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宮。


    李承澤在邀月宮等了超過十六個小時。


    九尾妖狐和皇甫還真是昨日下午一點半左右離開的，李承澤本來以為最多晚上就迴來了。


    可是李承澤越等越不對勁。


    直到淩晨一點李承澤都沒有等到九尾妖狐，他可以用渾天水鏡聯係九尾妖狐，想了想還是算了。


    以九尾妖狐的逃跑能力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還有一個同為合道境的皇甫還真。


    五尊皇級大妖之一的九尾妖狐，加上人族最強的女子皇甫還真，李承澤並不擔心她們的安全。


    但越等李承澤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他便一整夜都沒有離開邀月宮。


    當然，他沒有跑進去九尾妖狐的寢宮睡覺，隻是在正殿打坐。


    今日沒有朝會，雲追月也不會來禦書房，李承澤決定打算等到十二點，如果沒有結果再迴禦書房。


    約莫九點左右，渾天水鏡再度出現在邀月宮內，九尾妖狐和皇甫還真從中走出。


    李承澤發現皇甫還真突然憔悴了許多，主要是狀態太過明顯。


    以皇甫還真的修為，這是沒道理的，她就是十天半個月不睡都不至於如此憔悴，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動了手。


    李承澤也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問，氣氛略顯沉悶。


    九尾妖狐附耳在李承澤耳邊說明了摘星宗駐地發生的慘案，越聽李承澤眉頭皺得越緊...


    他昨晚冥冥之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沒想到居然真的應驗了。


    李承澤沉聲道：“節哀。”


    皇甫還真沒有接話，而是問道；


    “我聽說六扇門的仵作可以根據屍首傷口查明死因，當真？”


    李承澤頷首道：“確有此事。”


    皇甫還真朝著九尾妖狐點點頭。


    “麻煩了。”


    九尾妖狐一拂衣袖，四十一具棺材出現在了邀月宮的庭院。


    李承澤是經曆過沙場的人，他看過更多的棺材擺在義莊內，也看過滿門被割喉擺在庭院裏，並沒有多麼驚訝。


    李承澤看向皇甫還真，“有哪具屍首是比較完整的，麻煩打開給我看一下。”


    這些簡易棺材上都刻了她們的名字，皇甫還真打開了一具刻著龍菁的棺材。


    按照皇甫還真的說法，龍菁生前的修為是天人合一境小成，她是皇甫還真的師妹柳思思的弟子。


    龍菁的屍首是保存得相對完整的，


    為了保持屍首的原樣，皇甫還真沒有給她穿上衣服，隻是蓋上了一條輕紗。


    李承澤揭開了這條輕紗，打量著她的屍體，她的死狀極其慘烈。


    手臂、肩胛骨、腹部、大腿骨、小腿皆有貫穿傷，傷口一致，用的東西應該是直徑一公分左右的長釘。


    李承澤大概想象到了她的死狀。


    被釘在牆上流血而死。


    除此之外她的胸膛還有一處掌印，讓她的胸膛有些凹陷。


    身上除了這些釘子的貫穿傷，沒有刀劍用的傷口，下手之人沒使用武器是肯定的了。


    天子望氣術運轉，真氣從李承澤的眼中流轉，李承澤的雙眼能清晰地內視她的體內情況。


    龍菁身上的血已經流幹了，還被震碎了經脈，這種真氣至陽，十分霸道，具體功法不得而知。


    李承澤對於至陽的功法了解不多。


    李承澤將輕紗蓋好，關好了棺材。


    李承澤把自己的基本結論告訴了皇甫還真，不過沒有輕易下斷言。


    皇甫還真蹙起眉頭：“至陽的功法...”


    天子望氣術隻能查明她的死因，而且她死得有些久了，很多情況說不得準了。


    “走，帶上這些棺材去一趟六扇門。”


    九尾妖狐平日裏是懶得出宮的，但她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便打算一同出宮。


    不用李承澤提醒，九尾妖狐便收起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連臉頰的紅紋也褪去，隻剩下額頭是紅色箭頭紋路。


    聽說李承澤親自來到六扇門，祁連虎馬不停蹄地跑到門口來迎接。


    看到李承澤身邊一左一右都是他沒見過的女子，但祁連虎也不敢多言，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畢竟李承澤是皇帝，多幾個女人怎麼了，王素素都沒管，他管什麼？


    看到九尾妖狐一拂衣袖，六扇門的院子中出現了四十一具棺材，祁連虎睜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怪他反應如此劇烈，陽翟已經很久沒有一次性出現這麼多具棺材了。


    就算是老死或者病死也不會拉到六扇門，按照規章製度是去戶部開具死亡證明，然後拉去入葬或者火葬。


    最關鍵的是這是李承澤帶來的，


    這不就說明他這個陽翟巡察使辦事不力？


    這不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在王素素、陸炳、單雄信和辛讜等人不在的時候，


    陽翟居然出了這檔子事，祁連虎難辭其咎。


    祁連虎啪地一下就跪下了，很快嗷，


    他高唿道：“陛下，祁連虎辦事不力，請陛下降罪！”


    他跪下的速度太快了，連李承澤都沒有反應過來。


    “起來吧，這些屍體不是陽翟的。”


    “祁連虎一生忠君愛國，滿門忠烈...”


    痛哭流涕的祁連虎愣住了。


    “欸？！陛下，您說什麼來著？”


    祁連虎懷疑自己聽錯了，既然不是陽翟的李承澤幹嘛帶來六扇門。


    李承澤重複道：“這些屍首不是從陽翟找到的，把陽翟最好的仵作找來，多找幾個。”


    啪地一下，祁連虎又站了起來，


    “是，陛下，馬上！”


    祁連虎讓幾個人去叫仵作，而自己一路狂奔，直奔六扇門最好的仵作楚河家中，將他帶了過來。


    看到院中這麼多棺材，楚河就知道來活了，轉頭吩咐著六扇門捕手。


    “將這些院中棺材轉移至陰涼處，得一具一具驗。”


    李承澤指著龍菁開口道：


    “楚仵作，先驗那一個女子。”


    “是！”


    楚河的驗屍結果和李承澤差不多，隻不過他更詳細一些，還說明了龍菁是何時死亡，哪個是致命傷。


    楚河問道：“還有誰的屍首比較完整？”


    皇甫還真輕聲道：“周茜。”


    並指著周茜的棺材。


    楚河馬不停蹄地讓人將棺材抬到房間裏開棺，在房間裏驗屍，他很快得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