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鹿國峰那狗東西跑路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可能。
畢竟那老東西的家底都在江州。
要是就這麼跑路。
那不等於把多年的積累都拋棄了?
就以狗鹿那個財迷的性格。
怎麼可能?
針對這個。
薑姑娘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可孫倩卻拍了拍自己的機(jī)場。
“真的!”
“是珊珊她爸親口說的。”
“我在門口聽的一清二楚。”
“說是連電話關(guān)機(jī),店裏關(guān)門,巡查去上門都找不到人。”
真就這樣?
看著一臉篤定的孫小妞。
薑姑娘眉頭皺成了一個川。
不過。
眼下這個事情都隻是從孫小妞的口中說出來的。
雖說這小妞沒必要忽悠她。
但考慮到消息在傳播過程中的失真性。
她還是決定。
先趕過去再說。
於是薑姑娘便拉著孫倩的手,一路小跑的向著辦公室跑去。
………
此時此刻。
高三年級組的小會議室裏。
羅珊珊依靠在一個靠牆的位置椅子上。
眼中無神的看著桌麵。
哪怕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
她的狀態(tài)都是懵的。
原本。
羅珊珊隻是在上課。
上著那節(jié)讓她有點(diǎn)頭疼的數(shù)學(xué)課。
滿黑板的符號。
如蝌蚪一般,在她麵前遊來遊去。
可抓又抓不住。
看得羅珊珊是一頭的糾結(jié)。
後來。
班主任忽然的出現(xiàn)。
把她從水池裏給撈了上來。
當(dāng)時的她還在慶幸。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課。
結(jié)果來到小會議室,看到一臉疲態(tài)的爸爸時。
她的整個心突然的咯噔一下。
然後。
當(dāng)羅珊珊聽到自己爸爸要讓自己轉(zhuǎn)學(xué)的時候。
整個人都懵了。
恍恍惚惚間。
她從爸爸和班主任,以及教導(dǎo)主任的溝通中。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
鹿校長跑了。
學(xué)校沒了。
未來的寧藝定向生的資格,可能也沒了。
而且。
因?yàn)槁剐iL在跑路前,卷了一批新收的錢走。
加上之前學(xué)校拿她當(dāng)宣傳的事情。
導(dǎo)致現(xiàn)在好多家長都開始找她們家要說法。
可為什麼啊?
學(xué)校又不是她家開的。
爸爸那邊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好處。
相反。
自己學(xué)費(fèi)交的還比別人多。
可為什麼還要找自己家的麻煩?
羅珊珊恨不能理解。
甚至說。
就連爸爸要帶她轉(zhuǎn)學(xué)的事情。
等等。
轉(zhuǎn)學(xué)?!
羅珊珊驟然一驚。
“爸爸!我不轉(zhuǎn)學(xué)!”
一句話。
頓時吸引了在場其他三個男人的目光。
隻見她爸皺著眉頭,嗬斥道:
“你不轉(zhuǎn)學(xué)!”
“等著被人找麻煩嗎?”
然而。
教導(dǎo)主任劉良就搖了搖頭。
“羅先生。”
“其實(shí)這件事情嚴(yán)格來說,和你們家關(guān)係不大。”
“我更建議,交給巡查處理。”
說著,一旁的班主任陳光偉也補(bǔ)充道:
“是啊珊珊她爸爸。”
“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
“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我不建議讓羅珊珊再去麵對一個新的環(huán)境去重新適應(yīng)。”
可是。
麵對著兩個老師的勸戒。
羅珊珊的爸爸一臉你們不懂的表情。
“兩位老師。”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
“可是你們不知道,被人上門堵門的心情。”
“我連個出門,都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
“而且,那些人當(dāng)中,還有大院的。”
“我一介小民,惹不起的。”
眼見自己的爸爸鐵了心想給自己轉(zhuǎn)學(xué)。
羅珊珊急了。
“我不轉(zhuǎn)!”
“我,我,我!”
“要走你走!”
結(jié)果話音剛落。
“啪”的一聲。
羅珊珊的臉上就被抽了一個巴掌。
鮮紅的四道杠,瞬間就浮現(xiàn)了出來。
“我是你爸!”
“我說了轉(zhuǎn)學(xué)就得轉(zhuǎn)!”
此話一出。
羅珊珊眼眶瞬間紅了。
一隻手捂著臉。
滿滿都是委屈的表情。
雖然沒有哭出聲。
但臉上的小珍珠,還是像垂?jié)i一樣,從眼睛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可是。
盡管這樣。
羅珊珊依舊沒有屈服。
愣是瞪著個紅紅的眼睛。
斬釘截鐵道:
“我!不!轉(zhuǎn)!”
說完。
閉上眼睛。
靜等第二個巴掌上來。
而羅珊珊的爸爸眼瞅著自己女兒如此倔強(qiáng)。
揚(yáng)起手就準(zhǔn)備再來一次。
結(jié)果被兩個老師給阻止了下來。
“好了好了。”
“羅先生,這打罵不是教育的本質(zhì)…”
…
“是啊,要以德服人…”
然而。
話還沒說完。
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
下一秒。
從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麵容俏麗,身姿婀娜的年輕女孩。
一臉鐵青的,走到桌旁。
居高臨下的看著羅珊珊的爸爸。
“在高考結(jié)束前。”
“我不會讓羅珊珊離開江州一中的。”
“如果你要走,那就自己走!”
說完。
直接伸出手。
抓住羅珊珊的手。
“走。”
“跟我迴去。”
一句話。
羅珊珊徹底崩不住了。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然後就這樣被俏女孩給拉了起來。
徑直的向著門外走去。
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
羅珊珊她爸爸後知後覺的才迴過神來。
滿滿的都是嗔怒。
“不許走!”
“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大門!”
“以後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然而。
麵對這般怒言。
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薑姑娘。
拍了拍羅珊珊那畏畏縮縮的手。
隨即輕笑一聲。
“放心。”
“錢,我有的是。”
說完。
薑姑娘丟下一句‘懦夫一樣’。
然後就帶著人,消失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一秒,兩秒,三秒…
整整五秒鍾以後。
羅珊珊的爸爸頓時就炸了。
怒氣衝衝的指著門外,迴過頭,目光瞪著一直不開口的兩個老師。
“劉主任!!”
“你看看!你看看!”
“還校三好學(xué)生!還優(yōu)秀學(xué)生幹部!”
“就這樣?!”
“我!我!我!你們管不管!?”
“不管我就去教育局告你們!!!”
一聽這話。
劉良和陳光偉對視了一眼。
趕緊上前勸了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的那種。
……
與此同時。
走廊盡頭的樓梯上。
羅珊珊坐在臺階上,抱著頭在那哭。
而孫倩,齊雯,朱慧,則圍在她的身旁安慰。
隻有薑姑娘。
雙臂抱胸。
一臉不悅。
“什麼破人。”
“碰到事情就知道躲!”
“以前聽珊珊說她爸在家有多兇。”
“我還以為是真的兇!”
“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扒著門檻狠的東西!”
這話一出。
薑姑娘立刻收貨了小媳婦的一個瞪眼。
隨即她就意識到了什麼。
語氣一滯。
“那個。”
“我嘴快了…”
“抱歉抱歉…”
這會。
朱慧忽然問了一句。
“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薑姑娘隨口應(yīng)了一句。
“珊珊現(xiàn)在在學(xué)校,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什麼人找過來。”
“真以為學(xué)校是吃幹飯的?”
…
“但珊珊爸爸要是硬帶珊珊轉(zhuǎn)學(xué)。”
“學(xué)校也沒辦法幹預(yù)的啊…”
孫倩問出了另外兩個姑娘的擔(dān)憂。
但這時。
羅珊珊忽然抬起了頭來。
一臉哭痕。
“我不走!”
“他就是拿刀來逼我,我都不走!”
“而且!我不光不走!我還要考一個好的分?jǐn)?shù)!”
“讓他知道!我羅珊珊哪怕不去開後門!也能考上好大學(xué)!”
——————
羅珊珊這事最終還是遵循了她本人的意願。
選擇留在了學(xué)校繼續(xù)學(xué)習(xí)。
對此。
學(xué)校方麵也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無論出於哪個方麵。
臨近高考轉(zhuǎn)學(xué)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再加上有了薑寧這個學(xué)校小霸王的參與。
最後。
羅珊珊的爸爸就隻能悻然的丟下一句‘你們好自為之’。
離開了學(xué)校。
不過。
羅珊珊這邊是暫時解決了。
但核心的問題還在。
就是關(guān)於鹿國峰為什麼會跑路。
以及這貨現(xiàn)在在哪。
想到這。
趁著把羅珊珊送迴宿舍洗臉休息的間隙。
薑姑娘站在她們宿舍的陽臺上。
拿出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片刻。
等電話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一個討好的聲音。
“尊敬的老板。”
“是不是有新的指示?”
“您的秘書小王,隨時等候您的差遣。”
???
薑姑娘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打錯電話了。
但隨即,一臉黑線。
“是不是又闖禍了?”
聞言。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一滯。
然後發(fā)出了訕然的笑聲。
“沒,沒有啊。”
“隻是…隻是不小心弄壞了幾臺電腦…”
弄壞電腦?
好家夥。
“你被電腦調(diào)戲了?”
“…沒有…”
“那你打遊戲沒過,拿電腦發(fā)泄了?”
“…也沒有…”
“那你…”
“看電影中毒了…”
好好好!
王建國,你牛逼。
老子當(dāng)年也不過搞中毒了一臺電腦而已。
你這一次行就搞壞好幾臺。
真特麼…
薑姑娘一臉的無奈。
隨即就通過電話,一陣教育輸出。
好一會。
輸出完畢。
舒坦了。
薑姑娘才把打電話的主要事情給說了出來。
“王建國。”
“你先別著急迴來。”
“明天我讓趙西雀去換你。”
“你幫我找一個人。”
…
“找人?”
“找誰啊老板。”
話說到這。
電話那頭的某個秘書赫然後知後覺的咋唬一句。
“等等老板!”
“我都多少天沒迴來了!”
“好不容易才盼到一個雙休日!”
一聽這話。
電話這頭的薑姑娘,非常幹脆的丟了一個數(shù)字出來。
“200。”
果然。
這話一出。
電話那頭的咋唬沒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滿滿的糾結(jié)。
“老板…”
“…我真的有很久沒迴來了。”
“小孟晴都說想我了…”
這話說的。
有進(jìn)步啊。
會打感情牌了。
薑姑娘別了別嘴。
“500!”
一句話。
電話那頭頓時就出現(xiàn)了一個倒吸氣的聲音。
緊接著下一秒。
“姓名,年齡,外貌特征,性格愛好,失蹤時間…”
“能給的資料全給我!”
“他奶奶的!”
“老板!等著吧!”
“不把人找到!我就不迴來了!”
說完。
也不等薑姑娘迴應(yīng)。
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然後。
薑姑娘一臉懵的看著手機(jī)。
掛,掛了?
這特麼的敢掛她老板的電話?!
雖然知道王建國是怕薑姑娘改變主意。
但這娘們居然為了500塊錢,就把她老板的電話掛了?
很好。
真的很好。
今天敢掛老板的電話,明天就敢爬老板的床!
這娘們!
薑姑娘一陣罵罵咧咧的迴到了宿舍。
結(jié)果入眼就看到羅珊珊正光著上半身。
背對著她,正在穿眼罩。
原本薑姑娘是沒什麼興趣的。
畢竟這女生宿舍也住了有一年多。
圓的,鼓的,翹的,挺的。
哪個形狀沒見過。
不過。
當(dāng)薑姑娘把視線放在羅珊珊的後背上時。
頓時來了疑問。
“珊珊。”
“你的肩帶為什麼這麼寬?”
聽到問題。
羅珊珊轉(zhuǎn)過身來。
一臉茫然的捂著自己那擠壓出來的變形體。
剎那間。
薑姑娘被震撼了。
那感覺。
就好像過去一直研究蘋果,橙子,獼猴桃的。
現(xiàn)在忽然看到兩隻排球。
這視覺衝擊力。
真的是無法用言語表示。
再加上這丫頭才剛剛哭了那麼久。
眼睛紅腫,一臉憔悴。
居然有一種被糟蹋後的破碎美…
咳咳咳…
此刻的羅珊珊卻不知道薑姑娘腦子裏在想什麼。
臉上的茫然依舊。
“很寬嗎。”
“哦。”
“太細(xì)了會勒的疼…”
說著。
羅珊珊忽然幽幽的問了一句。
“薑薑。”
“你說我還能考的上好大學(xué)嗎?”
果然。
在一股子衝勁以後。
這丫頭也意識到了自己目前的成績。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也就是在二本上下徘徊。
但嚴(yán)格來算的話。
羅珊珊差也就差在數(shù)學(xué)上。
如果單拎出來其他的文科類科目。
這丫頭的分?jǐn)?shù)其實(shí)並不低。
可高考由不得瘸腿。
隻看總分。
所以…
薑姑娘的目光在那塊破碎的美上麵停留了片刻。
“珊珊。”
“別擔(dān)心!”
“你可以的!”
…
“可我的數(shù)學(xué)怎麼辦。”
羅珊珊把衣服穿了起來。
說出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擔(dān)憂。
對此。
薑姑娘擺了擺手。
“平時不會的可以找孫倩。”
“她雖然咋咋唬唬的,但數(shù)學(xué)成績倒還是不錯。”
“加上你們畢竟在一個班。”
“有小問題都能方便解決。”
說到這。
薑姑娘的話語頓了頓。
“如果有什麼不理解的大題。”
“平時把它們整理出來,每周找一天晚上到我宿舍找我。”
“我給你開小課。”
…
“那你們宿舍的人不會介意麼?”
羅珊珊知道有的女生宿舍裏麵故事很多。
表麵看起來祥和。
說不定背地裏都在嚼著舌頭。
然而。
聽到這話的薑姑娘卻搖了搖頭。
“放心吧。”
“我們宿舍那幾個娘們性格都不錯。”
“別說你來學(xué)習(xí)了。”
“就是晚上睡這。”
“她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
“真的!?”
羅珊珊一臉驚喜。
然後就直接撲到了薑姑娘的身上。
激動的抱著她。
剛開始。
她也有點(diǎn)激動。
但當(dāng)她感知到對方正在帶球撞人的時候。
臉色一僵。
終究還是幽幽的歎了口氣。
原來…
這就是c和e之間的差距嗎?
——————
與此同時。
江州北區(qū)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一個自建房中。
鹿國峰坐在一隻竹編凳子上。
身子半靠在床邊。
一邊聽著外麵馬路上的喧囂。
手裏還握著一個手機(jī)。
不停的撥打著手機(jī)上的一個號碼。
然而。
不管他怎麼打。
手機(jī)裏都隻有一句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請稍後再撥…”
好久。
眼看外麵夕陽西下。
鹿國峰這才暫時停下了的電話的撥打。
轉(zhuǎn)而摸了摸自己有些癟的肚子。
然後。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包幹脆麵。
準(zhǔn)備撕開著吃。
但想了想。
還是把幹脆麵收了起來。
起身。
從旁邊的抽屜裏,翻出了幾個鋼蹦。
隨即把口罩戴上。
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
此時的樓下馬路上。
有點(diǎn)熱鬧。
拖拉機(jī),自行車。
沿途的些許吆喝聲。
儼然就是一副小型集市。
這讓鹿國峰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煙火氣息。
但是。
他卻不敢袒露自己的臉。
把口罩網(wǎng)上拉了拉。
目光掃視一圈。
徑直的走到一處賣燒餅的店門口。
“老板。”
“來來兩塊韭菜燒餅。”
…
“好勒。”
“稍等!”
正在和麵的老板。
聽到了聲音,直接用鏟子,從鍋爐上的放置燒餅中,挑出了兩塊。
然後用報紙裹著。
遞到了鹿國峰的麵前。
後者接過燒餅。
丟下了一個鋼蹦,扭頭就走。
隨後。
他來到了一個小超市。
走進(jìn)去。
指著櫃子裏的一款煙。
“來兩包江州。”
然而。
就在櫃臺後的收銀小妹,從後麵翻出兩包暗紅色的香煙。
放在桌上時。
抬頭一看。
頓時愣住了。
而她這一個反應(yīng)。
也讓鹿國峰覺察到了什麼。
心中一個咯噔。
立刻就準(zhǔn)備跑路。
可是。
等他轉(zhuǎn)過身來。
就看到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擋在了他的麵前。
其中一個直接伸手,把鹿國峰臉上的口罩一拽。
“喲。”
“這不是鹿大師麼。”
“真讓哥幾個好找啊。”
一聽這話。
鹿國峰麵色瞬間一白。
但他還是打掉了那個拽他口罩的手。
“做什麼做什麼!?”
“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還有,誰是鹿大師了?”
“你們認(rèn)錯人了!”
說完就準(zhǔn)備從兩個漢子的身旁溜走。
可他才走一步。
前路就再次被攔。
其中一個漢子的手,更是搭在了鹿國峰的肩膀上。
“鹿國峰。”
“既然我們能在這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找到你。”
“裝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乖乖跟我們走。”
“把騙我們?nèi)~老板的錢給吐出來。”
“說不定,你還能少斷一條腿。”
“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