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將軍,自然是行事狠厲的,對待別人狠,對待自己也狠。
他敢那般對待子女,也早就做好了眾叛親離,子女離心的準備。
或許,晚景淒涼,孤苦無依,就該是他的結局。
是他欺瞞了妻子的報應。
所以,也沒什麼不甘心的,人生這場豪賭,願賭服輸。
他守著過去那二十多年的迴憶,也足夠幸福了。
“爸,你太狠心了。”
林棉流著眼淚控訴。
林老將軍歎了一口氣,已經懶得再跟林棉掰扯這些恩恩怨怨,“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小明希:“……”
好一個渣男語錄,原來不管麵對什麼都可以這麼說呀。
看對麵那個姨姨氣得鼻子都歪了。
還是她來勸勸吧。
“醜姨姨,你先別氣!你剛剛想暗害我的事情還沒完呢!
你自己看看,是公了,還是私了吧!
公了的話,試圖攻擊基地兒童,這麼多人做見證,直接告上基地法庭,林棉就得進去勞改了。
私了的話,那她要的可多了。
小家夥端著一張包子臉說著大人的話術,簡直萌化了周邊一圈人。
果然,當你可愛的時候,就是嚴肅起來,別人都覺得你在賣萌。
林棉更是根本沒把她的話當迴事兒。
“你們把我傷成這樣,還想倒打一耙?
爸,我到底是你的親女兒,你就真的親眼看著我被他們欺負嗎?”
林老將軍無語:“你要害的,是人家的孩子,人家父母在那裏站著呢!你總問我,有什麼用?我有什麼立場去給你求情?
我一天都沒養過人家!”
林棉表情不忿,那又如何,沒有養恩還有生恩,沒有他,哪裏來的喬晚?
喬晚一看就是沒什麼心機沒什麼主見的傻大姐,他這個當爹的開口,她還能不聽?
說白了,他就是不想開口罷了!
林棉一直哀求,卻沒得到半點憐憫,心下也有了怨氣。
她轉頭對著喬晚麵無表情道:“我沒想傷你的孩子,看在我們是同一個父親的份兒上,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你才剛迴來,不知道世家裏的門道。
若剛來就太冷酷不留情麵,對你以後在世家裏行事,也沒有好處。”
林棉淡淡規勸的樣子,仿佛一個真心為喬晚著想的好姐姐。
喬晚:“......”
又來了,又來了,這話說的好像放了她對自己的好處多大似的。
自己若真按著她說的去辦,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公道沒討迴來不說,人家不搭自己交情就算了,不得還覺得自己倒搭人家的交情啊?
喬晚雖說現在腦子清醒了,但嘴還是反應慢的,沒等她開口迴懟,林楊已經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
“那是沒害著人,你才說自己沒想抓著了。
這要是抓著孩子,你又是另一番說辭了。
反正你舌燦蓮花,巧舌如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翻過來掉過去,反正你就是沒毛病。
你現在該思考的問題是怎麼跟人家的父母商量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而不是端著公主的姿態,想讓人家放了你,還不領人家的情!
還什麼世家的門道我姐不懂,都末世了,那些扯王八犢子的東西能有什麼門道?
咋滴,你們還有物資整那個後媽茶話會?
我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想的!”
林楊也是氣氛到了,嘴一出溜,就出溜多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爹熊熊一個,娘熊熊一窩。
這腦子怎麼長的?
真跟他們兄弟姐妹三個不一樣!
怪不得他從小就覺得她奇怪。
要不是他媽總是告訴他女孩子就是這樣的,他都不能說服自己跟她愉快的玩耍。
這真是跟正常人的邏輯思維不一樣。
林棉哭哭啼啼,直接被林楊不客氣的話給懟哭了。
“我能怎麼辦?我隻是個弱女子,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故意占她的位置的,難道我就活該受那些懲罰嗎?
難道這三年的懲罰,還不夠嗎?
搶走我的孩子,還不算懲罰嗎?”
林棉聲聲嘶吼,宛如全世界都對不起她一般。
林楊笑了:“別可笑了,那是懲罰嗎?那是迴敬罷了!
你總不能因為受害者報複迴去,就算接受了懲罰吧!
我們有本事報複,你說這算懲罰。
若是沒有本事報複呢?你是不是又要歸結到命運論上,說我們那都是命?
大家都是成年人,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別把自己也給騙了。
到底是你們真心感到抱歉甘心接受懲罰的,還是實力不允許,讓你們沒辦法報複迴去,大家心裏都有數。
就明白的告訴你們,孩子的下落,無可奉告。
有本事,就自己去找!”
沒得他姐在外流落近三十年,到他們這裏,對方一求,他們就該雙手歸還吧?
雖然偷小孩兒的行為確實有些可恥,但當年朱桂嬌調換他姐,把他姐扔在寒冬中的護城河邊時,可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不忍?
他但凡猶豫一下,送給人家裏,林楊都不會變得那麼絕情。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姐活路。
而對於那個被他哥偷走的孩子,他隻能說,怪對方祖輩不積德了。
林楊的嘴實在毒的厲害,林棉招架不住。
眼見大哥二哥不在,親爹又不管自己,養母根本不看她,她想從喬晚這裏突破,還有林楓林楊這兩個門神一般的人物守著。
她本來肚子就疼,幹脆眼珠子一轉暈了過去。
她就不信,她暈了,他們還能難為她!
小明希一看這架勢,也不多做糾纏。
直接讓舅舅找人,把她送去基地監牢了。
算了,是不可能算了的。
她這人,白骨精路過她跟前都得留下兩根骨頭,更別提這企圖要傷她的毒婦了。
給不起賠償就去坐牢!
這年頭,兜裏沒幾個子還敢惹事的人,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裝暈的林眠眼皮子直跳,心裏想著他們不會真要把她送去牢房吧?
那她的臉可是丟大了,到時候她婆婆和老公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她呢!
不過先離開這裏也好,那個麵癱男人給她的壓迫感太大了。
肚子上的劇痛,時刻提醒著她,那個男人有多可怕。
他漫不經心瞟過來的眼神,讓她覺得,對方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她沒有絲毫再敢招惹對方的心思。
暫時離開這裏,她也好找安家和兩個哥哥幫忙。
這個時候的她,還是很天真噠。