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給的定心丸並沒有問題，嶽雲在草原騎兵人群中大殺特殺，的確是殺紅了眼，也有些上頭了，可來自父親嶽飛的耳提麵命始終迴蕩在耳邊。


    聽到傳令兵下達的撤軍命令，讓他從嗜血的欲望中恢複了理智，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當即下令身邊的虎賁軍撤離。


    至於他不退反進，主動殺進草原騎兵的陣中，錘殺了數十名草原騎兵，將陷入草原騎兵包圍圈中的虎賁軍士卒給救了出來，那可不屬於抗命，而是一名武將的覺悟，同樣也是來自於嶽飛的循循教導，並非是某種私心。


    無獨有偶，陸文龍的武藝比嶽雲更強，頭腦也要更加理智，不會輕易上頭的那種，他在接到撤軍命令之後，也沒有帶頭撤離，而是主動出擊，將陷入草原騎兵中的士卒們給救了出來，確認沒有遺漏之後，才最後撤離。


    張遼、嶽雲還有陸文龍三名大將親自墊後，但凡追擊過來的草原騎兵都被他們給擊殺，不算之前的血戰，光是這麼一會工夫，死在他們三人手中的草原騎兵就有兩三百名之多。


    明明是數萬騎兵的交鋒，死傷數百人根本就無傷大雅，也算不得什麼，甚至極其容易被人給忽略過去。


    可殺得渾身浴血，連麵容都被鮮血覆蓋了一層的三名武將，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奪人心魄，給一個個圍攏過來的草原騎兵造成了嚴重的壓力。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素來崇尚強者，三名大殺四方的武將，在他們眼中，就是頂尖的強者，幾名不服氣的千夫長用他們那殘破的屍體證明了嶽雲等人的強大，很多草原騎兵看著三人的目光中，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佩服。


    因為嶽雲等人的勇武，草原騎兵避其鋒芒，連靠近都不敢，隻是遠遠地圍著，就讓2萬虎賁軍騎兵從容地撤離了戰場，最後才是嶽雲等人。


    等到三位大發雷霆的萬夫長來到戰場的時候，隻能夠看到嶽雲等人遠去的背影。


    環視了一下戰場，這一場持續不到一個時辰的騎兵大戰，他們竟然傷亡了數千人，實在是太慘了，而且對方的死傷也就千餘人罷了。


    吃了這麼大的虧，部落首領又不在，幾名萬夫長不管是心中的真的氣憤，還是內心覺得無法向已經返迴部落的首領交待，總之他們快速達成了一致，那就是追。


    被秦國騎兵襲擊，還死傷這麼大，必須得要追上去，給他們一個教訓，不說全殲對手，至少也要多殺傷一些，如此才能夠彌補部落的損失。


    就這樣，三名萬夫長僅僅隻留下了1000餘名輕傷的騎兵打掃戰場，救治傷員，其餘2萬多騎兵一路追著嶽雲等人而去。


    “侯爺，草原騎兵追上去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濃濃的煙塵漸漸消散，已經可以看到戰場上的情況了，嶽飛視力最好，最先察覺情況，趕緊向葉白提醒。


    “那還等什麼，趕緊準備，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們上場了。”


    在隻顧著追擊嶽雲等人，或者被留下打掃戰場的草原騎兵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全程觀戰的葉白等人已經消失不見。


    …… ……


    2萬多草原騎兵毫不吝嗇馬力，一路追加，拚命鞭打胯下戰馬，可不管如何拚命，卻始終無法拉近雙方的距離，讓很多草原騎兵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大草原上，可從來都不缺少戰馬，哪怕是輕騎兵，所騎乘的也都是中級戰馬，隻有那些小部落，才會用初級戰馬。


    秦國、蜀國雖然都有疆域與草原接壤，通過各種方式，獲取了不少的戰馬，草原人對此也是視而不見，畢竟他們也需要通過戰馬與各國交易一些鹽鐵等物資。


    可交易出去的戰馬都是初級戰馬，極少有中級乃至高級戰馬，各國就算有其他方式能夠獲取，數量也絕對不多。


    草原騎兵為何能夠一直壓著各國的騎兵打，除了騎術更加精湛，騎射水平超出一截之外，雙方騎兵所裝備的戰馬等級也有著差距。


    短時間的交戰或許還看不出來，可隻要戰鬥持續時間一長，這個差距就會漸漸顯露出來，數百年下來，人們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觀念，那就是同等數量的騎兵戰鬥，草原騎兵是勝多敗少。


    可是前方這股騎兵，卻與他們印象中的騎兵部隊截然不同，明明已經大戰了一場，馬力損耗不輕，如今跑起來竟然看不到半點疲憊，依舊是那麼有力，速度還那麼快，他們胯下的中級戰馬竟然追不上。


    都不是傻子，對於戰馬尤其熟悉的草原人，當即就有些明白了，敢情這支騎兵裝備的也都是中級戰。


    這個發現，讓一些草原人意識到了不對勁，擔心有陷阱，並且主動匯報了上去，結果卻遭到了三名萬夫長的嗬斥。


    他們作為萬夫長，對於戰馬更加熟悉，早就發現了嶽雲等人胯下戰馬的不對勁，不過他們也沒有太過擔心。


    中級戰馬並不算多麼難得，隻要花費力氣、金錢，總能夠弄到一些，偌大的秦國，拿出數萬乃至十數萬中級戰馬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在他們的情報中，秦國、蜀國都有裝備精良的騎兵部隊，裝備的都是中級戰馬，隻是這些精銳部隊，往往是留守都城的，一般很少派到前線來。


    通過剛剛那一戰，他們已經發現這支騎兵部隊裝備精良、戰鬥力強悍，絕對不是普通的騎兵部隊，想必應該是來自都城的精銳部隊，有這麼多中級戰馬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得出這個結論的三名萬夫長，不但沒有半點氣餒和擔心，反倒是滿心歡喜，據他們所知，能夠有資格統率這種精銳騎兵部隊的，往往都是秦國的重要人物。


    例如某個將門家族的頂梁柱，亦或者是某位公、侯等貴族，甚至還有可能是皇室子弟。


    這些人，能力如何暫且不提，身份是絕對珍貴的，若是能夠將他們擊敗乃至俘虜，就能夠從秦國換取大筆的贖金以及珍貴物資，迅速壯大部落的實力，再也不用被另外兩個部落如此欺淩了，甚至反過來吞並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潑天大功就擺在眼前，三名萬夫長都已經是被欲望迷住了眼睛，理智也消失了一部分，如何肯舍棄，連連下令，催促部隊追擊，甚至將掉隊的騎兵當場斬殺，以此震懾麾下那些缺乏軍紀的牧民騎兵。


    他們哪裏會知道，葉白身為一個有金手指外掛的掛逼，中級戰馬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數字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為了與草原騎兵交鋒，可是付出了血本。


    這一追就足足追了將近半個時辰，一直保持著高速奔馳的狀態，哪怕是中級戰馬的體力、耐力也有些堅持不住了，追擊速度肉眼可見地減慢了下來，有些戰馬甚至開始口吐白沫了。


    草原騎兵們如此狼狽，前方“狼狽而逃”的虎賁軍騎兵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速度同樣慢了下來，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拉近了，眼看著就要追上了。


    與興衝衝的萬夫長們不同，幾名千夫長，看著前方的地形，卻是隱隱地生起了陰霾。


    目之所及，隻見前方一望無際的平原，漸漸的開始有了起伏，原來寬闊的道路，逐漸收斂成了三四裏寬，兩邊開始出現了起伏並不太高的連綿低坡。


    這樣的地形，很難不讓人產生懷疑，以為是對方故意撤軍，將他們引誘到此處，從而讓提前布置的伏兵襲擊他們。


    可再一看，卻又感覺不太對，前方的道路雖在變窄，卻至少也有三四裏的寬度，兩邊的坡地也不算高，這樣一種地勢，就算藏有弓弩手也沒多用處。


    就那點高度，騎兵一個衝鋒就可以輕鬆衝到坡頂，將兩側埋伏的弓弩手殺個精光，所謂的埋伏根本就不可行。


    還不等幾名隱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的千夫長想清楚到底是怎麼迴事，耳邊就傳來了牛角號的嗚咽聲，抬頭一看，才發現那支一直“狼狽而逃”的秦軍騎兵竟然已經停了下來，並且調轉馬頭列好了陣勢，看上去是準備拚命一搏了。


    已經被功勞迷住了眼睛的三名萬夫長，看到秦軍騎兵不再逃離，頓時大喜，顧不得許多，當即下令吹響號角，全軍進攻，他們要將這夥騎兵全部消滅。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牛角號吹響，進攻的號角響徹曠原。


    震天的殺聲中，三名立功心切的萬夫長當先衝出，兩萬五千餘名草原騎兵加快了奔行速度，浩浩蕩蕩向著秦軍騎兵衝湧而去。


    從天空放眼看去，三四裏寬的道路上，遍布草原騎兵，揚起的塵霧遮天蔽日，草原騎兵猶如一道山洪一般，不可一世的向前狂衝。


    大地在隆隆震顫，耳中已充斥著喊殺聲與馬蹄踏地聲。


    麵對著這般肅殺之勢，兩萬虎賁軍騎兵們，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懼意，他們的臉上所有的，隻有決然的殺意。


    “重騎兵衝鋒，給我碾碎他們。”


    在2000多名排列整齊的虎賁軍騎兵身後，葉白、嶽飛兩人並肩而立，身側則是宇文成都、高寵、賈複、秦瓊等悍將，滿臉肅然。


    隨著葉白一聲令下，前排兩千餘虎賁軍輕騎兵，迅速如浪而開，亮出了武裝到牙齒的玄甲精騎、虎豹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