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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雀兒堅定地認為,整個小餘山,隻有蛟大王才能配得上鬼王妃。


    並且是:蛟大王和鬼王妃郎才女貌,必定是情投意合,而且暗中海誓山盟了。


    所以死屍雀一大家子搬去了鬼巫山後,它便一直在滿山尋找蛟大王的蹤跡。


    甚至好幾次,無意闖入了大邪祟的地盤,險些被一口吃了,也還是矢誌不渝,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可惜廣貨街絕不是它們這些小東西能夠涉足的,於是直到昨天的時候,蛟大王忽然從廣貨街出來了,它才重又見到了蛟大王。


    它飛在蛟大王頭頂上,嘰嘰喳喳的訴說著鬼王妃的悲慘遭遇。


    在死屍雀的口中,這便是一個“窮鄉僻壤有一對金童玉女,金童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遠赴他鄉孤身打拚;玉女留在鄉裏翹首以盼。然而鄉中惡霸覬覦玉女的美色,使盡了手段逼迫,玉女為保清白自盡斷魂”的悲慘故事。


    現在這個故事終於要展開後半段,也是整個故事的高潮!


    金童衣錦還鄉,要為心上人報仇,嚴懲那大惡人了!


    蛟大王聽得莫名其妙,跟我有什麼關係?


    就沒理會它。


    死屍雀嘰嘰喳喳說了一路,完全不管蛟大王是否有迴應。


    然後還興奮的先飛到了小餘山,四處尋找大惡人。


    還真讓它給找到了,於是迫不及待的單方麵宣布了“故事結局”。


    然後就被許大人一彈弓給打下來。


    許大人一番詢問,發現這雀兒完全活在自己的認知中。


    自己編兩個邪祟愛情故事,嗑的飛起。


    問它蛟大王迴來做什麼,不知道哇。


    問它蛟大王走到哪兒了,也不知道哇。


    許源氣結。


    偏生許大人也不是個什麼大度的性子。


    一惱火,就用獸筋繩捆了這雀兒,丟進運河裏,三起三落。


    跟涮火鍋似的。


    差點把這雀兒嗆得又死過去一次。


    死屍雀也是可憐,它一個勉勉強強能算是九流的小邪祟,被已經五流的獸筋繩死死捆住。


    這都不是牛刀殺雞了,這是……青銅匠造大炮打蚊子。


    許源出了口氣,才把這小東西丟了。


    然後想了想,就往小餘山中去了。


    先去蛟以前的住處,一定要問明白,它迴來做什麼。


    ……


    苗禹這邊,到了碼頭上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勁。


    碼頭外西北方向上,新起了一座軍營。


    苗禹一看就知道,這是“河道營”的河道兵!


    運河衙門權力極大,不僅有山河司,還有自己的營兵!


    從實力上來說,河道營的實力要勝過除妖軍。


    “竟然連河道營都派出來了,看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啊。”苗禹嘀咕著,去見了占城河監。


    將貨船走私陰魂的事情報告了。


    河監表示知道了,讓苗禹自己處理。


    這案子就算是甩給了山河司。


    苗禹也樂得如此。


    從運河衙門出來,卻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唿喊:“姐夫!”


    苗禹一轉頭,便看到一個跟許源年歲相仿的少年,穿著一身山河司檢校的官服,帶著一隊校尉,笑嘻嘻的從一旁走來。


    “展雷!”苗禹驚喜:“你怎麼在這裏?”


    驚喜的不是見到朱展雷,而是朱展雷喊他姐夫。


    兩家的親事還沒敲定,但是苗禹這邊對女方很滿意。


    不過女方當事人據說是始終沒有點頭,搞得苗禹心中如貓抓。


    之前那柄纏腰軟劍送過去了——卻被退了迴來。


    朱展雷這一聲“姐夫”,等於是說女方娘家人都同意的。


    朱展雷走到了近前,低聲道:“家裏的人都來了,不過他們都在羅成那邊。”


    說到這裏,朱展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服氣:“大姐偏心三姐,非要說我在羅城隻會壞事,把我趕到占城來了。”


    “大姐總是用老眼光看人,我在山河司曆練兩年了,也是憑自己的本事升了檢校的。”


    他又換上一幅笑臉:“這不,我就隻能來投奔姐夫了。”


    “好。”苗禹也笑道:“正好先跟我迴去處理一樁案子,走私數百陰魂的案子,大小也是一樁功勞。”


    “多謝姐夫!”朱展雷大喜。


    苗禹這意思就是,這案子會分給自己一些功勞,再攢一攢,自己就能晉升巡檢了。


    於是大家一起迴了占城山河司衙門。


    苗禹去處理案卷,弄好之後想了想,對小舅子道:“跟我去見個人,這案子他是首功。”


    也就是說小舅子想混功勞,得人家點頭。


    “行啊。”


    苗禹就帶著朱展雷去了南城巡值房,朱展雷眼睛瞪的老大:“姐夫,怎麼是祛穢司?咱們跟祛穢司可是一直不對付啊……”


    苗禹趕緊做了個手勢,別亂說話。


    苗禹客客氣氣的跟門口的老秦說道:“許老弟在嗎?”


    老秦沒精打采。


    首先眼睛上的烏青還沒消去,其次最近也不知怎麼得罪巡檢大人了,總給自己安排這看大門的活兒。


    “我家大人還沒迴來,苗大人要不進去等會?”


    “也好。”


    苗禹帶著滿腹疑問的小舅子進去了。


    剛到後院,便看到了大福。


    大福每天中午都會縮在橋石邊的窩裏,舒舒服服的睡個午覺。


    若是有人去它的窩裏看一下,就會發現裏麵用黃鼠狼皮、老鼠皮、野狗皮等等,墊的又厚又軟,躺在上麵極為舒服。


    這些皮毛……全都來自於城裏的那些邪祟。


    誰也不知道大福從哪兒搞來的。


    結果早上茶喝多了,大福中午沒睡著。


    這會正沒精打采的從窩裏鑽出來,搖搖晃晃的在後院裏溜達。


    朱展雷一看到大福,頓時兩眼放光:“好肥的一隻鵝!姐夫,晚上咱們吃燒鵝吧……”


    “嘎!?”大福嚇的全身毛都炸起來了。


    張開翅膀掉頭就跑。


    我就知道,不該吃這麼多的。


    來了占城後,有些鬆懈了呀。


    它跑兩步、低飛一段,然後一頭紮進了窩裏,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再也不肯出來了。


    朱展雷瞠目結舌:“這鵝能聽懂我說話?”


    苗禹哭笑不得:“你小子啊,別再亂說話了。那鵝不好惹,急眼了他啄你。”


    朱展雷根本沒聽進去。


    我又不是村裏的小孩,還能被一隻大鵝追著跑?


    苗禹就到許源的房間裏等著。


    朱展雷也坐下來,搖頭晃腦的:“這裏布置的俗氣……”


    苗禹暗暗一歎,已經差不多摸清楚這未來小舅子的脾性了。


    你要說他真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在山河司兩年升了檢校——現在打死苗禹他也不信的。


    於雲航進來陪著,端茶倒水。


    苗禹就提了一嘴:“我上午給許大人帶了好茶,就泡那個。”


    要不提前說一聲,小舅子肯定還要挑嘴。


    於雲航笑道:“沒了。您的好茶被大福叼進了它的窩裏,我可不敢去拿。”


    整個南城巡值房,也就是許源自己還不知道大福有多難惹。


    “罷了。”苗禹苦笑搖頭。


    於雲航也知道自己大人在某些方麵很“摳門”,這房裏絕不可能有二兩銀子以上的茶葉。


    “您二位稍等。”


    於雲航出門去王嬸那邊,借了些好茶來。


    王嬸也沒錢買,這都是最近幾天費師爺他們孝敬的。


    王嬸年輕的時候出來闖蕩,真是吃過見過的。


    可惜現在她的身體狀態不佳,這些好東西也隻能淺嚐輒止。


    於雲航討了茶葉迴來,給兩人泡上。


    朱展雷嚐了一口,點了下頭:“還成,是交趾這邊最好的‘半坡素’。但是比起正州真正的好茶還差了不少。”


    於雲航低著頭不說話,這樣的小舅子,苗大人以後有的受。


    苗禹藏在官靴裏的腳趾,扣住了地麵,臉上還要保持著不失禮貌的微笑。


    ……


    許源在小餘山找了一大圈,又去村子看了看,都沒找到蛟,隻能先迴城了。


    門口的老秦一見他,老遠就堆著個大大的笑臉:“大人,您迴來了。”


    “嗯。”


    “苗大人在裏麵等您。”


    許源點頭進門,一路上屬下們紛紛問候,許源迴應著,就快走到後院的時候,忽然聽到“哎喲”一聲。


    然後一陣大亂。


    有人在喊:“紀霜秋,你闖大禍了!”


    許源快步進去,便看到一群校尉圍成一團,紀霜秋明顯比旁人高了一個頭,鶴立雞群,叉著腰一臉的不服氣。


    地上倒著一個人,跟郎小八同樣待遇,眼窩上挨了一拳。


    於雲航正扶著他,不住的道歉:“小戶人家的莽女子,不懂規矩,朱大人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苗禹站在一邊,尷尬的搓著手,不知說什麼好。


    看到許源迴來,眾人立刻躬身:“大人。”


    “怎麼迴事?”


    於雲航低聲在許源耳邊說了幾句。


    苗禹這小舅子沒耐性,等了一會兒就坐不住,起身來在院子裏亂轉。


    苗禹和於雲航幾乎是同時起來,趕緊跟上他。


    這個惹禍的性子,你不看著他,指不定鬧出什麼事情來。


    結果還是沒攔住,朱展雷轉了兩圈,就看見紀霜秋拎了兩隻大水桶迴來。


    朱展雷嘴賤說了一句:“她相公怕不是得踩著凳子,才能夠著屁股……”


    紀霜秋放下水桶就給了他一拳。


    不得不承認,這一拳簡直打在了於雲航的心坎上。


    於雲航早就想這麼做了。


    紀霜秋其實沒明白朱展雷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紀霜秋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朱展雷偏說她有相公了,紀霜秋像自己大人一樣看重名譽,就不能忍。


    許源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苗禹未來的小舅子,被自己手下一個校尉打了,雖說自己的人占著理,終究是動手了。


    許源上前扶起朱展雷,黑著臉嗬斥紀霜秋:“過來給朱檢校道歉!”


    道個歉就過去了,許大人當然沒打算真的懲罰紀霜秋。


    紀霜秋一臉的不服氣:“憑什麼?”


    你這個蠢妞!許源心中罵了一句,沒想到朱展雷拉住了許源:“沒關係,怪我嘴賤,怎能跟一個女人計較?”


    眾人都驚呆了,您還知道啊?


    朱展雷從懷裏摸出來一枚藥丹,在眼睛周圍滾了幾圈——這是丹修的外丹,顯然水準極高——淤青肉眼可見飛快消退了。


    朱展雷對大家一擺手:“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


    然後自己灰溜溜的鑽迴了許源的房間。


    眾人莫名其妙的散去了,於雲航哭笑不得,這個朱檢校紈絝喜氣極重,倒真不是什麼壞人。


    進了房間,苗禹便將來意一說,許源並不介意:“你安排就好。其實你最好別把我寫到案卷裏,就說是你和朱檢校的功勞,畢竟我是祛穢司的人。


    把我寫進去,讓你的上官看到,你跟祛穢司合作,必然對你不利。”


    苗禹還沒說話,大嘴巴的朱展雷又跳了出來:“本就應該如此,姐夫你就是太死板。


    許源他參與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因為你給了好處,這就不能算他的案子。”


    苗禹:……


    是這麼個道理,不過你就不能換個委婉一點的說法嗎?


    許源同情的看了苗禹一下。


    心裏跟於雲航是一個想法:有這樣的小舅子,苗禹你將來有的受啊。


    話題就又說迴案子上來,朱展雷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咱們在占城,根本不用花太大心思。


    事情發生在羅城那邊,人家偷了鬼王身,隨便去哪都可以,有多大的可能,會跑到占城來?”


    苗禹無奈問道:“那照你說,這案子究竟是怎麼迴事?”


    “這不就是有人買通了內鬼,用什麼匠物、寶物之類的,把鬼王身裝了悄悄帶出去。”


    苗禹連連搖頭:“你呀,想得簡單了。”


    “我跟你打個賭。”朱展雷不服氣:“我還敢斷定,內鬼是除妖軍的人!要是再想深一點,這就是除妖軍一手策劃的!


    養寇自重聽說過吧?除妖軍在暹羅那邊,快要把叛軍鏟除幹淨了。


    隻要戰事一結束,朝廷就不給銀子了啊。這怎麼能行呢,除妖軍上下還沒賺夠呢。


    所以就找了一具鬼王身,悄悄運到暹羅去。


    誰成想我三姐認認真真的巡河,把他們給扣下來。最後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苗禹忍不住搖頭:“過於異想天開了。”


    許源卻沒說話,因為從一見麵,就看出來這個朱展雷頭頂上,一道橙色的命格如同旗桿一樣升起五丈高!


    命格:綠柳成蔭。


    越盡心、越無所得。


    一努力、反不成功。


    此生紈絝命,沒有真機緣。


    許源暗自擰眉,說不定真是自己和苗禹,把事情想的複雜了呢。


    朱展雷被評價“異想天開”,有些不高興了:“姐夫,你敢不敢賭?”


    苗禹擺手笑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什麼寶貝了,你開口就行,我送給你,打賭的話你輸定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朱展雷叫道:“我還真就一定要跟你賭了!這樣,一件六流匠物,怎麼樣?”


    苗禹還是推脫,朱展雷一定要賭,苗禹隻好接了。


    朱展雷哈哈大笑:“許源,你做個見證,免得姐夫賴賬。”


    苗禹苦笑搖頭。


    敲定了賭約,朱展雷心情好了起來,一手拽著苗禹,一手拉著許源:“走,今晚上斜柳巷,本少做東!”


    苗禹連連道:“本官品行端正、潔身自好,從不去那種地方……”


    這是未來的小舅子,跟他一起逛青樓,傳到他姐耳中……


    朱展雷“切”了一聲:“裝什麼裝,我都打聽清楚了,你是白月館最大的恩客。”


    “啊……這……”


    許源是不去的,主要是沒意思。三個人綁一起,也玩不過那隻千年的老狐貍啊。


    最後苗禹被未來的小舅子硬拽著去了。


    許源給麻天壽寫了一封信,讓老大人暗中盯著羅城的除妖軍。


    今天來不及了,明日一早就送出去。


    ……


    隔天一早起來,許源先看了一下黃曆。


    今日禁:觀星、喊山、醉酒、鍛造。


    昨夜值守的校尉睡眼惺忪,見到許大人沒精打采的問候一聲。


    早飯後,校尉們都來了,值守的下值迴去補覺。


    許源安排於雲航去羅城送信。


    還有七八天就過年了,大家都有些懈怠。


    許源無意中聽到幾個校尉在悄悄商量:下午的時候偷溜出去,給家裏置辦年貨。


    傅景瑜、賈熠等幾個檢校,卻是顯得憂心忡忡。


    傅景瑜專門來找許源:“這一年快到頭了,可還沒有‘禁覷日’。”


    許源心裏咯噔一下:“也就是說到過年的這幾天裏,一定會有一天‘禁覷日’?”


    傅景瑜點點頭。


    每年至少會有一天“禁覷日”。


    這是一年中,邪祟最猖獗、活人最危險的日子。


    大多數的年份中,都隻有一天禁覷日。


    但閏年會有兩天。


    不能提前翻看黃曆,所以沒有人知道具體是哪一天。


    一百多年前,高麗那邊某個城中的祛穢司,耍了個小聰明,重金收買了當地翻印黃曆的“福文齋”,提前知道了那一年“禁覷日”的日子。


    這之後的十天內,福文齋接連遭遇厄運。


    東家滿門慘死,店裏的夥計、管事,死傷過半。


    活下來的後半生也是癆病纏身、厄運不斷。


    到了“禁覷日”那一天,做足了準備的祛穢司,全軍覆沒!


    從福文齋出事,到“禁覷日”到來,中間有四個半月的時間。


    城內祛穢司衙署,有幾十個已經想方設法調離。


    甚至有兩個直接調迴了正州。


    但是在那一天,誰也沒跑掉。


    天南海北,無一幸免!


    “小心防備!”許源沉聲道:“闖過這一關,給大家每人發二十兩銀子,好生過個年。”


    “好。”


    中午的時候,石拔鼎帶著一個人過來。


    “七禾臺公所派來找你的。”石拔鼎指著那人道:“他不知道你在南城巡值房,先去了署裏。”


    許源猜測跟蛟有關。


    果然那人躬身行禮後,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大人,山裏的朋友送來的信。”


    許源接過來打開看了。


    白老眼在信裏說,蛟大王最近有些“異常”。


    白老眼最近幾次去廣貨街,蛟大王都隻是匆匆露了一麵,而且蛟大王似乎和廣貨街上那些大邪祟,關係越來越親密。


    前日白老眼再去廣貨街,卻沒有見到蛟大王,隻有田靖出麵應付。


    白老眼擔心出了什麼事情,這才暗中寫信告知。


    許源眉頭一皺,蛟去了鬼巫山,被陰氣侵蝕,發生了某些“變化”?


    小餘山中的侵蝕,比起鬼巫山弱的多。


    按照死屍雀的說法,蛟大王迴來了,可許源沒找到。


    它顯然也沒打算聯係許源。


    許源問那送信人:“山裏的朋友還有別的交代嗎?”


    “沒有了。”


    許源點點頭:“你且住下,本官寫好了迴信,還要辛苦你帶迴去。”


    “是。”


    送信人是公所的白役,許源命郎小八打賞了二兩銀子,安頓他在南城巡值房裏住下了。


    “讓狄有誌帶上人,跟本大人出去一下。”


    ……


    狄有誌當然帶上了周雷子。


    許大人現在的水準,不敢說在小餘山裏橫著走,但隻要不碰上野豬獠、鬼王妃水準的,可保安全無虞。


    深入山中數十裏,仍舊沒有發現蛟的蹤跡。


    許源心中深深憂慮起來,蛟大王啊,你可莫要晚節不保!


    半下午的時候,許源隻能帶著隊伍退出去。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快要出山的時候,許源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許大人打開“望命”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


    黃鼠狼躲在一片草叢裏。


    身邊還藏著一大包炮藥。


    比它的身子還大。


    它從這裏路過,看到下麵山溝裏有一大群人。


    領頭兒的還是個熟人。


    黃鼠狼沒有一點打招唿的意思。


    結果還是沒能躲過去,被那人給瞧見了,然後腳步聲從山下一直到了自己身前:“老朋友見麵,你躲什麼?”


    “是不是心虛了?”


    “做壞事呢吧!”


    許源用獸筋繩一卷,就把可憐的黃鼠狼拎著尾巴吊起來。


    然後許源就看到了那一大包炮藥:“你準備幹什麼?”


    黃鼠狼一大家子,迴山之後便少了進項。


    前一陣子許源收拾了鬼王妃,反倒是給黃鼠狼一家靈感:墓裏有錢啊!


    陪葬品、珠寶金玉什麼的,隻要挖出來就能賣錢!


    於是一大家子滿山找墳。


    這小子運氣不錯,還真找到了一座,吭哧吭哧挖了好幾天,結果被一堵石牆擋住了。


    怎麼挖都繞不過去。


    這小子把心一橫,下山用詭技拘住了一個人,讓他幫自己買了一包炮藥。


    挖不過去,那就炸開它!


    “吱吱!”黃鼠狼抗議:“你放我下來!否則本大王撓你臉!”


    許源生硬轉折道:“提起大王……那位蛟大王,你見著了嗎?”


    “蛟大王沒見著,鬼大王倒是見著一位。我已拜了那位鬼大王為主。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喊一嗓子,鬼大王就能從幾十裏外直接殺過來,啃了你的腦袋!”


    “鬼大王?什麼鬼大王?”許源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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