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雪接受掌聲退到幕後，接下來的這全世界矚目的舞臺就交給到秦衡手裏。


    臺下像愛德華·艾爾利克斯和馬丁教授還有華夏的一些數學圈的實權人物，這些認識秦衡的人對他投以期待的目光和微笑。


    但大部分人還是隻聽說沒見過秦衡，他們的目光自然也稱不上有多友善。


    像趙正德這類人更是連牙都快咬碎了，不甘的神情也是毫不掩飾，也就是座次比較靠後不引人注目罷了。


    更何況接下來要進行的是詢問質證環節，所以場內的氛圍開始變的嚴肅凝重。


    在這之前秦衡隻經過一次正經的報告會，那就是美利堅和馬丁教授那次。


    但相比於今天的全球數學家大會，美利堅那次不論是人數還是檔次都遠遠不如臺下坐著的這些人。


    明明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群體弱老者，但在數學這個專業領域他們眼有繁星心有萬物，接下來秦衡所說的任何話都會經過他們嚴苛的考量和認證，任何謊言在他們麵前都無所遁形。


    秦衡麵帶笑容朝著眾人先是微微欠身施禮。


    “在場諸位都是數學領域的前輩，今天由我秦衡來進行本次質證環節，在這裏我這個小輩還想先請前輩們原諒我的無禮，因為接下來的場麵可能會比較激烈，在此容我先說一句抱歉。”


    退居幕後的陳書雪並沒有離去，而是躲在一旁看著臺上的秦衡，聽完這句話後也是長鬆了口氣，也不枉費之前她那般費勁口舌，秦衡確實是聽進去了。


    就這樣凝望著臺上秦衡的背影，陳書雪莫名有些出神。


    還記得在她小時候被爺爺帶在身邊教養的時候也經常這般在幕後看著自己爺爺麵對眾人播撒數學的智慧。


    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厭學又有些叛逆的她曾經一度抗拒數學，抗拒這條爺爺給她選擇的道路。


    直到那一次遇到了初登大堂就能沉穩冷靜麵對各方質疑的秦明，一場唇槍舌劍激烈的交鋒下來看的陳書雪那是膽戰心驚。


    買場交鋒最後的結局卻是秦明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可，看著那人雲淡風輕接受所有的讚美與質疑。


    從那一刻起陳書雪才真正喜歡上了………數學。


    “你一定能像你父親一樣站穩全球最高舞臺的對嗎？”


    ……………


    質證環節又分為兩部分，首先是協會內部的關鍵性質證點迴答環節，然後是全場的自由提問環節。


    後者是前者的點綴，一般而言協會內部關鍵點質證通過就已經代表論證成功。


    論證會正式開始之前協會就已經收集到27個技術性質疑，其中11個被標記為《關鍵待驗證點》。


    秦衡需要依次迴答這11個關鍵點的問題。


    而場下三千名協會成員也提前根據各自領域主動加入或者被分配成十一個驗證質疑小組成員。


    每一個小組向秦衡提問的同時也需要現場對秦衡的答複進行驗算，有時候驗算需要用到複雜繁瑣的計算過程，甚至於一個驗算用個半天一天的也十分正常。


    “下麵，進行關鍵待驗點質證環節，首先請a組發言。”


    隨著當屆協會長一聲令下。


    場下a組代表業內大佬起身發言，臺下座椅都有內置麥克風可以溝通，不需要上臺講話那麼麻煩，當然此刻麥克風的溝通權限隻有協會成員才有，其餘人都是看客並沒有隨意發言打斷進程的權利。


    “a組提問，在關於霍奇猜想的證明中最重要的解題過程裏，使用了非緊致凱勒流形的加權上同調理論構建霍積算子的譜分解模型。


    我們認為，在這個模型裏，對邊界條件intn為90°的處理過於模糊，這可能導致整個模型基礎不穩出現條件不足，你並沒有在過程中解釋這一漏洞，請為為什麼？”


    秦衡聞言先是沉思片刻，臺下眾人則是適時靜聲，給予了他最大的思考空間。


    過了一會以後秦衡緩緩抬頭，麵色冷靜沉穩的說道：“各位a組的前輩們，我理解你們的質疑，由於我的疏忽沒有單獨說明，下麵我來說明在處理邊界條件時的情況。


    實際上，因為對於邊界條件intn為90°，閉合的數學模型已經不再適用，因為此時的原模型的拓撲結構已經發生變化，在不影響整體模型穩定性的前提下，這種特殊條件我們需要獨立討論。接下來，我將詳細闡述這一過程，證明特殊條件下的結果其實並不影響整個證明過程。”


    秦衡一邊說著，一邊拉開著黑板，直接上手開始寫出相關的公式，將邊界條件intn為90°時的計算過程直接呈現在眾人麵前。


    “將intn為90°單獨拿出，我們參考成拉斯莫定理，明確其模型結構符合定理條件，設其為角a，然後帶入計算可得。


    $$\\int_{\\mathcal{a}}\\frac{\\sin^2(\\theta)}{\\|\a\\phi\\|^2}\\star d\\omega=\\lim_{\\epsilon\\to 0^+}\\sum_{k=1}^\\infty\\frac{\\cos(k\\alpha)}{k^{2}+\\epsilon}$……………


    所以對a項引入poisson核，根據計算結果可知，因此發散的震蕩項實際是拓撲障礙的示性類，特殊但卻符合模型，可以確保原模型的穩定性。\"


    秦衡調出特征流形上支撐集，其恰好與霍奇類的poincaré對偶重合。


    由於秦衡書寫的太快，a組攏共一百多人哪怕對照著秦衡展示的內容驗算，一時半刻計算量盡然也有些跟不上。


    會場中隻有a組筆尖劃過草稿以及計算器敲擊按鍵的聲音。


    過了大概一刻鍾，a組這才逐漸安靜下來，彼此交流過意見匯總之後，由剛剛起身發言的那位再次開口說道:“推導過程沒有問題，計算結果也準確無誤，不過我們組內有一定意見分歧需要秦衡你解釋一下。”


    秦衡點點頭:“但問無妨。”


    “你的推導看似合理，但從更宏觀的角度看，與經典的拓撲學理論存在衝突，這種衝突一直存在，並且你如今架構的模型也在衝突區域當中，所以你這種計算前提是否要推翻經典拓撲學理論？”


    秦衡微微一笑，從容應答：“前輩，並非要推翻經典拓撲學理論，而是在新的研究背景下，對其進行拓展與延伸。我所提出的理論與經典理論在本質上是相融的，隻是在處理一些特殊情況時，采用了不同的視角。


    就如同我們站在不同的山峰，看到的風景雖有差異，但最終都指向數學真理的同一座殿堂。”


    大部分a組成員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但還有小部分人依舊眉頭緊皺，顯然感覺這種文藝性的說法不夠嚴謹，不過拓撲學理論涉及到的數學猜想不止當前的霍奇猜想，其它著名的猜想也是懸而未決，在所有疑問未曾解答之前，從數論的角度他們也確實找不到反駁的依據。


    在經過短暫的討論之後，a組給出了內部意見。


    “我們認可秦衡給出的答複，a組質疑通過。”


    秦衡此刻已然征服了第一座大山，不過在這之後還有十座更加巍峨的大山正在等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