別樣的默契。
果然,友誼這種東西還是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積累的啊!
在鄭炎的老家那邊存在著一種極為特殊的習俗。
每當碰上連年大旱、田裏顆粒無收的艱難狀況時,整個村子都被愁雲(yún)慘霧所籠罩。
為了安定人心,這時候就會有村民們自發(fā)組織起來進行一些活動。
其中主要有伐神取水和打旱魃這兩種具體形式。
伐神取水的方式稍顯奇特。它需要派出特別勇敢的人,
通常而言這一位要麼是整個家族的族長,要麼是在村裏很有威望、受敬重的人物。
在大家緊張又期待的目光下,被選中的人會開始儀式。
他要假裝被雨神上身附體。
然後他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展示“猛攻”,以此達到伐神的目的。
村民們虔誠地認為這樣做就能夠讓雨神屈服,從而降下甘霖拯救幹涸的農(nóng)田。
而打旱魃這種活動就更加具有傳奇色彩了。
這需要一群村民在某位大仙的指引之下,去尋找一處特殊的墳墓。
在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旱魃一出,赤旱千裏。
人們總是會把這種極其嚴重的幹旱天氣情況和某隻具有一定修為的僵屍聯(lián)係在一起。
而按照相關的說法,通常他們會在正午時分陽強陰弱時展開行動。
村民們會在此時齊心協(xié)力將所謂藏在墳墓裏的旱魃拖出來。
然後用棍棒等工具對其暴打一頓。
仿佛這樣做了之後,一直籠罩著村莊的旱災就能馬上迎刃而解了。
當然了,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封建思想的表現(xiàn)罷了。
今天鄭炎可謂是非常有幸。
像命運刻意的安排一般,他竟然能夠同時見證兩種儀式的展開。
一行人腳力不錯,在頂著大太陽走了三四個小時後,終於找到了處陰涼地。
他們在離開狼神之森時是早上八九點左右,那時候的天氣就已經(jīng)非常的熱了。
此刻時間為下午一點半,簡直是太陽最為毒辣的狀態(tài)。
陽光如同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大地。附近卻聚集了一大堆的人。
他們就像是被某種力量召喚而來,不懼炎熱。
大家小聲地議論著,那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低沉的嗡嗡聲。
這種行為不由得引起三人強烈的好奇心。
“主公,且讓我觀察一番。”
他們中看起來很機靈的目明亮對著鄭炎說道。
幾人此時正擠在一塊不大的石頭下麵,緊緊地挨在一起。
彼此的身體都能感受到對方因為炎熱而散發(fā)出來的氣體。
因為之前差點被刀疤搶了風頭。
所以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目明亮哪會錯過?
隻見他用手遮住太陽,雙眼發(fā)出一道亮光,眺望向遠處,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過了幾分鍾後,目明亮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鄭炎。
在說話的時候還特別小心,目光時不時地掃向刀疤所在的方向。
一邊壓低聲音一邊快速地描述著他觀察到的一切,不想讓對方聽見。
在他的陳述下仿佛那些人的一舉一動就在眼前。
無論是動作的幅度還是神態(tài)都描述得細致入微。
聚起來的人正是舉辦者同傳聞中類似的活動。
“哦!!還有這種事!”
鄭炎一聽就來了興致。
原本略顯疲憊的麵容瞬間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他之前曾經(jīng)接觸過一些西方文化。
本以為地靈大陸會是西方那種用襪子裝滿糖果的方式來祈求好運。
或者是大家聚在一起集體禱告來求雨。
沒想到這裏還是結(jié)合起來的。
就好像是一雙巧手將東方和西方文化的細絲編織成了一塊色彩斑斕的錦緞。
看似突兀卻又有著獨特的和諧感。
“這我得去看一看!”
鄭炎像是一個被糖果吸引的孩子一樣急切。
他不顧兩人的阻攔,在匆匆地吩咐他們要原地等待後。
如一個善於隱匿行蹤的小賊一樣,悄咪咪混進了打旱魃的隊伍。
他的動作很輕,腳步靜靜地挪動著,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