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源猜對了,但也有還沒猜到的部分。
庚七四人都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對小姐的性格十分了解。
在祛穢司交趾南署,從懸賞的邪祟中,挑選目標的時候,四人默契的配合,用一些言語上的小技巧,旁敲側擊最終讓小姐選擇了這隻釘頭癤。
這邪祟十分罕見,能力詭異。
但實際上即便是被這東西寄生了,也不會馬上致命。
即便是小姐出了意外,也留有挽迴的餘地。
但這種事情,四人打死也不會說出去。
奴仆用這種手段,“控製”主家,乃是大忌。
若非小姐的安危重於一切,四人也不會使這手段。
庚七也越發(fā)肯定,這少年人能當上掌律,靠的是自身的本事。
可惜啊,這樣的少年才俊,沒有生在一個好人家,否則那才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麼……”許源接著說道:“明日追緝釘頭癤,晚輩也盡量將它放走!
若是剛認識的時候,許源這麼說,庚七定會直言道“不用放水,你盡管追,那釘頭癤狡詐油滑,便是全力追蹤也是抓不住的”。
但現(xiàn)在,庚七連連點頭:“許大人請務必手下留情,莫要真的抓住了那東西,我等都會記得掌律這個人情。”
兩人說定了,許源便立刻告辭離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往院子裏多看一眼。
庚七暗暗點頭:這少年人,當真謹慎,絕不給自己找麻煩。
……
許源迴了自己的房間,又拿出這次案件的文書來,在後麵添上了一部分。
為本地縣令開脫幾句,另又著重誇讚他在詭災之後,對災民的安置工作十分到位。
而後,許源取了自己的官印來蓋上。
“小八。”朝外喊了一聲,郎小八立刻推門進來。
“將這卷宗送去給縣令,請他再過目一遍。若沒問題,明日就送去南署!
“是!
郎小八拿了文書去,縣令看過後感激涕零。
別看許源之前曾經(jīng)有過承諾。
可官場上,口頭承諾過了,事後不認賬的比比皆是。
許大人這麼痛快的實在少見。
當晚,縣令又來邀請許大人赴宴。
設宴的地點在縣中最風雅的場所“琵琶閣”。
縣令大人更是向許源詳細解說了,這“琵琶閣”的妙處。
閣中有四位頭牌清倌人,乃是閣主花了大價錢,從南都買來的。
四位姑娘十指如春蔥,靈巧曼妙,琵琶技藝便是在正州那邊也是一流水準。
能吟詩作對,也會水墨丹青。
乃是一等一的才女。
許大人似乎是被說的動心了。
這一頓酒宴,許源來的那天就準備了。
現(xiàn)在案子了結,許源便也不再推辭。
但許源道:“就不去琵琶閣了,夜裏留宿在衙門外不方便,就在這後院吧!
縣令心領神會,便將酒宴安排在了縣衙後院。
琵琶閣的四位擅長彈琵琶的姑娘也被請過來。
許源喝得大醉,男男女女的歡笑聲,迴蕩在後院的夜空中。
搞得小姐哭笑不得,對未十說道:“嬸娘,你們嚴防死守,把人家嚇著了,甚至不惜犯律,在衙門中狎妓宴飲,就為了在我麵前自汙。”
未十不免尷尬,我家小姐冰雪聰明啊。
但她也沒埋怨許源“用力過猛”。
人要知好歹啊,人家許源隻這麼賣力是為了什麼?
……
許源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姐讓庚九來問了兩迴,郎小八都沉著臉迴答:“我家大人還未醒呢!
未十以為許源用力過猛,但她不知道,許大人這是個連環(huán)計。
就為了今天晚一些出發(fā)。
讓釘頭癤再跑遠一些。
免得真的一不小心給抓住了。
於是一直等到了巳時兩刻,許源才起來。
洗漱之後,簡單吃了早飯,煞有介事的跟已經(jīng)等的有些不耐的小姐告了個罪。
說了些“昨夜放縱”之類的話。
小姐在帷帽後的桃花眼,忍不住又翻了個小白眼。
“快些走吧,嬸娘已經(jīng)找到了那隻釘頭癤的去向……”
小姐正說話呢,縣令趕來,笑著道:“許大人,昨夜那四位姑娘,對大人一見傾心,下官看大人身邊也沒有個端茶倒水伺候的,就自作主張買下來,送給大……”
四個女孩抱著琵琶,跟在縣令身後,有些嬌羞又有些期待的望著許源。
但縣令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人給打斷了。
紀霜秋咚咚咚的闖進來,嗓門如洪鍾:“大人,朱掌律來了!
許源還在想她口中的“朱掌律”是誰,便看到紀霜秋魁梧的嬌軀後麵,閃出一道矯健苗條的身影。
朱展眉!
人家上次迴去升掌律了。
如今官服也換了新的。
衣衫鮮亮,俏臉清肅。
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許源瞠目結舌。
感覺觸發(fā)了某種法則……
縣令這種老官僚,敏銳的嗅到了什麼。
馬上閉嘴再也不敢提要給許大人送女人的事情。
往後退了一步,左手背在身後,朝那四個琵琶女打手勢:快退出去!
小姐卻忽然開口:“縣令大人當真慷慨,你送給許掌律這四個清倌人,花了不少銀子吧?”
老官僚的腦子也不夠用了:小姐您看起來冰雪聰明,卻為何在此時火上澆油?
縣令看看朱展眉,再看看小姐——總覺得小姐好像是在幸災樂禍。
許源當機立斷一揮手:“縣令大人的好意心領了,本官一個人習慣了,好意心領,人就領迴去吧!
“是!笨h令趕緊把四個女孩推了出去。
許源又看向朱展眉:“你怎麼來了?”
朱展眉掃了一旁的小姐一眼,她知道這位貴女是誰。
隻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女子怎麼跟許源扯上了關係。
“麻老大人讓我來召你去羅城!
“指揮大人讓你來?”
朱展眉是山河司的人,麻天壽要召許源,也會讓祛穢司的人來。
朱展眉道:“羅城那邊有大事。朝廷暗中下了命令,如今祛穢司、山河司、除妖軍,三家勠力同心,共同應對。”
“裏邊說!痹S源道。
院子裏人多眼雜,容易泄露機密。
朱展眉和許源一起進去。
“天竺那邊來了個使節(jié)團,但都是碧眼夷!”
許源皺眉:“碧眼夷?”
“我們已經(jīng)從各種渠道了解到,碧眼夷已經(jīng)征服南天竺……”
朱展眉將現(xiàn)在已知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許源。
皇明雄心勃勃,朝中甚至有一個長遠計劃,將來會兩路出兵,徹底征服天竺。
據(jù)說這幕後最大的推動者,乃是運河龍王。
天竺有一條大河,運河龍王對這條河誌在必得。
朝廷的這個龐大計劃,出兵五十萬,另征發(fā)河工、民夫三百萬!
結果現(xiàn)在碧眼夷搶先占了天竺!
“據(jù)說碧眼夷在天竺,兵鋒淩厲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火輪船登陸之後,隻用了半年時間,就占領了整個南天竺!
許源擰眉道:“他們派使團來,是什麼用意?”
“宣揚武功,告誡我朝不得再染指天竺。所以使團內(nèi)一半以上,都是他們的‘職業(yè)者’。
據(jù)說還帶了幾件作為‘禮物’的造物,要送給天子。
這幾件造物威力驚人,乃是碧眼夷最新的成果。”
許源冷笑,這是來來嚇唬咱們?
又不是沒有跟碧眼夷打過仗,皇明是贏了的。
“他們已經(jīng)到了占城?”
“還沒有,估計還有五天時間!敝煺姑颊f道:“不過情況不容樂觀,他們前麵經(jīng)過除妖軍的地盤,暗中了應該是進行了幾次較量。
除妖軍那邊語焉不詳,但估計是吃了大虧!
許源明白了:“所以朝廷準備在占城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朱展眉點頭:“這事情,朝廷交給了麻老大人,F(xiàn)在占城裏,詭事三衙全都受老大人統(tǒng)轄。
我正好去羅城送一批軍械,老大人便讓我順路給你帶來消息,五日後,一定要出現(xiàn)在羅城!
許源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你這是正好經(jīng)過石屏縣!
“是啊,我從城外過,本來沒打算進城,正好遇到紀霜秋,她告訴我你在城裏!
大清早的,紀霜秋你跑到城外晃悠個什麼?!
許源心裏給紀霜秋這位好漢記上一筆。
“占城沒有河道營常駐,你送軍械去給誰?”許源又問。
“以後就有了!敝煺姑颊f道:“世子妃的事情,朝廷快有結論了。已經(jīng)下令在占城碼頭附近,駐紮一營河道兵五百人。
這一批軍械乃是提前送來,建營寨用的!
“一營五百人,對鬼巫山有什麼用處?”
朱展眉:“朝廷的意思,隻怕是步步為營、徐徐圖之。但也可能……暫時拿阮天爺沒辦法,隻能先做做樣子,不能死了一個世子妃而毫無反應!
許源隱隱覺得,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但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的機會。
自己暗中運作,總能給阮天爺添些麻煩。
“碧眼夷那使團的實力,究竟如何?”
“老大人已經(jīng)安排人打探了。”朱展眉帶著幾分不滿:“除妖軍諱莫如深,就是不肯告訴我們!
許源就覺得一陣膩味。
很符合除妖軍的做派。
他們吃了虧,覺得丟了麵子。
朝廷讓麻天壽負責,要在羅城內(nèi)找迴場子。
但除妖軍不希望祛穢司和山河司出風頭。
我比輸了,你們要是贏了,豈不是證明我是個廢物?
所以除妖軍暗中必定是盼著麻天壽慘敗,不願意分享情報。
許源搖搖頭:“石屏縣的詭案已經(jīng)了結,不過我欠了外麵那位貴人一個人情,昨日答應她要幫她追緝一隻邪祟,不能陪你迴占城了!
朱展眉“哦”了一聲,看了看許源,忍不住提醒道:“那位姑娘來曆可不簡單呢!
許源苦笑道:“你以為我昨夜為何花天酒地?”
朱展眉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心情忽然明快了,一抹笑意掛在了唇角:“你跟我解釋什麼?”
許源:“……”
……
兩人出來後,許源便對小姐說道:“在下的事情處理完了,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去追緝釘頭癤。”
小姐點點頭。
未十說道:“那邪祟去了占城。”
許源一愣:去了本官的占城!
朱展眉已經(jīng)快走出院子了,聞言不由停了下來。
許源笑道:“正好,一起迴占城。”
小姐饒有興趣的看看朱展眉,又看看許源。
朱家這位三小姐她是知道的。
“那就快走吧!毙〗阈σ饕鞯恼f道。
縣令沒臉見許大人,就沒有再出來送行。
指派了魏振邦,將眾人一直送出了城。
路上,未十對許源道:“那東西的位置,我隻能限定在長懷坊中,你是占城掌律,那坊中情形如何,方便抓捕嗎?”
未十已經(jīng)知道許源和庚七之間的“協(xié)定”。
有此一問便是給許源機會,讓他說出各種困難,最後抓不到那釘頭癤,小姐會覺得情有可原,免得責怪人家許掌律。
但未十說出“長懷坊”名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許源臉色忽的一變。
緊跟著,許源便道:“長懷坊在下可太熟悉了!”
未十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怎麼是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小姐和庚七等人也都奇怪的看向許源。
隻有朱展眉忽然想起來什麼來。
紀霜秋這好漢濃眉揚起,嗷的一嗓子喊叫起來:“什麼!那邪祟跑到咱們老巢去了?傅景瑜公子還在南城巡值房呢!”
占城祛穢司掌律許源大人,對長懷坊有著深厚的感情。
至少目前,許源大人將那裏排定為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
因為南城巡值房,就在長懷坊!
以後許大人發(fā)跡了,在別處呆的時間更長,這個“第二故鄉(xiāng)”可能還會易主。
但至少目前,許大人由不得邪祟在長懷坊放肆。
更何況傅景瑜和宋蘆都在那裏呢。
許源猛地一抬手,下令道:“掛字帖、全速趕迴占城!”
“是!”手下校尉們齊聲應和,在馬腿上掛上字帖,然後滾滾疾馳而去。
許源甚至沒有跟庚七打個招唿。
之前跟庚七商量好,要放水讓釘頭癤逃掉。
可這東西居然跑去了長懷坊,若是真高出什麼災禍,許大人豈能饒它!
就不好意思跟庚七多說。
小姐五人一臉的茫然:這是怎麼了?
朱展眉沒法跟上。
她押運軍械呢,十幾大車,上百號人,隻能沿著官道慢慢趕路。
未廿一便過來詢問,朱展眉如實說了。
庚七的麵色變得古怪,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免得被小姐看出端倪。
這事情怎麼就這麼寸呢?
庚七也沒法指責許源不守信用。
小姐則是連連擊掌,大悅道:“咱們也掛字帖,速速追上去!那邪祟捋了許掌律的虎須,許掌律盛怒之下,必能抓到那東西!”
庚七、未十等人不情不願,但不能違抗。
朱展眉心中暗道:你猜對了!
……
來的時候,祛穢司上下都掛了字帖。
那是案情緊急,要盡快趕到石屏縣。
但迴程許大人就想省點。
結果還沒省下來。
這一隊人馬疾馳二十裏,就見小姐五人輕輕鬆鬆追了上來。
字帖也分水準的。
庚七一直想找機會,避開小姐再跟許源溝通一下。
但許大人直到進占城,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
釘頭癤寄生在人腦中。
這邪祟半實體半陰魂。
實體的部分是針鼻大小的蟲子形態(tài)。
陰魂部分卻足有半丈大小。
張開來仿佛一張大傘。
靠著陰魂部分轉(zhuǎn)動飄飛,它可以在半空中隨意行動。
昨日它由南城門進了占城,便將陰魂飄傘輕輕顫動。
這是它的一門詭技,以此能感應此間地界上,是否有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若是有,它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之前它總能在庚七等人的追緝下逃脫,便是靠了這門詭技。
很不幸的是,昨日許大人和大福都不在占城。
城內(nèi)沒有人能威脅到它。
釘頭癤狂喜,偌大一座城,人口數(shù)十萬,都是我的了!
它旋轉(zhuǎn)飄蕩著,就進了長懷坊。
半丈大小的飄傘震動,便能清晰感知到,下方大約十丈範圍內(nèi),眾人的實力。
釘頭癤喜歡寄生修煉者。
南城巡值房一名九流法修校尉正好經(jīng)過,釘頭癤飄蕩下去,跟在他腦後。
不遠不近恰好一臂遠。
別人都看不見它。
它並沒有急於動手,此時狀態(tài)的釘頭癤,將半丈大小的陰氣飄傘收起,拖在後麵形似金魚的尾巴,搖擺著在空中遊動。
那校尉經(jīng)過一條小巷,前後空無一人,釘頭癤猛地撲了上去。
在後腦上鑿出一個針尖大小的孔洞鑽進去,陰氣飄傘迅速張開,占據(jù)了整個顱腔,將校尉的腦漿吸幹!
校尉一頭栽倒,翻著白眼全身抽搐不停。
有個挑夫經(jīng)過這巷子,看到倒在地上的校尉,忙上前詢問:“大人、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校尉忽然全身繃直,嚇得挑夫往後一趔趄。
而後校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理也不理那挑夫就走了。
挑夫迷惑不解的搖搖頭:“奇怪……”
校尉順利的迴到了南城巡值房,而後有些生疏的跟周圍的同僚打了個招唿,就說自己不舒服,先迴房休息了。
釘頭癤吸了腦漿,需要一晚時間消化,然後生出一群後代。
九流法修的腦漿,能讓它一次生出至少一百個後代!
若是普通人,最多隻有二十個。
……
許源帶隊疾馳而來,西城門的守軍遠遠看到,就急忙將城門內(nèi)外的道路清空。
“許大人這麼著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許源絲毫不停,便一路衝進了城門。
未十心細,從這細節(jié)中就看出來:這位年輕的掌律,在占城中威望極高。
傅景瑜正在認認真真的處理各種文書。
務必在程序上不出任何差錯。
許源快步衝進來,沿途的校尉紛紛行禮:“大人!”
傅景瑜見到他露出微笑:“你迴來了……”
許源先用“望命”看了他一下,長鬆了一口氣,而後沉聲問道:“今日弟兄們都上值了嗎?”
“都來了!
“可有人告假?”
“沒有。”傅景瑜有些奇怪:“出了什麼事?”
許源道:“馬上把弟兄們都召集起來,我在慢慢跟你解釋!
“好。”傅景瑜立刻出去了。
很快在南城巡值房裏的人就都被召集起來。
“還有十二個兄弟出去巡街了!
“馬上派人找迴來。”許源又強調(diào)一句:“你親自去!
“好!备稻拌ぞ屯庾。
等他出門後,許源立刻一抬手,惡濁網(wǎng)唿的一聲飛出,飛速蔓延。
將整個院子都籠罩起來。
惡濁絲爬的到處都是,地麵、牆壁、頭頂,無所不在。
庚七和未十本來想攔著小姐,不讓她跟進來。
但是攔不住。
此時看到許源如此大張旗鼓,四人立刻將小姐圍在了中間。
庚九悄悄道:“許掌律有辦法看穿釘頭癤?”
庚七輕輕搖頭,他也不知道。
許源打開“望命”,將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鬆了口氣。
南城巡值房裏的弟兄都沒事。
但是緊跟著,許源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會不會在巡街的那十二人中?!
若真是如此,傅景瑜可能會有危險!
許源立刻轉(zhuǎn)身往外衝,走到了一半,忽然想起什麼來,叫了一聲:“大福!”
大福長長的脖子從許大人身後蜿蜒伸出,額頭左右一扭,顯得很不聰明。
許源一把抱起來,不顧大福的強烈抗拒:“你表現(xiàn)的時候到了!”
而後就衝了出去。
小姐興趣大增:大福那麼可愛,難道還能抓邪祟?
否則的許源為何要那麼說。
“快快快,跟上!”小姐催促。
未十四人萬般不情願,拖拖拉拉,跟在了許大人身後二十丈。
許源出來沿街在店鋪一問,就知道傅景瑜往那個方向去了。
於是立刻追下去。
未十猜到了許源的想法,又有些奇怪:“他就那麼肯定,釘頭癤寄生在祛穢司校尉腦中?”
其實許源並不肯定。
隻是在許源的心中,南城巡值房的校尉都是自己的人,優(yōu)先級當然比一般人高。
許大人要先確認自己手下的弟兄沒事。
所以進城就直奔南城巡值房。
那十二個校尉分成了兩隊,各自沿著固定路線巡街。
傅景瑜先找到了其中一隊,立刻便招手道:“暫停巡街,跟我迴去!
“是!”六人躬身應命。
其中一個校尉張口說話的時候,便吐出了一隻釘頭癤。
傅景瑜轉(zhuǎn)身就走,那隻釘頭癤飛快跟了上去,立時便要鑿進傅景瑜的後腦!
忽然一道白影飛撲過來,一口夾住了這蟲子!
釘頭癤猛烈掙紮,便不由得現(xiàn)出了身形。
大福才不管你呢,一伸脖就給咽了進去。
小姐在後麵恰好看到這一幕,驚訝的櫻桃小口能塞進去一隻雞蛋,雙眼中全是小星星:“這麼可愛又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