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個想法,袁莊在腦海中迅速權衡了利弊。
最終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地將這個毫不起眼的東西收起來比較妥當。
畢竟,三個月以來,他吃了那麼多苦,還損失了兩名手下。
而自己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所謂的寶貝嗎?
要是這個玩意真的就是王要找的法寶,剛才卻被隨手丟掉的話。
他仿佛都能看到骷髏王大發雷霆的樣子,光是想想都能讓人覺得後背發涼了。
“駕~駕~”
袁莊嘴裏輕聲吆喝著,雙腿也不自覺地夾緊了馬腹。
想到這個手杖可能關係重大,他趕緊小心翼翼的用一根細繩緊緊綁在胸口的位置。
之後還特意用力拽了拽繩子,確保手杖綁得穩穩當當。
接著,袁莊隨便啃了兩口幹糧,又喝了點水,便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方。
“唿唿~”
草原上凜冽的風唿嘯而過。
那風聲如同魔鬼的喊叫,又像是千百把鋒利的刀子在臉上劃動。
疼的袁莊隻能低下頭去,身體趴在馬背上,盡量減少風的直接衝擊。
而這匹黑馬,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其耐力卻是出奇的好。
它連續跑了三天三夜,期間竟然都沒有要休息一下的意思。
三天的時間內,一人一馬相互扶持,跨過了幾千公裏的路程。
等到第四天的早上。
那座處於王國邊境的城池,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緩緩地打開了沉重地大門。
這時候,一個特殊的客人也出現在城門口。
袁莊經過長久以來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摧殘,外表徹底變了個樣。
其皮膚黝黑粗糙,仿若曆經無數風雨的老樹皮,硬邦邦的還滿是褶皺。
再看頭頂的秀發,早沒了昔日那威風凜凜的模樣。
此刻就像一團雜亂無章的鳥窩,毫無頭緒地胡亂蓬鬆著。
發絲之間還夾雜著些許塵土和雜草,仿佛在訴說著他一路的艱辛。
而袁莊身上的衣服更是淒慘。
長時間的風吹日曬下,讓本就粗糙的麻衣破爛不堪。
僅僅剩下幾小塊碎片在勉強遮掩著關鍵部位,大部分的肌膚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麵。
在他的胸口處,一道道傷痕與淤青清晰可見,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啊!家!我終於迴家了!”
當袁莊遠遠地看到城池朦朧的影子時。
那顆飽經滄桑的心就開始不受控製地撲通撲通直跳。
隨著一步步靠近,熟悉又陌生的城門終於出現在眼前。
等真切到達附近處的時候,他完全無視周圍人或是詫異或是嫌棄的表情。
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瘋狂地跪倒在地。
袁莊激動地俯下身,嘴唇貼到地上,忘情地親吻著熟悉的泥土。
他任淚水在臉頰肆意流淌,似乎要把三個月的苦惱全都傾訴出來。
“哈哈哈!走我們進城!”
這會袁莊的嘴上沾滿了泥土,卻毫不在乎。
他興高采烈地朝著身後的黑馬招手。
滿心想著自己曆經艱辛如今歸家,定要帶這位夥伴去享受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
然而,當袁莊再看過去的時候,原本黑馬所在之處卻空空如也。
周圍隻剩下被揚起來的黃土在空中飛舞,和用布捂住臉出入的行人們。
“馬兄?”
袁莊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他又揉了揉眼睛,可眼前卻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這是怎麼一迴事?”
清晨的陽光明晃晃地灑在地上,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難道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行偷馬之事?”
袁莊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想起三日以來的陪伴,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
“好啊!”
袁莊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隱隱跳動。
“竟敢偷到我的頭上來了,嗯?”
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在這安靜的城門口仿佛一道驚雷乍起。
“你們,統統給我站住!”
隨後,袁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像是要把所有的憤怒都釋放出來一般。
他扯開嗓子大喊一聲。
那偉岸雄壯的身軀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直直地擋在城門口。
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喝止了所有往來的路人。
然而,當情況到達了劍拔弩張的形勢,搞得城門的守衛都準備出手時。
“咣當!”
此刻卻忽然有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傳入眾人耳中。
這邊當袁莊正準備繼續施展他的威嚴之時。
誰也沒有料到,他的頭部忽然被不明之人用棍子擊打了一下。
這一擊,就力度而言,其實並沒有多麼強。
可是,在此之前,袁莊已經長時間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
此刻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瞬間達到了軀殼承受的極限。
就這樣,袁莊再也沒有辦法支撐身軀機能的正常運轉。
雙眼猛地向上一翻,失去了意識,直接昏睡了過去。
“撲通!”
比較幸運的是,他的身後恰好有一塊柔軟的毛毯。
毯子毛茸茸的觸感,成了袁莊與堅硬土地之間的一道屏障,吸收了大部分的衝擊。
“唿~唿~”
看的出袁莊真的是太累了,到頭的的剎那,便發出均勻的唿嚕聲。
“你們,看什麼看??”
而在城門口處,幾名身披厚重鎧甲的士兵們,正在發出充滿威懾力的嗬斥。
他們見到此處有民眾聚集圍觀,迅速采取行動,使得人群一哄而散。
之後,士兵們幾人一組湊到袁莊的身前,熟練地將他包裹起來。
漸漸地遠離了眾目睽睽之下的城門區域……
“嘩啦~嘩啦~”
等袁莊緩緩地再度睜開了雙眼時,意識逐漸迴籠的他,發覺自己正身處於一片溫泉之中。
熱騰騰的蒸汽如同輕柔的白色薄紗,彌漫在整個房間之中。
溫暖的泉水不斷地摩挲著他的肌膚。
令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我,我這是在哪裏?”
袁莊從泉水中艱難地抬起自己身體,有些恍惚地喃喃自語道。
他用手扒在池子的邊緣,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隻見周圍的布置精致而典雅,牆壁上有著細膩的彩繪。
腳下的石板地有著恰到好處的溫熱,前方一片紗布後,還有個熟悉的身影。
“將軍,近期可是辛苦你了,何不多休息會呢?”
這時,紗布被人慢慢抬起,坐在那裏的人轉過身體,衝著袁莊微笑著說道。
他手中還穩穩地拿著之前被帶到此處的手杖。
纖細的手指如同靈動的蛇,正在輕柔地撫摸著上麵,一下又一下。
仿佛那東西是舉世無雙的珍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