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昊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
當時他,正和自己的媳婦,在書房裏整理著最近的一些銷售方案。
打算做成合集。
在下周一的‘食寧記’專項會議上用。
然後。
他就接到了來自寧州的電話。
“什麼?”
“5個億?”
“寧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然而。
麵對疑問。
電話那頭卻一再辯解著說沒事。
可田文昊是什麼人。
有血緣關係的親眷。
就以他對自己這個漂亮表妹的了解。
在沒有任何外部壓力下。
對方是不可能做出這麼激進的策略的。
所以。
田文昊放話了。
“寧寧。”
“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支持你。”
“但你必須告訴我。”
“發生了什麼事。”
“不然,我就把我媽給叫過來接電話了。”
隨後。
在一陣沉默以後。
電話那頭才把原因說了一個大概。
剎那間。
田文昊愣住了。
隨即帶著不可置信的態度,反問一句。
“什…什麼?”
“誰帶的話?”
接著。
在電話那頭的一番解釋連續以後。
田文昊的激烈反應,逐漸慢慢沉靜。
但從他那握著電話,顫抖的手來看。
很明顯。
內心早已怒火滔天。
好久。
電話掛斷了。
田文昊深吸一口氣。
努力平靜了自己的情緒之後。
抬起頭。
迎上了自己老婆的眼睛。
“怎麼了?”
“生這麼大的氣?”
聞言。
田文昊張開嘴,用著些許沙啞的聲音,道了一句。
“有人盯上我們了。”
“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你是說…”
聽著媳婦的詢問,田文昊沒有解釋,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此。
肖明秀有點緊張了。
從座椅上忽然站了起來。
語氣上有些鄭重的問了一句。
“是誰?”
“不知道。”
田文昊搖了搖頭。
“但從薑寧的口氣中能聽的出來。”
“怕是份量不低。”
這下子。
肖明秀有點慌了。
作為一個東山省的人,她比誰都能清楚。
什麼樣的人,會讓連明生集團這種民企前五百強都要慎重麵對的。
再加上‘份量不低’這四個字。
其間的含量…
“那現在怎麼辦?”
“聽薑寧的。”
“她的意思…?”
“調動全部力量抓發展。”
說著。
田文昊的拳頭捏了捏,壓著嗔怒的聲音,沉沉的說了一句。
“我要在三個月內。”
“讓‘食寧記’的市場占有量翻一倍以上!”
…
“一倍?”
肖明秀還沉浸在剛剛的巨大衝擊當中。
恍惚的問了一句。
“我們…可以嗎?”
對此。
田文昊的萬千憤怒,最後隻化成了一個一句話。
“不成功,便成仁。”
………
與此同時。
正躺在床上和自己孩子講故事書的林克。
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剛開始。
他還很自然的順手一個問候。
結果。
等電話那頭的人。
和他說了來意之後。
林克整個人都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對著妻子點了點頭。
看著她接手,和孩子繼續講故事以後。
林克打開了陽臺的門。
無視了窗外吹著的冷風。
低聲問了一句。
“半年。”
“一個億麼?”
聞聲。
電話那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知道這種有限期的任務,對於一個研發單位來說不太好。”
“但我還是希望。”
“你能在半年內,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可以?”
“林廠長。”
聽著這種正式的稱唿。
林克也明白了電話那頭的意思。
作為一個聘請來的技術人員。
他其實並不具備詢問太多原因的能力。
為此。
他能做的,也隻有在腦子裏,用著最快的速度。
過了一遍最近的研究方向。
研究速度。
以及成果方麵的展現速度。
好一會。
他才咬了咬牙。
“我盡力。”
………
另一邊。
江州天下的某棟別墅內。
廖廖一個人躺在浴缸裏。
臉上貼著幾片黃瓜。
手邊一個小型唱片機,正播放著輕柔的音樂。
就在她享受著怡然的夜晚時。
忽然的。
她的耳邊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隨即。
一個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廖廖姐!你的電話。”
“誰啊?”
“不知道,但你的來電顯示是小妖精。”
小妖…
哦…
廖廖趕緊拿掉了貼在眼睛上的黃瓜。
接過手機看了眼。
然後衝著來人打了個眼色。
按下了接通鍵。
“喂,小老板。”
“這麼晚不睡,是有什麼新的吩咐嗎?”
……
五分鍾後。
廖廖皺著眉頭。
把電話放在了身旁的置物架上。
“怎麼了?”
麵前的唐塗,好奇的問了一句。
但廖廖卻沒有立刻迴應。
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小唐塗。”
“如果你現在有一個億的現金。”
“被別人知道了。”
“別人想跟你拿走,怎麼辦?”
聽到這個問題。
唐塗愣了愣。
隨即憨笑了一聲。
“不可能。”
“我沒那麼多錢。”
…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
“算上這個月的工資,應該還有七千二百三十多了吧。”
說著。
唐塗扒了扒手指頭,有些歎息道:
“也就今天那個披薩不應該吃。”
“不然我就有七千三百塊了。”
然而。
這邊的廖廖卻無視了後麵的話,平靜的問了一句。
“如果我和你拿七千。”
“你給不給?”
…
“我…”
“可以不給嘛…”
“這都是我的私房錢…”
…
“那我借呢?”
“比如我以老板的身份,強行跟你借。”
“你借不借?”
聽到這話。
唐塗的臉上,如喪考妣…
“那,那,少借一點,可以嗎…”
“我…我還想買個雅馬哈的小提琴的…”
說著。
廖廖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連唐塗都知道護著自己的財產。”
“我那個小老板肯定也知道。”
“可她現在卻如臨大敵…”
“看來…”
嘀咕到這。
她忽然從浴缸裏站了起來,從旁邊提起一條浴巾。
往身上一裹。
同時平靜的道了一句。
“幫我把衣服準備一下。”
“我要出去一趟。”
………
這一夜。
十幾個電話,從寧州大學的某個教職工宿舍打了出去。
分別聯係了明生集團所屬的各個分公司負責人。
哪怕是遠在海城的薑水瑤。
都在迷迷糊糊中,接到了一個安排的電話。
當然。
也包括某個在部隊裏麵的小妞。
隻不過。
那小妞電話沒打了兩個沒通。
薑姑娘就隻能發了一條長信息出去。
也算是一個安排了。
不過。
在這些電話中。
雖說絕大部分都接受了電話那頭的吩咐。
但總有少數,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比如。
某位房地產部門的負責人。
此刻正一件貼身的絲狀睡衣。
戴著一副金絲小眼鏡。
坐在床邊。
拿著手機。
對電話裏麵的提議,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見。
“我不同意你的安排。”
“如果把拳頭都放在‘食寧記’上麵。”
“對方肯定會有針對性的動作。”
“而且說實話。”
“我覺得炸雞店,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武器。”
“相較而言。”
“你還不如把大量資金投在‘明生科技’上。”
“最起碼,有技術在手。”
“誰想動我們,都得掂量一下。”
而電話那頭的迴應也很簡單。
“科技的發展是需要積累的。”
“並不是投入大量資金就能在短時間爆發的。”
“所以,相對而言。”
“短期內把‘食寧記’擴張到一定的規模。”
“也能帶來勢一樣的影響力。”
…
“你的意思。”
“先從名上麵出發。”
“可這樣的話,如果對方裹挾大義壓你,怎麼辦?”
對此。
電話那邊隻有一句話。
“那就別怪我造勢了。”
造勢?
尚潔不是傻子。
哪能聽不出來,電話裏麵那個清泉流水般的聲音中所蘊藏的瘋意。
沉默許久。
她才問了一句。
“有把握嗎?”
“沒有。”
“那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對吧?”
………
五分鍾後。
薑姑娘掛斷了電話。
然後。
看了眼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
輕輕的唿了口氣。
就目前而言。
一切都還順利。
她負責和高層傳達意見,王建國負責具體的一些東西擬定。
爭取盡最快的速度。
把明生集團這艘大船給調一個頭。
這樣的話…
其實。
薑姑娘在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所產生的應激反應。
首先就是來自於身體和內心的抗拒。
她不會嫁人。
也不可能嫁人的。
寧願拚個魚死網破,也依舊這樣選擇。
其次。
明生集團已經不是一個簡單意義上的公司了。
它集合了薑姑娘最近幾年的所有心血。
以及對未來的展望。
不管如何。
她都不可能看著這個宛如自己孩子一樣的企業。
就這樣被人吞到嘴裏。
化成營養,去養護別人。
所以她要鬥。
堅定不移的鬥下去。
隻是…
薑姑娘再次把手機拿了出來。
搓了搓手。
糾結了好一會。
才挑出了一個號碼。
打了過去。
結果。
一聲,兩聲,在第三聲的時候…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小薑寧。”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熬夜麼。”
“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呢?”
聽著如此的關心。
再聯想到想到今天遇到的這些事情。
剎那間。
薑姑娘有點語塞了。
心裏沒來由的一酸。
別看剛剛的她。
看似把一些都安排的緊緊有條。
但其實心中的壓力,誰又能知道。
可奇怪的是。
此時此刻。
聽著電話那邊的關心。
原本想告狀的話,在這一刻全沒了。
萬千的言論。
最後就化成了一句帶著些許情緒的…
“明玉姐…”
“我想你了…”
——————
第二天。
彭州大院。
薛濤像往常一樣。
在八點四十左右,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然後從秘書的手裏。
接過了報紙和早飯後。
就準備坐迴去,一邊看,一邊吃。
可就在他前腳剛進門。
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隨即。
他皺著眉頭,走過去。
把電話拿了起來。
下一秒。
他意外的挑了挑眉頭。
“好。”
“我現在過來。”
……
五分鍾後。
薛濤敲開了一把手辦公室的大門。
接著。
還沒進去。
他就發現,在這個辦公室裏,除了那位彭州的一把手以外。
還坐著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
眉毛很濃。
右邊臉頰,還有一顆不大的黑痣。
從這個坐姿以及氣質分析來看。
大概率是從上麵下來的。
隻是…
“老許。”
“我來了。”
他喚了一聲。
然後,坐在座椅上的一把手就抬起頭來。
看著門口進來的薛濤之後。
笑著站起來。
“來來來。”
“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京城東區的辦公室主任,劉好。”
說著。
他又對著中年男子,笑著開口道:
“劉主任。”
“他就是我們彭州的二把手薛濤。”
“跟你講。”
“別看他年紀不大,才四十出頭。”
“但這辦事能力上麵。”
“在整個彭州,他要說第二,那就沒人說第一了。”
聽著如此的誇讚。
薛濤心裏把警惕提到了最高。
但臉上卻有些謙虛道:
“哪有那麼誇張。”
“老許,你可別造謠哦。”
說著。
他就把目光放在了這位劉主任的身上。
伸出了手。
“劉主任。”
“歡迎來到彭州。”
而對方則微笑著也伸出了手。
“你好。”
“我是劉好。”
而後。
三方就在這辦公室裏攀談了起來。
但基本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彭州的發展上麵來說的。
比如,如何提高城市的首位度。
讓彭州可以在上下兩個省份的中間。
做好必要的聯動。
至於南方的某個省會。
在這次的話題當中,幾乎沒有被提起。
這點。
薛濤沒有意見。
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與其指望南方的某省會城市給予特殊政策。
還不如聯合周邊幾個省一起。
看看能不能把彭州給打造成一個中心樞紐型城市。
聯上,啟下,通左。
隻要能完成初步的工作。
相信上頭一定可以看到彭州的變化。
屆時…
再往上動一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
薛濤知道。
此次的談話。
肯定不是讓一個京城過來的主任,和自己兩個地級市一二把手聊這些的。
所以…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接著喝水打岔的功夫,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對了劉主任。”
“您這次來彭州,是上頭有什麼安排嗎?”
此話一出。
那位一把手,也順勢的閉上了嘴。
低著頭。
做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隨即。
劉主任開口了。
“是這樣的。”
“我聽說彭州重工這次的轉型非常成功。”
“正好我們區也有好幾家和彭州重工類似的企業。”
“這次接著機會。”
“就想著過來和彭州重工的管理層見見麵。”
“看看能不能學習一點機會。”
“當然。”
“如果能帶著一起去京城,那就更好了。”
“你覺得呢?”
“薛副市?”
………
求訂閱!求評論!求票票!
謝謝謝謝!!!
感謝書友【新增書友貳肆零玖】打賞許穗禾500起點幣!
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