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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大地上,有很多“詭門村”的傳說。


    詭門村中的詭異排斥其他詭異。


    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小塊“化外之地”。


    但和化外之地中,邪祟種類繁多又有所不同。


    哪怕是七大門中,對於“詭門村”這種地方因何會出現(xiàn),也沒有一個(gè)統(tǒng)一的說法。


    而且這種地方的出現(xiàn),往往都是在城池附近的村子裏,很少直接出現(xiàn)在城內(nèi)。


    現(xiàn)在石羊村便有了這種跡象。


    入夜後值守的校尉們很小心的戒備,但是祠堂外卻沒有往常夜晚,那種大小邪祟、或明或暗、或遠(yuǎn)或近的從外麵經(jīng)過,不住窺探的情況。


    一直都是一片死寂。


    便是連村外的遠(yuǎn)處,也不曾傳來任何怪異的聲音。


    當(dāng)時(shí)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但這會被許大人和向大人一提醒,便反應(yīng)過來:這村子,已經(jīng)被某種詭異的力量限定住了。


    詭門村往往都有一段自身的“往事”。


    而詭門村中的邪祟,都會和這一段往事有關(guān)。


    邪祟的詭技,和詭門村中的各種古怪,也都和“往事”緊密關(guān)聯(lián)。


    對於石羊村來說,便是當(dāng)年的淘金熱。


    既然村裏此時(shí)不會有其他的邪祟,眾人便一起請命:“我們也去……”


    許源擺手:“不必那麼多人,太多了反而不方便行事。”


    而許源也沒有帶上向青懷,祠堂內(nèi)還需要有人坐鎮(zhèn)。許源不在,大家便聽向青懷的命令。


    許源和郎小八一起出來,手腳輕靈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往河邊去了。


    便正好看到,趙先則五個(gè)人,在河水中認(rèn)真而貪婪的淘洗金沙。


    身軀慢慢變成了金色。


    許源皺眉,注意到一個(gè)細(xì)節(jié):趙先則下半身緊緊包紮著……是因?yàn)槭颤N呢?


    除了趙先則四人之外,其餘的金人淘洗出了金沙,便直接抹在了身上,自身便壯大一分。


    許源的心神一分為二,一半在河水中,一半在身邊的郎小八身上。


    這也是許源專門把郎小八帶出來的原因所在。


    “有什麼感覺?”許源忽然開口,低低問了一聲。


    在郎小八的耳中,這一聲卻如同驚雷,瞬間將他炸醒了。


    許源剛才已經(jīng)注意到,拉郎小八看著河水中的那些金人,眼神漸漸地迷茫,隨即從眼底流露出一股熾熱的貪婪!


    許源這句問話之中,隱含著一絲“百無禁忌”命格的力量。


    命修到了六流之後,便可以將命格中的能力引出來,凝聚成“命術(shù)”。


    許源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命修水準(zhǔn),已經(jīng)摸到六流的門檻,隻需要一個(gè)契機(jī),便要升水準(zhǔn)了。


    雖然還不能施展命術(shù),但已經(jīng)可以將命格力量引出來那麼一絲。


    如果郎小八已經(jīng)詭變,和趙先則他們一樣。


    這一絲力量難以起到什麼作用。


    但郎小八隻是剛剛被迷亂了心智,那就還來得及。


    許源感覺,這一次命修的晉升,不僅僅是命修修行的進(jìn)步,似乎還有兼修的其他幾門,水準(zhǔn)提升之後,對於命修的一種“拉動(dòng)”。


    這似乎也是命修修煉的一條路子。


    命修太過神秘,許源一直在摸索。


    又因?yàn)槊迶?shù)量太少,隻怕是一位高水準(zhǔn)的命修,也不敢說完全了解這一門的各種隱秘。


    郎小八後背滲出一層冷汗:“多謝大人!”


    而後迴想了一下,道:“屬下……不知不覺就著了道。看著那些金人,心中不知不覺的就被貪婪,壓過了其他一切的念頭,也就沒了理智。”


    許源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郎小八出來,就是為了借用他來進(jìn)一步觀察確認(rèn),這金人邪祟詭技的作用方式。


    現(xiàn)在看來,和自己之前判斷相同,便是通過雙眼,直接作用於大腦。


    看到金子,一般人當(dāng)然會生起貪欲。


    但這些金人的效果要更加強(qiáng)烈,小八乃是七流,也抵擋不住。


    許源便道:“你先迴去。背對小河,絕不要再看這些金人。”


    郎小八忙道:“屬下絕不能把大人一人丟下……”


    許源擺手:“你且迴去,帶著你本官反而不好施展。”


    郎小八一陣羞愧,覺得自己拖後腿了。


    許源微微一笑:“別多想,是這些邪祟過於詭異,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郎小八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的迴去了。


    許源則是一直暗中看著他的背影,悄悄在後麵將他一直送迴了祠堂。


    這期間,有好幾次郎小八腳下速度放慢,顯得十分猶豫掙紮。


    這在許大人的預(yù)料之中。


    那些金人的詭技,必定已經(jīng)在所有曾看到過它們的人心底,留下了一個(gè)“印記”。


    比如郎小八,便是被外力幹?jǐn)_,清醒了過來,但是這印記會一直潛移默化的起作用,讓他不停地升起貪欲,想要再迴頭看一眼那些金人。


    隻要迴頭再看一眼,貪欲便會再起,淹沒了他的一切理智。


    郎小八堅(jiān)持住了,沒有迴頭。


    許大人暗暗點(diǎn)頭讚許,這小子是個(gè)可造之材。


    卻又暗中啞然失笑:我好像比郎小八還要年輕些……


    許源轉(zhuǎn)身往河水的上遊而去。


    到了村子邊,許源嚐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想要走出村子,便會陷入一種“鬼打牆”的狀態(tài),怎麼走最後都會轉(zhuǎn)了迴來。


    許源便暗中握住了“陰陽鍘”,借助右眼觀察了一下。


    在陰陽鍘的視野中,村子被一片古怪的塵霧籠罩。


    塵霧中漂浮著一粒粒的細(xì)塵,大半都是普通的沙子,當(dāng)中混雜著少量的金沙。


    不論是“沙子”還是“金沙”,顏色卻都不是那麼的純粹,而是透著一種陰暗。


    許源收起了陰陽鍘,又來到了河邊。


    從這裏向下遊望去,幾百丈外,金人們還在河水中不斷地淘洗。


    它們的身軀,因?yàn)椴粩嗄ㄉ辖鹕常呀?jīng)飛速增長到七尺的高度!


    原本他們最高的也隻有六尺。


    許源將皮龍放了出去,悄悄潛入河水中。


    皮龍先是繼續(xù)往上遊遊去。


    試試看能否從河中脫離石羊村。


    結(jié)果也是一樣,在村子邊界的位置上遭遇了“鬼打牆”。


    許源便操控著皮龍,往那些金人所在的河段遊去。


    河中也是一片死氣沉沉。


    原本河中的各種邪祟詭異,也全部消失不見。


    皮龍就要遊動(dòng)到金人們身邊的時(shí)候,卻忽然看到,河水中,有幾條小魚遊過。


    這些魚兒一身金黃。


    竟然也已經(jīng)變成了“金”魚,便和那些金人一樣!


    它們擺動(dòng)尾巴,潛入了河堤吞下一口泥沙,而後便從屁股後麵排出沙子,其中的金沙沉澱在體內(nèi),身體便增大了一些。


    河水中的趙先則,正在專心致誌的淘著金沙,他現(xiàn)在也和其他金人一樣,雙手變成了一隻金盆。


    卻忽然看到,一條小金魚遊到了自己的腳下。


    他的雙手五指忽然伸長,嗤的一聲將小金魚刺穿。


    而後趙先則抓起小魚,胡亂的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裏,嚼了幾下就直接吞下。


    身軀頓時(shí)增大幾分。


    其他金人對此一開始並無反應(yīng)。


    仍舊在專心致誌的淘著金沙。


    但是很快便有第二條、第三條小金魚從上遊下來,被金人無意中抓住了,吃掉後增長比淘金沙快了許多。


    於是金人們便開始在河水中尋找小金魚。


    時(shí)不時(shí)的,上遊就能飄下來一條。


    金人們看到了就立刻撲上去,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它們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會去想:一大群人在這裏淘金,魚兒應(yīng)該都被驚走,又怎會一隻一隻的遊過來?


    這當(dāng)然是河水中,許大人的皮龍驅(qū)趕而來。


    不僅是驅(qū)趕,許大人還暗暗放出了一張大網(wǎng)。


    這網(wǎng)是今早後娘給的。


    融合了惡濁絲、伏家的漁網(wǎng)、以及蛛娘子的蛛絲等材料,最終煉造而成的。


    這裏麵惡濁絲處理起來有些複雜,所以林晚墨多花了幾天時(shí)間。


    可惜最終沒能達(dá)到四流,不過在五流中的水準(zhǔn)已經(jīng)非常之高了,算是五流的天花板。


    許源用皮龍悄悄將網(wǎng)張開了,無限蔓延橫攔在河水中。


    便將上遊半條河的魚都給擋住了。


    其實(shí)筋丹現(xiàn)在也能做到,但是這網(wǎng)中還有原本惡濁絲的一些能力,比筋丹更加合適。


    每隔一段時(shí)間,許大人便悄悄放開一個(gè)口子,然後用皮龍驅(qū)趕幾條魚下去。


    金人沒了理智,卻更貪婪。


    辛辛苦苦淘金,比不上直接抓魚來得快。


    於是很快金人們就不淘金沙了,而是全都盯著水中,生怕有魚兒經(jīng)過,被自己錯(cuò)過。


    可是漸漸地,魚兒越來越少。


    終於,金人們等了足有一柱香的時(shí)間,上遊才終於漂下來一條魚,一個(gè)金人撲上去,而它身後另外幾個(gè)金人一起拖住它,將它按在了河水裏,然後爭先恐後的撲向那條魚。


    河中大亂,金人們?yōu)榱诵〗痿~大打出手!


    ……


    祠堂裏,大家夥兒嚴(yán)格遵守許大人的命令,誰也不敢出去。


    但村子本來也就這麼大,小河那邊傳來持續(xù)不斷的打鬥聲,掀起的水浪聲……校尉們麵麵相覷:怎麼迴事?


    大人跟邪祟打起來了?


    可是為什麼持續(xù)了這麼久?


    有些校尉便按捺不住,想出去給大人助拳。


    卻被向青懷沉聲攔住:“誰都不準(zhǔn)動(dòng)!知道你們家大人,為什麼要讓本官留下嗎?別以為本官看不出來,你們心中的貪欲已經(jīng)蔓延!


    一旦出去了,再看到那些金人,你們勢必也要被邪祟侵蝕,最後變成其中一員!”


    那些人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不由得一陣後怕。


    竟然真是如此!


    剛才他們在門窗後麵,看著那些金人順著村中小路往河中去了——便在那時(shí),貪欲的種子已經(jīng)在心裏不知不覺的種下了。


    ……


    天色將明的時(shí)候,河水中已經(jīng)打成了一團(tuán)糟亂。


    十幾個(gè)金人身軀破碎,而後化作了金水重新聚合起來。


    但比之前要縮小了幾分。


    而後所有的金人,忽然好像是收到了某種感召一般,一起站在河水中,朝著東方張望一眼。


    然後嘩嘩啦啦的從河中走出來,順著村裏的道路,各迴各家。


    許源將皮龍和惡濁網(wǎng)留在了河中,自己迴了村子,卻沒有去祠堂,而是跟著其中幾具金人,來到了老裏正家裏。


    這幾具金人分別是趙先則五人,和二兒媳。


    許源方才仔細(xì)觀察了這些金人。


    它們保持著人的麵容。


    一家人聚在一起。


    為了爭搶那些小金魚而大打出手的時(shí)候,也是一家人一致對外,彼此之間不會爭搶。


    搶到了小金魚之後,一家人撕開了每人一塊分食。


    許源也就看出來,老裏正家裏隻來了二兒媳一個(gè)。


    那就說明老裏正家裏的其他人,尚未詭變。


    ……


    老裏正家裏的其他人,一起躲在家中一間屋子裏,瑟瑟發(fā)抖了一整夜。


    老裏正和兩個(gè)兒子,手裏緊緊攥著柴刀和斧頭,守在門窗後。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dòng)。


    幾個(gè)金人從那個(gè)屋牆的破洞裏又鑽了迴來。


    他們從門縫裏一看,果然有二兒媳,不過已經(jīng)變成了金人!


    後麵還真這五個(gè)。


    老裏正一家暗暗叫苦:這可如何是好!


    許源在後麵跟著,如果這些金人傷害老裏正一家,許源當(dāng)然會出手相救。


    可是這些金人進(jìn)了屋子之後,便忽然不動(dòng)了,呆呆地站在那裏。


    一直到了天亮。


    他們身上的金色忽然退去,重又變成了活人的模樣!


    “嗚嗚嗚……”二兒媳捂著臉大哭著跑出去。


    仿佛她的記憶,還留在了受辱的那一刻。


    趙先則五人也恢複了,趙先則胯下劇痛,忍不住一聲慘叫。


    他的四個(gè)手下急忙上前:“大人!”


    趙先則指著跑出去的二兒媳咆哮:“賤婦,不知好歹!給我弄死他們!”


    兩個(gè)手下立刻追了出去。


    許源暗中皺起眉頭,天亮後為何會變成這個(gè)樣子?


    昨日最先變成金人的四個(gè)村民,是在白天詭變的。


    夜裏詭變的為何到了白天就恢複了?


    許源沒有妄動(dòng),要看看接下來該如何發(fā)展。


    那兩個(gè)手下衝出去,其中之一乃是武修。


    手裏拎著一柄大斧。


    二兒媳跑迴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裏沒有人。


    她撲到了床上,捂著被子大哭起來。


    武修一腳踹開了門衝進(jìn)來,對著床上就是一斧。


    噗!


    大斧從後背砍穿了二兒媳的身軀,剁進(jìn)了床板裏!


    二兒媳的身軀抽動(dòng)了幾下,鮮血湧出來,沒能發(fā)出一聲慘叫便死去了。


    許源有了一個(gè)猜測:“這些人,都被困在了這一天?”


    還得今夜過後,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武修已經(jīng)拔出了大斧,大步又去找其他人。


    許源卻不能不管了。


    武修出來便撞在了一麵柔韌的皮膜上。


    整個(gè)人被彈了迴去。


    武修摔在地上,看到許源後怒道:“許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許源背著手,沉著臉道:“爾等是不是真以為,我皇明的律法,管不了你們?”


    武修輕車熟路的栽贓陷害:“這女人刺殺我家大人,大人重傷!這家人必定都是同謀!”


    許源冷笑:“你真以為本大人不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麼?趙先則色膽包天,咎由自取!”


    趙先則被兩個(gè)手下扶著走出來,臉色蒼白,滿臉怨毒,從麵相上看,已經(jīng)不似活人!


    “許源!”他咬牙切齒道:“你真要為這幾個(gè)草民撐腰?我勸你仔細(xì)想一想,安大人那邊你要如何交代!”


    許源心思一動(dòng),思索起來。


    趙先則卻以為自己已經(jīng)拿捏住了許源,獰笑道:“世子妃被害,這麼大的事情,交趾官場上下必定有一場震動(dòng)!


    你正好是占城的掌律,安大人若想殺你易如反掌!”


    許源還在思考,身後的一扇門卻開了。


    老裏正帶著一家人走出來,跪在許源身後,重重給他磕了一個(gè)頭。


    老裏正苦澀道:“許大人您是個(gè)難得的好官。別為了我們這幾條賤命葬送了自己的前途。我們……就是這個(gè)命啊。”


    許源沒有轉(zhuǎn)身,也沒有說話,卻忽然有一條繩子嗖的一聲鑽了出來。


    靈如遊龍、快似閃電,在趙先則五人之間遊走閃動(dòng),瞬間就將五人全都捆了起來!


    趙先則他們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趙先則勃然大怒:“許源!你真要找死!”


    他絕不會束手就擒,身下陰影蠕動(dòng),黑暗中有陰兵惡鬼伸出頭來——


    許源卻已經(jīng)把劍丸一放:


    嗖——


    五顆大好人頭砸落黃土大地,濺起了一片塵泥!


    噗!


    鮮血從五個(gè)脖腔裏噴起三尺高!


    老裏正一家人嚇的“啊”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許源在思考的是,要不是試探一下,被自己這個(gè)活人殺了之後,趙先則這幾頭邪祟,今夜能不能複活!


    趙先則卻以為許源忌憚安承遠(yuǎn),被嚇唬住了。


    許源決定試探後,便毫不猶豫的動(dòng)手。


    和身後老裏正一家並無半點(diǎn)關(guān)係。


    許源知道,自己比不上“包青天”,但在皇明這爛到了根兒裏的吏治下,本大人就是個(gè)十足的好官。


    老裏正最先迴過神來,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大、大、大人,這、這……”


    許源一擺手:“裏正不必?fù)?dān)心,本官不會有事。”


    院子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向青懷帶著人趕過來。


    他最先進(jìn)來,看到地上趙先則等人的屍體,立刻往門外退去,用後背堵住後麵正要跟進(jìn)的校尉們。


    “退!”向青懷一聲厲喝,校尉們便一起後退不敢跟進(jìn)來了。


    向青懷立刻關(guān)上院門,對許源頓足道:“你怎麼直接把他們殺了?此事絕不能泄露出去!”


    許源哼了一聲,瞥了地上屍體一眼:“一群敗類,死有餘辜!”


    向青懷長歎一聲:“你呀……你我知道他們都已經(jīng)變成了邪祟,可是你怎麼向運(yùn)河衙門證明這一點(diǎn)?人已經(jīng)殺了,運(yùn)河衙門絕不會信你!


    安承遠(yuǎn)必然是一直在等著尋你的錯(cuò)處!”


    向青懷咬了咬牙,想了個(gè)處理的法子:“屍體燒了!對任何人也不能承認(rèn),是你殺了他們!


    還有,手下的校尉務(wù)必要保證他們不準(zhǔn)亂說話。”


    許源對自己手下們極有信心。


    之前專門處置過路翔這個(gè)叛徒,後麵又專門設(shè)了私庫,用以撫恤和照顧在辦案中捐軀的同僚。


    大家夥不會被運(yùn)河衙門收買。


    向青懷卻看向了老裏正一家,神色間有些糾結(jié)。


    老裏正連忙道:“許大人是為了我們一家,才犯下如此大錯(cuò),小老兒便是喪盡天良,也絕不敢出賣許大人!”


    向青懷冷哼一聲:“這世上恩將仇報(bào)的事情還少嗎?”


    老裏正不知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決心,許源拉住了向青懷:“向兄不必?fù)?dān)心,我並非一時(shí)衝動(dòng)。”


    向青懷隻覺得他是在保護(hù)老裏正一家,忍不住道:“小許啊,咱們這一行,不能太心善呀。”


    許源擺手,道:“屍體不用管,讓老裏正一家先去祠堂住。另外馬上讓人去進(jìn)出村子的路口守著,不要讓人再誤闖進(jìn)來的。”


    “好吧。”


    向青懷答應(yīng)著。


    許源則另外詢問老裏正:“昨日最先變成金人的那老漢,家住哪裏?”


    老裏正便道:“我?guī)Т笕巳ァ!?br />

    許源出了院子,叫上郎小八和紀(jì)霜秋一起去了。


    ……


    中午剛過,有一隻隊(duì)伍從運(yùn)河碼頭出來,上了官道,往石羊村縱馬疾馳而去。


    隊(duì)伍最前麵,是河道營的一名河道營的參將。


    稍落後一些,是一男一女。


    女的許源認(rèn)識,正是朱展眉。


    男的也穿著山河司的官服,卻是一位掌律。


    山河司掌律和參將靠的更近,朱展眉則是有意無意和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


    馬上,掌律對參將道:“算算時(shí)間,趙大人最遲中午就該把許源帶迴來了。可是一直不見人,隻有兩種可能,要麼許源桀驁不馴、抗命不遵,要麼許源能力不足,還沒能破了那詭案。”


    朱展眉聽到他言語之間,盡是對許源的貶低和詆毀,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


    朱家暗中幫了許源一把,許源才能坐上占城掌律之位。


    再加上苗禹朱展雷跟許源關(guān)係密切,朱家早已經(jīng)把許源看成了“自己人”。


    那掌律接著道:“若是前者,便要將軍出手,帶兵將他捉拿。”


    “若是後者,就是本官的活兒了。本官當(dāng)場破了那詭案,讓他好好瞧一瞧,我們山河司是如何辦案的!”


    這掌律,便是這次跟著安承遠(yuǎn)來占城,那幾個(gè)最會查案的人之一。


    世子妃曾兩次派人刺殺許源,便是此人推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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